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心中苦笑连连,皱眉道:“她是十七娘……我众多妹妹中最特殊的一个。”
他此时心中已经极为犯难。
因为他知道,以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一定是不喜欢裴徽这样的纨绔。
“十七娘叫什么名字?”裴徽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造孽啊……”李岫暗叹一声,说道:“他是在下十七妹,名叫李腾空。”
“李腾空……”裴徽隐隐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仔细思索一番,发现在看过的一部以李白为主角的电影里面好像有这个角色。
裴徽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令妹十七娘是不是喜欢修道学医?”
李岫一脸哑然,说道:“裴公子之前认识十七娘?”
“不认识。”裴徽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十七娘的一些事情。”
李岫突然想起一事,恍然道:“是了,裴公子应该是听过那首诗?”
裴徽一脸茫然,问道:“什么诗?”
李岫看了一眼裴徽,一脸诧异的解释道:“三年前,十七娘在华山上求道学医,有一次在华山上偶遇李白。”
“李白当时远远看着十七娘,以为是仙女下凡,随一路追了上去与十七娘相识,并为十七娘赠了一首诗。”
“诗云:
羡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
素手掬秋霭,罗衣曳紫烟。
一往屏风叠,乘鸾着玉鞭。”
“据我所知,加上令妹,李白也只给三个女子写过诗,令妹这般女子……”裴徽远远看着那位身穿道袍的少女,想起电影里面的李腾空……好像终生未嫁。
简直是太好了、好妙了。
所以,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请李兄转告宰相大人,小弟愿成为宰相府姑爷,但小弟非十七娘李腾空不娶。”
李岫一听,眉头顿时紧紧蹙了起来。
简直是造孽啊!
……
……
送走裴徽之后,丁娘便一口气穿过七个院落,来到了一个双层阁楼前。
阁楼门口台阶上,坐着一名样貌颇为可爱的小侍女,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小侍女看见丁娘,立刻跳了起来,急声问道:“丁娘,裴徽那个坏家伙真的看上了我家小姐吗?”
“是啊!”丁娘一脸好笑的看了一眼小侍女,取笑道,“你是十七娘的贴身丫鬟,按照规矩,十七娘嫁给那个坏家伙之后,你是要给那个坏家伙当侍妾的。”
“啊……”小侍女发出一声惊呼,一脸的惊恐样子。
但她紧接着想起裴徽长得还挺俊俏的,嘀咕道:“我其实也可以的,主要是我们家小姐。”
丁娘却已经不再理会小侍女,蹬蹬蹬的跑上了阁楼二楼。
二楼房间,一名少女立在窗户前,已经换下了紧身的道袍,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宽松道袍,显得越加出尘绝美。
“十七娘。”丁娘恭敬行礼,低声唤道。
少女转过身来,神色依然清冷,且眼睛深处有着明显的倔强意味,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十哥给父亲已经说了吧!父亲怎么说?”
丁娘暗叹一声,说道:“老爷说既然是裴徽亲眼看上了十七娘,而十七娘又到了婚嫁年龄,且身上没有婚约,那这便是天作之合。”
“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十七娘一听,顿时急了,“父亲就没有派人叫我过去,问问我的意见?”
丁娘如实说道:“十公子当时给老爷也是这般建议的,说是先征求一下十七娘的意见。”
“但老爷说,这般大事,岂容小女子决定,说就这样定了。”
“并且让十公子准备礼物,老爷明日便亲自前往虢国夫人府商议婚事,并且还要在后日晚上元宵宴会上,请圣人当场赐婚于十七娘和裴徽。”
“父亲怎么能这样……”十七娘一听,绝美容颜上顿时充满愤怒之色,但眼睛深处有着无奈和绝望,渐渐有泪水溢出眼帘,“父亲若是苦苦相逼,我宁愿终生不嫁。”
虽是这样说,但她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中,自己的婚事自己不可能说了算。
但那个裴徽是全长安城都知道的纨绔,还顶着四大恶少之名,她宁愿嫁给一个出身普通、没有官职但样貌还算俊朗、颇有才情的男子。
丁娘忍不住说道:“十七娘,今天早上奴婢奉命去接裴公子,一路跟他同乘一辆马车,感觉裴公子与长安城的传言有所不同,或许并非纨绔……”
“真的吗?”李腾空有些怀疑,“丁娘,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听阿爷的话,所以才这样对我说。”
丁娘愣了一下,连忙说道:“不是的,十七娘,奴婢说的是实话,不信十七娘跟裴公子接触几次就知道了。”
李腾空微微一愣,仔细看了一眼丁娘的眼睛,确定丁娘没有说谎,微微抿了抿嘴,失神片刻,才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但你也可能是被裴徽的表相迷惑了。”
这时,李岫也登上阁楼,说道:“丁娘所说倒也没错,为兄观那裴徽跟传言中的确不同。”
“十哥也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李腾空终于对裴徽的认识有所动摇。
李岫继续说道:“而且,裴徽年仅十六岁,已经是正七品京官,堪称是前途无量。”
“还有,裴徽样貌俊朗,在整个长安城都是少见。”
“此外……”说到这里,李岫迟疑了一下。
他略一犹豫,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挥手让丁娘退下,然后才小声说道:“十七娘可知你与裴徽的联姻,事关我们家将来的生死存亡。”
李腾空闻言,脸色微变。
她没有询问为何与裴徽的联姻事关自家将来生死存亡。
而是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她好看的眉头紧锁,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皱纹,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沉默半响之后,李腾空小脸上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轻咬银牙,说道:“十哥为何不劝劝父亲,让父亲不要再构陷别人,更不要抄家灭门,不要再跟别人结下不共戴天的死仇。”
李岫苦笑道:“为兄怎么可能不劝说父亲,每次我一说这事,父亲便对为兄破口大骂。”
“就在刚才,为兄又说了,父亲说为兄愚蠢至极。”
“还说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在死之前将仇人全部杀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