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啊?”温桥捂脸,“你起来,回家。”
“嗯,到时候给他一个最大的红包。”徐沉渊突然问,“你回吗?”
她面上一抹红晕,摇头,“我不回你给吗?”
“你不回,我就住这。”
温桥葱白的指尖推他肩阔,“我穿衣服。”
徐沉渊垂眸,低低笑出声,“明天帮我约一下宗梨。”
温桥说好。
徐沉渊剑眉一挑,“不问为什么?”
温桥猜得出是宗寻之的事,因为相信你啊。
她问:“你要告诉她对吗?”
男人没搭腔,指腹滑过她脸蛋,眸光沉寂如墨,“谈事归谈事,不会影响你们的情谊。”
温桥本来是打算自己说的,但是现在看来徐沉渊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收拾好后,徐沉渊牵她出门,夜色沉沉,雁栖湖万籁寂静,寒风凛冽,男人掌心温热,温桥感觉不到冷。
她略侧过脸,又问,“这样真的好吗?”
徐沉渊理所应当,“你周末放假不回家啊。”
有几分道理。
隔壁的门开了,又悄悄合上。
徐沉渊指腹刮了刮她手心,“我听说,你跟节目里有个小男生关系很好。”
温桥回答,“网上的东西一向捕风捉影。”
“网友还给你们剪辑了视频。”
温桥惊讶,徐沉渊竟然也会刷这些,他平时不是不看,她反问,“你信吗?”
“你看人一向就不准。”徐沉渊眼眸沉静如墨,“我怕你被骗。”
“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温桥开玩笑,“你说过警惕突然对你好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徐沉渊轻轻笑了笑,又酸涩,倘若她有一天知道全部真相,被自己最在意的人算计,她当初不听他的话,硬要和他闹分开。
“下雪了。”温桥伸出手,今年初雪来玩得晚,雪花似海盐,弱不禁风地落在她手心,湖面,山色,松树,他的头顶,肩阔。
声势浩大的白,白得仿佛不谙世事,“徐沉渊,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男人嗓音轻轻溢出嗯。
“你冷吗?”温桥ugg羊绒鞋挪到男人面前,取下脖颈的黑色羊绒围巾,他明明穿得少,掌心温热,干燥,她穿得多,手心冰冷。
“不冷。”
“徐沉渊,你弯下来点,太高了,我够不到。”
不远处周延澈靠在墙上,目光空洞、寡淡、生无可恋,进去5分钟的路,拉扯到一个半小时。
月柔如絮,大雪洋洋洒洒,水墨意境,朦胧的故事感。
男人俯下身,她踮脚,一条围巾要一圈一圈、细细地缠绕,一条围巾两个人带的情调。
他不懂,是缺钱吗?
以后这种事,千万别再叫他来,现在他想抽根烟都难。
举起手机拍下,发群里,配文:我真服了。
还别说,这地方真不错,够隐秘,那风景,跟《富春山居图》似的,以后常带女伴过来。
就是运气没太子爷这般好,没初雪,氛围感差了点儿。
旁侧一件军大衣的袖子,淡淡递过来一根,他斜斜看了一眼,接过。
亭下,一老一少,烟雾缭绕。
徐沉渊轻撩眼皮凝她,意味深长,“和我一起淋了初雪,以前所有不好的事全都翻篇。”
细小的雪花漫天飞舞,一股沉静的温柔。
温桥愣神,不好的事,也包括那次诀别?
她愣神之际走着,ugg羊绒鞋踩到一块鹅卵石,从绵密的雪花擦过,猝不及防,徐沉渊来不及捞她,双双摔在地上。
温桥惊呼,趴在他身上,“痛不痛?”
“给猪垫背了。”徐沉渊似笑非笑,“温桥,两次了,先记着。”
她离开的前几日晚上,在书房给他设闹钟央他休息。
打开衣柜取浴袍,檀香杂糅柑橘味的香料。
进入卫浴里一排排。一柜子的瓶瓶罐罐,放得满满当当。
还有他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仪器,钢铁侠吗?
躺在床上,被单上烙下乳木果橙花味的身体乳,他的枕头上她掉落的发丝。
似毒蛇般钻入他的生活,填满毒液。
一旦习惯了她的存在,她一走,他一时间不适应了。
她因为乌七八糟的人和突发原因,被拉扯掉了情绪,跟他分开了。
他后悔没早点态度强势一点,拐回家压制她,再从行动告诉她,跟他在一起就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听到皮鞋摩擦雪粒是‘沙沙’响,温桥伸手理了理羊绒围巾,遮住那一片缭乱,“你有时好像我爹。”
“离开我还有谁把你当小孩。”
“堂堂太子爷睡地上像什么话。”周延澈走过来,太过戏剧性,下次别再叫他,“你俩能不能回家再睡。”
精贵的白衬衫缭乱的,颓靡的,骨子里极致的不羁与性张力,眼睛里漫出来的爱欲,似汹涌的浪花。
他懂,一副放纵过后又没满的姿态。
温桥起身,抖落一把雪粒。
回到别墅,温桥已经睡着了,最后是徐沉渊抱她回房。
临行前,徐沉渊闷笑,“直升机拿走。”
周延澈颔首,提醒,“注意身体。”
他想,他应得的,一路上,这位太子爷时不时,额头,眼睛,脸颊轻吻的水声,他体内燥得慌。
-
茶楼外不见车影起伏,茶楼内,戏台上是清代戏曲《桃花扇》,唱道,“眼看他起朱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戏台下方,一人坐那手腕微压,水柱旋滚倾落,如水流撞击在悬崖峭壁清灵的水音。
“徐先生,是你约的我?”宗梨看向他身后,“温桥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