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山金风寨,匪众人数多达四百有余,且个个都是身强力壮、提刀就能砍人的青壮年,战斗力不容小觑。
她一个年纪尚小、身形纤弱的女子,竟然独自一人闯进山寨,还打算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救出去。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简直就像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我们都受伤了,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发高热,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一个护卫担心她不了解情况的严重性,于是帮她分析起现在的困境,“你一个人带着我们这么多伤员,怎么可能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呢?”
然而,纪暖不容置疑地说道:“我有办法,你们只需要听从我的安排,我就能保证带你们安全离开。”说完,她拿出一个药瓶递给陈老爷,“你们先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纪暖已经蹲到了陈煜旁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她眉头紧锁,转头问陈老爷:“陈伯父,他怎么伤得这么重,而且还在发高热?”
陈老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山匪打劫的时候,煜儿用袖弩射瞎了领头人的左眼。被抓到山上后,那领头人恼羞成怒,想要杀他泄愤。幸好被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了下来,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纪暖听得心中一阵愧疚。袖弩是她之前送给陈煜防身用的,没想到反而让他遭了这么大的罪。
她轻轻地扒开陈煜的嘴,给他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陈老爷看她往儿子嘴里喂东西,不由得有些紧张,“你给他吃的什么?”
“是退热的药丸。”纪暖解释道,“还有人也在发热吗?我这儿还有药。”
“姑娘,我这儿也需要一颗退热药,老胡也烧得不轻。”一个正在为旁边护卫上药的年轻小伙急切地说道。
纪暖闻言,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一小包退热药全部递给了陈老爷,“陈伯父,这药你拿着,若是发现有人发热,就让他们吃一颗。”
之前,他们深陷困境,无人援手,连药品都成了奢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拖回来,浑身是伤也毫无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硬扛。现在,不说纪暖有多大能力,至少有希望了,不是吗?
“好,多谢你了,暖暖。”陈老爷接过药,便匆匆起身去查看那些受伤的护卫们。
纪暖打开小药瓶,细心地在陈煜的伤口上都撒上药粉。
看着眼前毫无知觉的人,她觉得这样还是不行。如果陈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离开时恐怕会有些困难。
于是,纪暖站起身来,对陈老爷说道:“陈伯父,我去找点吃的来。”说完,她便转身出了山洞。
她能暂时离开,也让那些护卫们松了一口气。毕竟,有她在场,有些地方他们上药也多有不便。
纪暖很快摸到厨房,毫不迟疑地从灶台上抱起装满馒头的竹编浅筐,同时,她还提走一个带有水瓢的小木桶,细心地往里面加入了大半桶经过稀释的生机水。
当她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抱着馒头筐返回时,陈老爷立刻站起身,迎上前去接应。
时间不多了,外面看守的人很快就会醒来。纪暖匆匆交代道:“我去四周看看情况,你们吃完后,记得把水桶和竹筐放在隐蔽的地方。等到晚上天黑时,我会来带你们离开。”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陈老爷关切的嘱咐。
纪暖点头,随即转身离开,同时将木栅栏上的锁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后山。
守山的匪众刚刚完成交接班,接班的几个人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后回到原地。
领头的山匪,人称“狗哥”,他神秘兮兮地炫耀着自己带来的好东西。
“嘿,兄弟们,终于轮到咱们守后山了!你们猜猜看,我今天带了什么宝贝来?”狗哥捂着衣襟,一脸得意地笑着。
一个长相憨厚、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期待的青年凑上前来,眼巴巴地问道:“狗哥,你不会又偷偷溜去厨房,偷了烤鸡来分给我们吃吧?”
狗哥闻言,佯装生气地朝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吃!交班前不是刚吃了三个大馒头吗?怎么又饿了?”
他憨憨地笑着,挠了挠头,“狗哥,我以前饿怕了,所以现在哪怕在山上天天不愁吃喝,我也总是不自觉地担心会挨饿。”
“你小子也是可怜见的,不过好在运气不错,遇见了哥哥我。”狗哥拍拍他的肩膀,豪爽地笑道,“以后跟着狗哥好好干,保你顿顿都能吃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嘿嘿,谢谢狗哥。”憨实青年感激地点头哈腰,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好了,大家快过来。”狗哥朝众匪招招手,示意他们围过来,“我们来玩玩这叶子牌,看看这城里贵人们的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一副纸牌。
几人兴致勃勃地围着石墩子,一个个跃跃欲试,只有憨实青年还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时七,还愣着干啥?快过来一起玩儿啊!”一个山匪热情地朝他招呼道。
时七嘿嘿笑着,憨憨地说:“强子哥,你们玩吧,我来守山。”
“那好,你也在附近多转转,留意点动静。”强子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专心地研究起自己手中的纸牌。
六月的天,山上还挺凉快,不时有鸟儿的鸣叫声传来,为这山林增添了几分欢快。
时七的耳朵轻轻动了动,他朝正玩得热火朝天的几人喊道:“狗哥,我去附近看看情况。”
“哎呀,你自己去就行了,不用跟老子打招呼,老子正忙着呢!”狗哥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他走开。
时七便不再多言,转身朝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