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视线往下走，看到那姑娘是脚尖点地。
她已经死了。
“她怎么回事？”韩言皱眉问韩芳。
不是说没有杀其他人吗？
“她不是我杀的。”韩芳为自己辩解。
她说她都没有附这姑娘的身，只是控制着曹顷海的身体不让他动弹。
这姑娘就直接拿起桌上的针，扎穿了曹顷海的脖子。
针从曹顷海脖子上拔出去的下一刻，她又毫不犹豫的用针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韩言又往她脖子上看了一眼，确实是有一个黑色伤口。
韩芳说她已经和曹可雨聊过了。
说她心里一直都非常恨她爸爸，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
但她做不到。
她从学会吃饭开始，曹顷海就每日给她服用激素药物。
因为药物的长期影响，她患上了肌无力。
平日生活起居都需要有人照顾。
因为她身上长期有伤，曹顷海也担心她会把他对她做的事情说出去。
也不给她请保姆。
每日曹顷海去上班的时候，就将她放在改造过的床上。
床下面有马桶，即使不挪动也能上厕所。
韩言皱眉：“曹顷海是个变态吧？对自己的女儿这样？”
“他何止是个变态？”
韩芳说着，脸上又有了怒气，然后交给韩言一卷录像带。
这东西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韩芳说：“如今我大仇得报，对人间也没什么留恋了。
辛苦你把我身上的阴气吸走，我准备带他们俩下地府去投胎了。”
“等一等。”
韩言问她：“你真的对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印象了吗？”
韩芳不知道韩言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如实回答：“我只记得他们对我和孩子所做的恶行，把我们塞进坛子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床上的刘权，迷迷糊糊的扯了一下被子。
韩言让她冷静一点，然后说：“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你被拐之前的事情。”
“还记得吗？”
韩芳表情认真，应该是在努力回忆。
最后还是无奈的摇头：“想不起来。”
以前的记忆，就好像一片空白。
韩言思考了一下，又换了一个问法：
“昨天晚上在西城郊别墅的时候，你是有机会直接杀了李健辉和刘天豪的，为什么没有动手？”
为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说：“那里有个女孩，我怕直接杀人会吓到她。”
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着急的抓着韩言的胳膊：“那个女孩……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怎么了？”韩言心里一喜，觉得韩芳应该是想起韩玥来了。
韩芳皱眉说：“她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我的直觉又告诉我，绝对不能在那个女孩面前杀人。”
她试探着问韩言：“我以前是不是和她见过。”
“她可能是你妹妹。”韩言直说，“她也姓韩，叫韩玥。”
“韩玥？”
韩芳喃喃念了几次“韩玥”的名字，眼中忽然多了一丝哀伤。
“我想起来来了。”她声音哽咽道，“她是我的妹妹，我还有爸爸和妈妈。”
她恳求的看着韩言：“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现在不太行。”他说。
韩玥被关在审讯室里，他没有钥匙，又不是警察。
相熟的刘权在睡觉，程义也回去休息了。
谢天羽还在针对任家僵尸这件事情在写报告。
韩言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谢天羽坐在办公室里，茶都喝了三四杯了，还没想出报告该怎么写。
要是直接写僵尸杀人交上去，周一大会上他怕是会被骂死。
他烦躁的薅了两把头发，忽然听到窗外有狗吠。
诶……对了，就写那些人都得了狂犬病。
发病的时候又把邻居咬了。
狂犬病的传染性极强，而且一旦发病又无药可医。
为了防止病情扩散，他们无奈才直接把尸体拉去火葬场烧了。
完美。
韩言告诉韩芳，韩玥被关在哪个关押室。
让她自己去找她。
告诫她千万不能私自把韩玥放出去。
不然她即使无罪，没有警察的允许私自离开警局，那也是有理说不清。
韩芳答应后，就带着小孩离开了。
韩言有喊住她：“把这个一起带走。”
别放在他这里，他现在看到阴魂就想直接吃掉。
他自己也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一直到早上六点，刘权的闹钟响了。
他先去洗了一把脸。
跟刘权去前面大厅的时候，看到谢天羽顶着个熊猫眼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激动的把手里的报告甩在刘权身上：“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刘权看了一眼，没忍住笑出声来：“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韩言好奇他到底写了什么。
伸手把报告拿过来看了一眼。
看到“狂犬病”几个字的时候，没忍住对谢天羽竖起了肯定的大拇指。
谢天羽让刘权晚点帮他把报告交给局长。
他下班了，要回去睡觉了。
刘权带韩言去他们警局的食堂吃早饭。
但韩言现在身体的消化功能还没有恢复。
只能以阴魂的方式进食。
把气吸走后，饭食还留在桌上。
刘权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一大盆面，又看了眼韩言面前的一大盆面。
浪费食物可耻。
他犹豫了片刻，对韩言说：“没事，我一会儿吃。”
但阴魂吃过的食物，人再吃是没有味道的。
刘权吃了一口，味道如同嚼蜡。
恰好程义从食堂外走过的来。
刘权赶紧把自己刚才咬过一口的面捞到自己碗里。
然后把韩言那一碗放到旁边，并招呼程义过来。
“来的正好，面已经帮你打好了。”
“谢谢师傅。”程义笑着在旁边坐下。
疑惑的看着韩言：“你不吃吗？”
韩言看着程义面前的那碗面，一脸坏笑道：“我吃过了。”
“哦，好。”
他既然吃过来，程义也就不管他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往嘴里送。
嚼了两下，疑惑的问他们俩：“这面是不是没放盐啊？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刘权表情有些尴尬：“可……可能是你这一碗漏放了吧。”
程义没说什么，又端着面碗去厨房加调料。
片刻后端着碗坐回来，用筷子搅拌搅拌。
又吃了两口，笑道：“这会儿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