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立马想到了刘禹锡,于是隔着墙壁喊道:“果然刘大人最喜欢玩阴招!”
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应。
等了许久,镇北侯可不想坐以待毙,想着及早回到地面,尚存一丝活着的希望,于是大了胆子去拉门。
门却轻轻被拉开,镇北侯来不及多想,出了门,想要退回,来时的走廊。
不想,迎面又是三支箭直击而来,彻底断了镇北侯想要回去的想法。
镇北侯就地一个翻滚,滚过拐角,疾行几步,顺势推开这道走廊里,唯一的一扇门。
更大的明亮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更像一个房间,有着围着黄色纱幔的宽大床榻,
地面正中间是一个可容纳两人的浴池,浴池里隐约可见年代久远的红色斑驳。
于房间里环顾一圈,明显是承章帝的地方。
此时的镇北侯可顾不上想这些,听着走廊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寻找着趁手的兵器。
奈何这地方是一点可用的东西都没有啊,镇北侯又左耳失聪,于是拉了旁边衣柜的门,隐入其中。
只听得门被打开,接着又是三支箭极速射进衣柜。
这回,镇北侯有了防备。微微偏头便躲过一支箭,双手瞬举便抓住了另外两支射进来的箭。
可还没等缓口气,又是一支带着劲风的箭极速击来。
这回……
这箭……
硬生生插进了镇北侯的左眼,溅出一圈血珠……
镇北侯趔趄闯出衣柜,顿觉自己有些晕乎,暗道一声“有毒”,眼看着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越走越近。
镇北侯靠着意志力,挥出一拳。
却被黑衣人轻轻抓住……
“你…你是刘禹锡…你个卑鄙小人,是你引我下来的。”
黑衣人没有答话,优雅拖着几乎无力的镇北侯走近浴池,
放下浴池上方的两支亮闪闪的铁钩,毫无怜悯得穿过镇北猴的双脚筋腱,
接着缓缓拉起,整个将镇北侯倒吊在浴池上方。
不得不说,镇北侯是个硬汉,愣是一声没吭,豆大的汗珠和豆大的血珠,一滴接着一滴,掉进下方的浴池。
黑衣人双手环于胸前,饶有兴致看着镇北侯,仿佛在思考接下来怎么玩。
镇北侯的左眼上还插着那支箭,虚弱道:“刘大人取下面具吧。我用箭伤过你,你才用箭杀我的吧?你真是以牙还牙,睚眦必报啊。”
黑衣人轻笑一声,还是没答话,取了背上的箭,瞄准镇北侯的双膝,又是两箭射出。
镇北侯的身体微微抽搐,在半空中晃了几晃,
“刘禹锡,要杀便杀,不必再展示你的箭术了,本将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栽在你手里,认了。不过…”
镇北侯用尽了力气,扯嘴笑了笑,
“你杀了我,殿下一定不会饶过你,别以为你穿成这样,殿下就不知道是你做的。你想要殿下爱你?就凭你这作风,你觉得可能吗?”
伴着这话,又是三箭直直射穿了镇北侯的胸膛。
镇北侯兀得吐了口鲜血,大笑道:“哈…哈…被本将说中痛处了?你这种人,只配孤独终…”
这“老”字还未出口,一支箭便直射进镇北侯的嘴,于后脑穿出。
镇北侯只是浅浅挣扎了几下,右眼眶涌出了泪花,接着垂下了头,彻底没了生气…
黑衣人恨不得将已死的镇北侯射成筛子,便再次举起了弓。
却听得无双大咧咧的声音响起“都抬进去,小心点!”
黑衣人将弓放在浴池旁边,于袖间取了匕首,脚尖轻点浴池的边缘,飞身而上,从左到右轻轻划开镇北侯的颈,
接着轻轻落下,将带血的匕首在镇北侯的衣袖上擦拭了几下,收入怀中。又站在远处,欣赏了一会儿,血如瀑布洒落进浴池的盛况,才拢了拢衣袖,徐徐离开……
无双盯着几个手下将一个个木桶搬进密室,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离开。
“指挥使大人,这都是水吗?怎么听不到水声?”
无双一巴掌拍在那手下的头上,
“别问,这都是皇上用的山泉水,里面自然密封得很好,听不出来正常。以后不要再打听,小心你的小命。”
手下们诺诺退了出去。无双则叹了口气,关好密室的门,哼哧哼哧将木桶一个个打开,把里面的孩童再一个个关进第二个房间的牢笼里。
最后对着牢笼里的孩子们,说道:“这几天都吃的饱饱的吧。唉!”
关好房门的无双,突然发现旁边的房间,房门大开,顿觉不妙,细细检查起来。
这一检查,便发现已经死透的镇北侯倒挂在半空,血已流干,整个人苍白无比。
这景象让无双有些傻眼,也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脑子里想着,是谁与镇北侯有如此深仇大恨。
盯着看了许久,无双总算是回了神,竟还留了个心眼,细细检查了下镇北侯。
整个从脚到头,检查下来,没有什么异样。无双想着,已到寅时,需要及时禀告承章帝这件事。
回身之际,却一眼瞥见镇北侯攥紧的右手。
无双忽而想到了七皇子,急急掰开镇北侯的手。
一枚银针于镇北侯手中滑落……
无双轻轻捏起这枚银针,瞬间汗毛倒立,竟是趔趄后退了一步。
怕了!
莫名其妙就怕了!
无双揣起了银针,定好了神,便上到地面……
须臾,无双便带着还未完全清醒的承章帝和常公公,返回现场。
当看到满身是箭,被放干了血的镇北侯,承章帝是彻底醒了。声调都有些发抖,
“镇国大将军怎么在这?谁…是谁如此大胆,在朕这个地方杀朕的镇国大将军?”
无双垂眸,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常公公却略显淡定,道:“皇上,快早朝了,先想想怎么说镇北侯已死这件事吧。主要是死在密室,万一查起来…这些孩子…”
承章帝忽而看到了浴池旁边的弓箭。无双甚是有眼色的拿给承章帝。
当看到这弓和箭,承章帝瞬间暴怒,“这是朕的,谁这么大胆!”
无双竟是整个人抖了一抖……
“要不…说,镇北侯暴毙?无双又动了动干涩的喉咙。
“有这样暴毙的吗?倒是被扎成了筛子,然后暴毙。”承章帝恼怒。
常公公抚了下拂尘,徐徐道:“不如…说镇北侯要逼宫谋反,被寝宫里的侍卫反杀,这样,身上这些伤,也有个解释。”
承章帝看了一眼常公公,甚是不悦道:“就这样,还不快把他解下来。”
承章帝骂骂咧咧离开,嘴里含糊着,“谁知道了朕的秘密?待朕查出来定饶不了他。看来得换地方,换到哪好?”
无双则满头大汗,在常公公的指挥下,收拾着残局。
待密室恢复如初,一切安排妥当。
无双换下带血的衣物,浅浅洗了个澡,仍有一些恍惚。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刘禹锡,想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郑旦?若是透露了,会不会像镇北侯一样立时暴毙?
无双是想都不敢往下想,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