在闫洛悠精心筹办的每一次宴会上,食物似乎总少了些令人眼前一亮的热情。
但这并非她的过错,而是被骆怡与骆菡这对不谙世事的姐妹花无意中搅了局。
最终,还是泓王的颜面略显尴尬。
归途的马车内,闫洛悠以一抹狡黠而明媚的笑容。
她悄然贴近东阳晟睿身旁,轻声细语道。
“睿王殿下,那枚玉佩,能否物归原主呢?”
东阳晟睿面对她这副模样,嘴角虽挂着勉强的笑意,却难掩责备之意。
“你倒是胆大,什么都敢随意赠人。”
“景毓若知你将他的宝物作人情,会作何感想?”
闫洛悠不以为然,轻轻摆手:“他或许早已忘怀此物,这不过是我儿时向他讨来的玩物。”
“本想借此博湉谧郡主一笑,不料被骆怡骆菡横插一脚。”
言罢,她偷瞄东阳晟睿。
却见他目光深邃,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流转,这让闫洛悠一时恍了神。
他的眼眸,确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愤怒时足以令人心悸,温柔时则足以摄魂夺魄。
正当闫洛悠沉浸于这份意外的凝视中时,东阳晟睿突然伸出手,轻轻将她耳畔的碎发理顺。
他低声问道:“你如此钟爱玉石吗?”
这问题,让闫洛悠微微一愣。
她并非偏爱玉石本身,而是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难以抗拒。
她灵机一动,笑道:“哪里,不过是恰好拥有几块罢了。”
“如今,它们都已不在我手中了。”
东阳晟睿的动作,让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随即迅速恢复常态,抽出手帕擦拭指尖,略带责备地说道。
“以后出门前,务必打理好自己的仪态。”
闫洛悠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刚才的温柔不过是错觉罢了。
“此玉牵涉甚广,权当本王代为保管。”东阳晟睿话锋一转
闫洛悠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不白之冤。
抵达睿王府,东阳晟睿径直步入书房。
闫洛悠则提着裙摆,紧随其后,连声呼唤道。
“王爷,王爷!我的禁足令,是否可以考虑解除了呢?”
这是她最为挂念之事,毕竟,夏日即将消逝,她不愿再被束缚于这方寸之间。
东阳晟睿闻言驻足,转身审视着她,眼中似乎有着未了的思量……
闫洛悠在猝不及防间,与东阳晟睿撞了个满怀。
情急之下,她本能地环抱住他的臂膀,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态稳住了即将失衡的身体。
却也因此遭遇了“亲密接触”的尴尬——她的鼻尖不慎撞上了东阳晟睿坚实的胸膛。
一阵酸楚袭来:“哎哟,这鼻子怕是要抗议了!”
于是,她半是调侃半是疼痛地嘀咕着。
东阳晟睿低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嫌弃。
他轻轻提起闫洛悠的后衣领,将她轻轻拉开一段距离,以免这突如其来的“熊抱”继续升温。
“你这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
“怎么如此莽撞?还有,你今日的行为,禁足之令怕是要继续了。”
闫洛悠站稳后,揉了揉微微发红的鼻尖,不满地反驳道。
“王爷,今日之事不过是些口舌之争,何必小题大做?泓王殿下怎会如此记仇?”
她试图以轻松的态度,化解这突如其来的惩罚。
但东阳晟睿的表情却告诉她,此事远非那么简单。
“你以为泓王会如何看待你的行为?屡次挑衅权威,他岂能轻易放过?”
东阳晟睿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去好好反省,别再给我添乱了。”
言罢,他加快了步伐,显然不愿再多做停留。
闫洛悠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东阳晟睿的决定难以更改,只得悻悻跟上。
她心中暗自嘀咕:东阳志泓堂堂大国之王爷,怎会如此计较这些琐事?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于是收敛了情绪,决定听从安排。
当两人行至书房前,东阳晟睿突然停下脚步。
闫洛悠这次学乖了,早早地收住了脚步,好奇地探头望向半掩的书房门内。
只见一位身着武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坐在屋内,显然有要事相商。
东阳晟睿见状,迅速按下闫洛悠的脑袋,语气严厉而坚决。
“回去,漪澜苑。”
闫洛悠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但随即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被“亲密接触”的头顶,故作傲娇地转身离去。
但在心中,却对那书房内的秘密充满了好奇。
待闫洛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东阳晟睿才缓缓步入书房。
屋内男子见状,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东阳晟睿轻轻点头,径直走向书案坐下,沉声问道。
“说吧,汤家铸剑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男子面色凝重,将汤家铸剑场近期遭遇的困境一一道来。
东阳晟睿听后,并未显得太过惊讶。
只是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这一刻,书房内弥漫着一种凝重而专业的氛围,与方才的轻松嬉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汤博淳已动身了?”
东阳晟睿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的目光穿透厅堂内的薄雾,落在面前男子的脸上。
“正是,王爷。”
“汤家堡因寻堡主无果,汤博淳按捺不住,竟直奔铸剑场,意图强行接管。”
“您也知道,铸剑师们对信物与堡主之令有着近乎偏执的忠诚,双方因此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男子喘息未定,继续道:“眼下,铸剑场的工匠们皆被汤博淳的手下囚禁。”
“情势危急,我等无奈之下,只得前来求助于王爷。”
东阳晟睿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
他缓缓问道:“仅是汤博淳一人所为?”
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男子仔细回忆片刻,摇头答道。
“皆是随汤博淳而来之人,具体身份不明,我等素未谋面。”
“人数几何?工匠们可有伤亡?”
东阳晟睿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打着人心。
“约莫五十余人,且皆是身怀武艺之徒。”
“冲突之中,他们率先动手,致使数名工匠受伤。”
“我等势单力薄,难以抗衡。”男子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愤慨。
东阳晟睿闻言,轻闭双眼,似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对男子道。
“你先回去,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务必安抚工匠们,告知他们静待时机。”
“遵命!”男子领命而去,屋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此时,梅炜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东阳晟睿身旁,无声无息。
“即刻前往铸剑场,彻查此事!”
东阳晟睿低语,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同时,命梅烨秘密探查泓王的最新动向,不得有丝毫懈怠。”
“属下遵命!”
梅炜正欲离去,东阳晟睿又补充道。
“另,你先去汤天佑处,将此事原委简要告知,或许她能提供一些线索。”
梅炜领命而去,留下一室寂静与东阳晟睿手中那块残破的白玉。
这白玉,乃是西滢皇室权力的象征。
景毓竟轻易赠予闫洛悠,其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东阳晟睿心中五味杂陈,随即收敛心神,将白玉置于一旁。
他提笔铺开宣纸,开始撰写一封密信。
与此同时,闫洛悠在漪澜苑中,目睹梅烨被紧急召走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东阳晟睿此举,定是暗藏玄机,莫非真有大事发生?
她暗自思量,决定待梅烨归来,定要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