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故让工地停工了三天维修排查,顺便搬了新的塔吊过来。
马喻才回去再看那截断掉的塔吊,没有看见什么痕迹,似乎就是很正常的金属断裂。
但是安全员递交上来的报告,马喻才看了。
这批塔吊是新进的,这么快就报废了,虽然说是质量不好准备打官司,但是马喻才心里清楚是有人作祟。
大概是他去严家那次,行事冒进了,哪怕伪装了也被严家人盯上了。
马喻才也借此请了一天假。在家中思前想后,选择了通灵。
跪在桌前,双眼一闭,他已经进入了那个小纸人的体内。
不过这次,他被钉在了桌上,只能撕裂了身体逃出来。
大白天,严家人都在上班上学,大概只有喻晓青在家。
他循着上次的记忆,进入了喻晓青的房间,上次没看仔细,这会儿一进去,发觉喻晓青的房间里其实摆放了许多小东西。
佛牌、玉石、古董、神像。连化妆台前都放着佛珠和香炉。
她甚至有个自设的小神龛放置了观音像。马喻才仔仔细细观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不是那什么劳什子的空亡神。
但至少她是明白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目前就她的嫌疑最大。但是房间里没有邪术的痕迹,估计是在其他地方。
喻晓青不在房间里,可能是出去玩了。
他又尝试性地进去严继尧的房间,但还是被封住了。
正准备要藏起来,路过严旭新的房间,他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只狗在睡觉。
正好,严旭新的房间还没怎么看过。
马喻才钻了进去,盯着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大狗,绕道而行,走到了房间里的桌前,快速爬了上去。
严旭新桌面布置得井井有条,但奇怪的是,喻晓青的房间里还摆着他们的结婚照和合照,严旭新的房间里没有丝毫喻晓青的照片,连他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一看桌面上的东西,电脑、打印机、文件、书、笔筒……
干干净净,奇怪的东西几乎是没有的。
但是桌面上全是公司文件和一些打印出来的会议记录,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马喻才正趴在纸上一张张看得仔仔细细,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马喻才一惊,躲到了打印机后面。
那脚步声果然直直朝这边来了,片刻后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狗也叫了起来。
但只叫了一声,就安静了下来。
马喻才很好奇是谁,然后就听见了声音。
“严总,文件在哪?”
是俞式礼的声音。
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停在桌前,然后响起了翻动纸张的声音。
俞式礼正在翻动他刚刚看的那堆文件。
“……好的,找到了,下午给你送去。新一批古董送来了,需要提醒喻姐去提货……”
马喻才听见他又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他贴着的打印机忽然嗡嗡嗡响了起来,震动吓了他一跳。
终于打印机安静了下来。
马喻才静静等了会儿,却没有听见脚步声,困惑地抬头看去。
——俞式礼面无表情的脸在眼前放大,硕大的眼珠紧盯着他。
马喻才吓得差点跪在地上,小短腿还没扑腾,已经被一只手拎了起来。
他静静不动,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无机的纸片。
俞式礼眯起的双眼里透出一丝丝疑惑,而后马喻才凸起的两坨黏土小眼就被摁了摁,摁得他视线受损,差点就腾起腿来。
而后就见一只大手抬起,抓住了他那被钉子划破的部分一拉——
“嘶——”
马喻才喘了口气,浑身一颤,猛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被俞式礼撕了。
冲击力有点强,马喻才猛地起身,冲向厕所哇哇吐。
吐完了还没休息一会儿,有人打来了电话。
马喻才瘫在沙发上,接通后无力问道:“……严郁秋?有什么事?”
严郁秋开门见山道:“我受不了了,我想知道真相,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马喻才深吸一口气,道:“你是离真相最近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去调查?”
“……那我想问你,大哥是不是还在?”
马喻才模棱两可道:“他在我心里。”
“……”严郁秋似乎是被噎住了,沉默几秒,继续问,“你问他,他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
马喻才斩钉截铁道:“不是。”
绝对不是。
严继尧想杀都能杀了副院长,一个当时半生不死躺在icu动弹不得的严郁秋自然也是能杀的。
所以严继尧当时必然不是想杀了严郁秋。
马喻才也问过严继尧。
严继尧没有回答,只是说记忆模糊了。
他们还未熟识那段时间,严继尧不断念叨着协济医院,究竟是为了副院长、自己的尸体,还是为了严郁秋,他自己都忘了。
当严继尧向他倾诉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弟弟时,或许也是在透过严郁秋看着当初的自己。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听得马喻才眉头一皱。
而后,就听见严郁秋颤声道:“只要别害郁兰,我帮你。”
“……?”
马喻才还没想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严郁秋道:“爸妈把大哥的房间锁了,但是我知道里面放了很重要的东西,过几天我去偷出来,这段时间你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马喻才都有些震惊了。
这算是他策反了严家一员吗?严郁秋是什么心理?
迟疑片刻,马喻才试探道:“那项目的事情——?”
“哦,那你还是得打卡上班,周五公司有大会,那个时候交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