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与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盏。
“雪,你老是这样闷闷的不说话,我可是会不开心的。”
安丹臣伸出手指落在桌上,一点一点的往前移,何与本意想要收回手,手腕上的蛇环一阵刺痛,让他皱起眉头。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安丹臣说着,衣袖一挥,薄如蚕翼的衣衫落在何与的面前,轻飘飘的落下,何与怀中一沉,安丹臣就落坐在他的腿上。
挑起何与的下巴,看着这副哭悲面具,染着豆蔻的指甲点动着。
“真是好奇,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你,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完成交易解开蛇环,安官人,你会看到想看的。”
“是嘛,那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我有些,等不及了。”
安丹臣说着,黑蛇化作黑线一般缠住何与,将其死死缠绕住,何与的骨头都有些涨痛起来。
安丹臣微张着红唇,媚眼如丝,看的人心生火热。
“大小姐,那几位御史要开后笼。小人劝阻不能,还请大小姐出面。”
外面的人刚说完话,小厮就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上,回身拔刀直接斩断他的舌头。
“呜呜呜—”
何与听着残忍的呜咽声,抬起眼看着安丹臣,随后直接动用真气欲要震开身上的黑蛇,却被越缠越紧。
“安官人,还是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下次,一定看清你的脸。”
何与闭上眼睛,身上的束缚解除,安丹臣也消失在马车之中,何与抬手直接将茶杯碾成粉碎。
“冰界九史掺和进来,【白帝墓】会愈发有趣,到那时再碰上【天灵宗】的人,这场大戏才更有看头。”
何与眯起眼睛,曾经和青禾前辈一起下棋的种种一一从脑海闪过。
“不知下棋者为谁,不知下棋者路数,这场棋局才是最有挑战的。”
为首的御史指着身后车队里的数十个玄铁黑笼,抽出长枪指着商队的手下。
“本御史叫你们打开!”
“这是谁的本事,竟然把看守边界的御史大人,也惹生气了。”
安丹臣轻飘飘的走过来,随风皆有香气扑鼻,身后飘逸的灰蓝色发丝就像是一块绸面缎子一样光滑,金蓝色的裙摆随风飘扬,玉莲微动就让人心生陶醉。
“大小姐。”
所有的商队手下都半跪在地上,声音里都是对大小姐的恭敬和恐惧。
“哟,安大小姐。”
御史看着安丹臣的酥胸和美腿,眼睛都发光看直了。
“这些个笼子里装的都是这次商队的抓回来的妖兽,牧府的东西。”
安丹臣笑得愈加灿烂漂亮,看着这些人的眼神愈加冰冷。
“牧府?驭灵师一族啊。”御史闻言立即挑起眉头,牧府的东西他可不敢贪心。
“这些是我自己珍藏的兽皮和兽牙,御史若是不嫌弃,拿着做件甲胄,也算是我的一片心。”
安丹臣靠近御史,侧身看着就像是依偎在御史怀里一样。
御史闻着鼻间扑鼻的香气,下体可耻的暴起,笑得眼睛弯下,伸手去拿安丹臣手里的百纳包,故意摸着她白嫩的手。
这一幕看着让人恶心,何与倚靠在马车旁边,双手环胸有些好奇。
“这女人手段如此厉害,却是还能让这种腌臜占便宜。看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丹臣的手掌心拍打在御史肩膀上,何与看着她指尖一条黑线钻进男人的身体里,很快又出来。
“看来这后面装着一个大秘密。”
何与看着那十几个黑色玄布遮罩的笼子,动用血气丹田,何与的眼眸闪过一次红光,凝聚神魂直冲其中一个笼子。
“咚!”
何与听着那里面,妖灵的爪子撞在笼子上发出的声音,宛如洪钟鸣响,震荡心灵。
安丹臣也感受到笼中的家伙有了反应,美眸一凝。
“那我们商队可能进到冰界之中?”
