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算计好了一样,郑旦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在昏沉睡觉。
错过了早朝,错过了可以口若悬河为无双争取的机会,错过了可以不让无双入大理寺的机会。
回到东宫的萧旭,不得不叫醒熟睡的郑旦。
郑旦仍是一副倦意朦胧,眼神艰难得聚了焦。
睡眼惺忪看向,面色凝重的萧旭,片刻之后,便意识到了什么。急问道:“可是皇后出事了?这么快?”
“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主要是牵扯到了无双。”
萧旭细细讲述了早朝的事。
郑旦思虑了片刻问道:“无双说他没有别的事了?”
“嗯,不过看他那慌张的样子,应该是有情况。”
郑旦忧虑道:“无双睡了后宫的一个嫔妃!”
“什么?这个无双。怪不得那大理寺少卿那样说。这么说…刘禹锡已经知道了,故意说给我听。他有这么好心提醒我?”萧旭疑问道。
郑旦分析着,“要不就是,这少卿真的想帮无双,故意说给你听。要不,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想引我们去找的,坐收渔利。”
“那怎么办?”萧旭问道。
“不管是哪种,我们都得先一步找到,不能让大理寺抓到这个嫔妃。萧郎,我亲自去问无双。有了消息,你立马去后宫带人,别杀人,先带她出宫,看管起来吧。”
说干就干,郑旦一骨碌爬下床,郑一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郑旦。
这期间,郑旦的脑子里,不是想着无双,而是昨夜的梦,一股脑冲击了记忆。
那颠鸾倒凤、撑霆裂月、胶漆相投的楚梦云雨,直接让郑旦羞红了脸。
脑子里的大场面,不禁让郑旦爆了句国粹,“玛德,这么羞耻,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
萧旭的声音,适时在耳边想起,
“怎么?哥哥想起昨夜的春梦了?和谁啊?刺激吗?”
这话让郑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不敢说,梦里和自己共赴巫山的是刘禹锡……
于是,闭着眼,不看萧旭,强制镇定道:“春梦一般都看不清人脸的,不过想想,除了你,还能是谁。”
“哦,是吗?那我们都在干什么?”萧旭盯着郑旦,仿佛誓要盯出点猫腻。
郑旦心虚又没好气道:“还能干什么,征服了你,行了吧?”
说着,郑旦扯了还在被整理中的衣袖就走,萧旭紧跟其后,哈哈大笑道:“哥哥是真的吗?你是,现实实现不了,去梦里得偿所愿吗?”
郑旦边走边假意,骂道:“是是是,小爷执着于这柄枪,毫无用武之地。去梦里舞弄,挥霍一番。”
这话直让萧旭笑得直不起身,身后的两个少年却是互看一眼,抿嘴轻笑。
到了大理寺的郑旦,却是被告知,不能见无双。
这可把郑旦气到了,叉着腰,骂道:“本宫可是太子,你们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些?”
便见大理寺少卿与与几个在场的官员,齐齐跪下了身。
这少卿低眉道:“太子殿下息怒。吴指挥使兼着东宫的侍卫长,按理您得回避。”
说着,少卿又于怀中取了一道手谕给郑旦看,道:“而且,这是皇上刚传下来的旨意,已经不准任何人探视吴指挥使了。”
这话再次让萧旭气愤异常,
“一定又是刘禹锡,谁会无聊到,去请这种得罪太子的旨。这是明着跟哥哥对着干,不让你顺心。”
郑旦也气恼了,说是不小心牵扯到了无双,可以。把无双关进大牢,接受调查,可以。但是,不让探视,这是不是太过了?
郑旦越想越气,心焦着,无双见不着自己,得急成了什么样,会不会乱说话。于是决定去找刘禹锡。
便听萧旭小声道:“要不,等晚上我潜进来问他。”
郑旦拉了萧旭到一边,悄悄道:“萧郎,我怕夜长梦多,刘禹锡办事太快了,我们步步赶不上他的趟。你现在就让你的人去查吧。查到了直接把人带出宫。依无双所言,这是个小嫔妃,来了之后,一直没被宠幸过。而且无双有送过东西,给过银钱,你可以缩小些查找范围。”
“好,那哥哥你呢?”萧旭问道。
“我去找他,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手都伸到无双身上了。气死我了。”郑旦说着,就往前走。
萧旭一把拉住郑旦,劝道:“哥哥别去,去了,他就得逞了。他闹这一出,就是想让你去求他。就是让你觉得,你没他不行。”
郑旦可不听劝,甩开萧旭,道:“你去办你的事,别管我,我去骂他一顿,总行吧?把他惯坏了我。还绝交,绝交我也不怕他。”
萧旭无奈,由着郑旦去了。同时也后悔着,没在后宫安插个眼线。
萧旭一向对后宫不感兴趣,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查后宫的事。于是,叹了口气,去找宫里自己的人。
郑旦风风火火到了刑部,一路上想了千万句,骂刘禹锡的话。
例如什么,“你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跟我玩心眼。”
“无双可是我的心头肉,你敢动他。”
“你最好马上给我把人放出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
当郑旦真看到刘禹锡,突然就不好了。
这素雅白净的人,立在阳光下,投下纤长的身影。那微翘的红唇正一开一合,和几个下属交代着什么。
郑旦陡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禹锡突然侧了脸,看向郑旦。
这一眼,郑旦猛然抽回了神,在自己的胳膊上狠掐了两把。
然后疾步行至几人身边,对着那几个下属,道:“都下去,本宫有话跟你们大人说。”
几个小官,行了礼,默默退下。
话到嘴边的郑旦,突然卡了壳,像被点了穴一样,右手食指指着刘禹锡 ,立在当地,脑子一片空白。
郑旦在脑子里搜寻着,自己要说的话。接着,迟钝道:“你…你。”
“殿下,我怎么了?”
刘禹锡轻轻按下郑旦举着的手,柔声问道。
当目光落在那两片开合的薄唇上,郑旦又完蛋了,脑子里竟然重演起了昨晚的梦。
郑旦呆滞着,脸颊攀上了绯红。
刘禹锡轻轻握住了郑旦的手,关切道:“殿下,你怎么了?”
郑旦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刘禹锡的眼眸上,脑子里便闪现了,两人在红绸上荡秋千。
那时的刘禹锡,眼波流转…………
郑旦的理智突然在线,“啊”的一声,跳将开来,确定自己真的是疯了。
郑旦不敢再看刘禹锡,狂逃出了刑部。
身后是,刘禹锡的大笑声,“殿下,记得给胳膊上药。”
郑旦抚着狂跳的胸膛,怂回了东宫,
真的做到了,怂到家了。
回了中殿,郑旦直喝了一整壶水,然后颓在摇椅里,依然惊慌,
自言自语着,“我要远离刘禹锡,我要远离黄赌毒,我要远离,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