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杨国忠猛地一声怒喝,那声音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轰然炸响在众人耳边。
只听得这一声怒吼,让杨暄禁不住感到一阵心惊胆战,但紧接着便又恢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深深的看着杨国忠。
杨国忠见杨暄这个孽子竟然以这种神色表情看着自己,顿时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好似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他那双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能将眼前这个孽子瞬间烧成灰烬。
而他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面庞此刻已然涨得通红,满脸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如同一条条狰狞可怖的蚯蚓,在皮肤下不断地扭动着、爬行着。
一脸失望和鄙视的看着自家老子的杨暄眼见自家老子如此愤怒,心中担心直接将其给气死,便一脸不情愿的低下脑袋,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
杨暄从未见过自家老子如此愤怒过,他此时此刻是真的担心若是再继续激怒于他,恐怕真会被当场气晕过去。
于是,杨暄不但识趣地紧紧闭上了嘴巴,收敛了能够气死老了的神色表情,而且还一脸谄媚地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牢牢扶住杨国忠那颤抖不止的身躯,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走到旁边一处椅子前,轻言细语地道:“爹,您别生气了,都是孩儿不好,惹您动这么大肝火。”
“孩儿什么都不说了,一切都听您老人家的吩咐便是。”
杨国忠见这个孽子服软,心中怒火熄弱不少,缓缓坐定之后,他先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一下内心依然汹涌澎湃的情绪。
然而,尽管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克制,但那股怒气却依然难以彻底平息。
终于,杨国忠再次开口,对着杨暄厉声呵斥道:“你这孽子,还不快些将杨齐宣给老子速速送回来!”
“若有半刻耽搁,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老子定然要让你这忤逆不孝之子好好尝尝断腿之苦!”
说话间,杨国忠又是重重一拍桌子。
可惜,没有吓到杨暄不说,手还疼的不行。
特别是他说完,见杨暄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满是不以为然之色,分明是对他所说的话毫无在意之意。
甚至杨暄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
见此,杨国忠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杨国忠此时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忤逆之子如今已然势力渐大,羽翼渐丰。”
“老子现在想要斩断他的双腿,使其无法再肆意妄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仅如此,自己之前竟然还妄图凭借手中的财富和权力来束缚住这头已经脱缰的孽子,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杨国忠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然而,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依然难以掩饰那股愤怒之情,只能用一种近乎咆哮的语气,对着杨暄喊道:“暄儿啊!有些事情你恐怕是被裴徽那个奸诈狡猾的小人所迷惑、蒙蔽了双眼啊!”
听到他眼中的“孽爹”竟然说自家大帅是小人,杨暄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满腔的不忿之情再也抑制不住,他猛地抬起头,双目圆睁,刚想开口反驳几句。
可就在这时,杨国忠又是一声怒吼传来:“你这忤逆之子,能不能先安静下来,听老夫把话说完!”
杨暄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杨国忠一眼,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但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越加浓厚,一脸失望乃至鄙视的看着面前的父亲,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极不情愿地说道:“好吧,你是老子,你先说便是。”
杨国忠见状,强忍着心中亲自动手打死孽子的冲动,差一点没有扬起手给杨暄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缓缓说道:“李林甫的那些后代子孙们,老子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血债血偿!如若不然,老子我当年所遭受的‘唾壶’之耻,将会像那紧紧附着在骨头上的毒疮一样,永远都无法得到清洗,成为老子此生最大的耻辱!”
杨暄本来想要脱口而出:“就算把李林甫的后代斩草除根,您这‘唾壶’之辱恐怕也是无法抹去的。”
然而,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那就如同烈火烹油,瞬间就能让自己的父亲暴跳如雷,甚至可能会被气得一命呜呼。
所以,他只能在心底暗暗地嘟囔了这么一句。
杨国忠看到这次这个忤逆之子居然没有当面反驳自己,心头略微感到一丝欣慰。
于是,他接着说道:“暄儿啊,为父知道裴徽曾经对你有提携之恩,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亲生儿子,更是咱们右相府的嫡长子,未来整个家业都得由你来继承呢!”
“你要想清楚,你在裴徽那里,不过是他的一名下属而已。”
“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为父亲来说,简直就像一只不知感恩图报、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说到这里,杨国忠稍稍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后又继续说道:“总之,你立刻把杨齐宣给为父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从今往后,对于为父和裴徽之间的这场明争暗斗,你要么干脆别掺和进来;要么就偷偷摸摸地帮着为父去对付裴徽。”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实在没办法瞒过裴徽的眼睛和耳朵,那你选择两边都不帮忙也行。”
“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再胳膊肘往外拐,站在外人那边跟为父作对了!否则,休怪为父不认你这个不孝之子!”
说到这里,杨国忠冷哼一声,伸出右手指着杨暄,颤抖着厉声说道:“你若是连这些事情都无法做到,那就赶紧给老子麻溜儿地滚回来!别再去当那什么破煊赫门的门主和不良副将了!”
“老子现在是宰相,自会给你妥善安排一个官职,绝对要比不良副将职位品级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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