“进进进!我亲自为大小姐开阵。”
安丹臣笑着抬起手指遮掩,回头给了所有一个可怖的笑容。
“即刻准备入界,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货要是出了问题,下场你们清除。”
“是,大小姐。”
御史看着安丹臣摇曳多姿的腰身,舔着嘴唇一阵火热。
“娘的,真带劲儿!”
安丹臣看着站在小厮一旁的何与,“怎么下来了?”
“给安官人打马,是我荣幸。”
“你要是能帮我杀人就好了。”
安丹臣看着御史,意思不言而喻。
“交易都需要明码标价,这种的一百块龙晶,我让安官人满意。”
安丹臣看着何与笑得宛如一朵妖艳的红花,手指勾了勾何与的下巴。
“像这种垃圾一百块龙晶都是卖贵了。两百块,解决掉他。”
御史看着安丹臣对着一个男人嬉笑,甚至行为举止亲密,不由得一股怒火中烧。
在他现在狭隘的想法之中,安丹臣身为冰界九史的官人,也要对着他示好,这个狗杂碎算是什么东西,和他比。
“走,本御史为你们商队开阵。”
御史走过来一个肩肘撞向何与,何与纹丝不动,他的肩膀却是麻木发肿起来。
“该死的烂心肝奴才!敢顶撞本御史!”
“如此大道,御史还能撞在我身上,还真是有眼力。”
“混账!”
御史扬起鞭子朝着何与抽打过来,何与双指在身后一勾,将御史推向自己,看似是越过身前抽打,却是被何与一把推来,
衣袍擦身的瞬间,何与抬起手指猛然的点在他的心脏上,用劲撕扯他的衣袍,肩膀微转,将其撞开。
“啪!!”
“御史大人,还请不要和奴才计较,开阵要紧。”
御史身后的手下接住被撞回来的他,在外人看来,御史扬起鞭子抽打了何与,随后回到原位。
御史听着何与的话,心上猛然一阵倒抽气,点了点头。
“开阵!!”
这时马主事刚好回来,将其入界令牌插进玄镜之中,灵阵开启,何与抓着马车的缰绳走进去,和御史擦身而过,看着他的心脏,冷笑了一下。
商队完全的进入灵阵之中,随后聚灵光泽照下,将其笼盖。
何与抬起手,用劲一捏,发出一声清脆的爆鸣声。
刚才双指点中御史的心脏,实则是将一道刀气刺进他的心脏,他的生死,随自己来定夺。
“安官人,二百龙晶。”
“我那兽皮百纳包都让你得了,还要龙晶?”
“一码归一码,这百纳包还是还给安官人吧。”
何与说着将百纳包一掌拍进马车之中,安丹臣抬手接住,看着上面灵动的花样,随后眼神一转,就变成一条黑线潜进身体里。
“有趣。”
何与接住被丢回来的百纳包,安丹臣躺在黑蛇身上。
“别叫我,我要休息。”
何与看着四周的样子,灵阵之外的光影芥蒂来回流转,很快就停住,他们到冰界了。
灵阵被打开,他们出现在一片荒无人烟的轮台上。
“回【潞林鼎史】!”
马主事一声高喊,商队朝着东南方向去,何与坐在马上外,四下打量着一切。
冰界倒是不同雪山神脉一样落雪纷飞,头顶的日光倒是多了几分暖意。
冰界是位于【乌苏里河】上的一座岛屿,四面环山又环水。
由九史三宗门掌握着的冰界,九史为首是皇室建立的【金龙鼎史】,三宗门为首是【天灵宗】。
想要从冰界出去,只能依靠传送阵。两界跨域,则需要宗门传送阵才能离开。
这就意味着,何与必须藏匿进【天灵宗】之内,完成计划,找寻回去的机会。
何与看着靠近街市,地摊和商贩开始出现,灵丹宝药、奇石武技、功法兵器,应有尽有。
“那是什么人?”
何与好奇的看着那些人脸上画着【暴雪纹】,有的人一道,有的人三道。
“那是牧府的驭灵师,脸上的【暴雪纹】有多少条,就代表着,能驯服什么品阶的妖灵。”
何与闻言点了点头,这种职业倒是木栖倒是不多见。
“这牧府在冰界很厉害吗?”
“那是当然,这冰界虽说由九史和三宗掌控,但实则是由牧府一家独大。皇族为了平定牧府势力,就有了【金龙鼎史】来制衡。”
“【金龙鼎史】是由哪族皇室派驻?”
“【金龙棍法】,当然是夏王氏。”
何与闻言眼皮抖了抖,也算是遇上何王氏的联姻皇族了。
“这【金龙鼎史】的官人,是少年王,本来与何王氏的太皇子有婚约,连着立下十场不败战绩,将此事的婚约退掉,当真是让整个修真界颤抖。”
何与的手指有些发抖,“听说这位公主是庶出,只因生时夜间,又是罕见的东南对中的双月,便取名为……新月。”
“不错,这位少年王可是英气逼人,一手【金龙棍法】使的出神入化,不过到现在还未有人见过她的模样。”
何与只觉得百感交集,谁能想到儿时救过的小女孩,已经成了不可仰望的新月了。
不过也好,庶出公主终于强大起来,再也没人敢欺负了。
“这少年王的封号,马主事可知?”
“由【撑天柱】赐名,幻月铁郡,大家称为幻月王。”
何与面具下,勾起嘴角,倒是附合着丫头,幻月铁郡。
“看到那边的龙气环绕了吗?那就是幻月王的龙气。”
何与看着巨大高塔上的巨龙虚影,四周扎根在地脉下的龙晶盘绕着,巨大的金色龙头昂扬着,龙须随着律动呼啸。
何与血气丹田内的小龙还在呼呼大睡,对这条巨龙根本没有兴趣。
一个是本体为龙,一个是真源为龙,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何与与夏新月同龄,夏王氏的资源让她成了人人敬仰的少年王,自己还是一个刚升入甘忘境界的散修,如此对比还真是草木皆兵。
自己在想什么!
何与突然幡然醒悟过来,差一点被心魔滋生出更坏的心绪来。
何与立即在心中念诵【大通衍咎】,新月的一切即便是资源再多,也是凭自己得到的,自己居然心生嫉妒和无妄。
果然还是自己修行不够。
“前面的青木塔就是【潞林鼎史】。”
何与看着形似炉鼎的高塔,远处看着宛如坠身烈焰之中,真气不断向上蓬发。
何与回望着金龙,如果自己的机会被新月……幻月王发觉,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和王氏搅和在一起,果然没什么好事。”
何与很快就把自己刚才自嘲和颓靡的情绪歼灭,他的计划是拉动着整个冰界,得罪的就是整个冰界,不能有半点失误。
何与看着【潞林鼎史】四个大字,浑厚苍劲有力的字体,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马主事指挥着众人去卸货,马车由小厮亲自牵进去。
“何小哥,请随我来吧。”
何与跟在马主事的身后,看着里面的陈设,处处透露着诡异。
金老三他们,连带着黑笼一起走向了某处,何与双指搓捏,一丝真气追随着跟上去,没想到还未越过朱红色的大门,这缕真气就被击碎。
何与立即定眸,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出现在门口。
“哟,保爷,您怎么出来了。”
马主事看着面前戴着一只眼的红布面具男人,灰白色的头发平添凌乱,气势威压毫无半点收敛的打压在所有人身上。
“保爷!您这是是做什么,大小姐的货您不能动。”
“滚开!”
保爷一掌将马主事推开,何与抬手接住马主事,本能立即站稳,为了不引起注意,何与跟着马主事一起撞在后院的巨石上。
“噗——”
马主事一口鲜血涌出,何与翻身从地上起来,看着马主事的伤势,下死手的掌法。
“寸断筋骨,一灭致心。”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找死。”
保爷说完就走向那些黑笼,何与眯起眼睛看着他,只见他三拳两掌将其手下打倒在一边,出手就是沾血的地步。
“他是什么人?”
“安家小少爷的贴身护卫,保爷……”马主事站起来,擦动着嘴角的血迹。
“这个混账,动这些笼子,和动大小姐的脸面无疑。”
马主事眼神阴冷,只想着下一瞬,保爷能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