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目光一瞥,鹰眸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肆冰霜。嗜血的寒光似要将女子生吞活剥了。
女子红唇烈烈,嘴角上翘,妖娆又妩媚。
“阿恒,我哪里比不上她。论身材外貌,我比她漂亮完美。论权势财富,她比不上我一根脚指头。更重要的是,她不爱你,而我爱了你整整十五年。”
裴恒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寒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苑琼枝,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怪物。丑陋,肮脏。”
女子脸色骤变,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两下,漂亮的面孔上,有种野兽受伤后混和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裴恒,我在你眼里竟然如此不堪。呵。”
裴恒眼中是泯灭的冰冷。“苑琼枝,罪恶无边,回头是岸。收手吧。”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裴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爱火熄灭,只剩下绵绵无穷尽的恨意。
裴恒唇边浮出深深的讽笑。“我不是东西。”
女子眼神狠绝。“我原本给你一个面子,放了你要找的人。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裴恒凉凉勾唇。“苑琼枝,看看窗外。西阁的人应该到了。”
女子不理会。“呵。你少诓我。”
裴恒不屑的冷笑。“我从来不诓骗女人。”
砰——
白色大门应声倒地,刺目的阳光涌了进来。几名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他们逆光而站,五官都看不清。
女子皱了皱眉。
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是西影岛的人。
“他们是市府的特种兵。”裴恒冷着脸介绍。
女子那张风情万种的脸,愤怒又惊恐得大叫。“大双,小双。”
无人回应。
裴恒不动声色,拿出了那把折叠刀,眼神寒浸浸的。“苑琼枝,你没有机会了。”
女子脊背一寸寸绷紧。咬了一下唇角,笑道。“就算是西阁的人来了,也抓不了我。我背后可是……”
裴恒无情打断。“甄文昊已经落网了。”
女子惊愕得头皮发麻,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你明着是西影岛的主人,实际上不过是甄文昊养的一条狗。”裴恒讥讽道。
女子浑身发抖,唇色都凉了不少。“你……”
裴恒目光黑沉,继续戳穿。“这么多年,你不仅帮着他进行权色交易,还帮他非法洗钱。苑琼枝,就算这次你没有招惹西阁的人,相关部门查抄这里也是迟早的事。”
“哈哈哈……”女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震惊之后的癫狂。
她边笑边往门洞走。
裴恒出声阻拦。“你逃不掉的。”
女子扯了一下眉梢,笑容鬼魅。“我逃不掉,你们也走不了。”
说话间,她的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类似遥控器的东西。
裴恒眼疾手快,手中的折叠刀扎进了女子的手腕。
东西落在了裴恒手中,随后扔给了冲过来的黑衣人。
“裴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女子低头,看着几乎被刀扎穿的手腕,眼中血红极其瘆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
裴恒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两名黑衣人押着女子,跟着也走了出去。
-
萧承御从直升机上下来,径直走向裴恒。
“裴爷办事,果然手起刀落。”
“二公子,谬赞。”
萧承御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萧承御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裴恒回答。“生命无碍。其他未知。”
萧承御眸光一暗。“如果他真是四少,苑琼枝恐怕得五马分尸了。”
裴恒一怔。“四少?”
萧承御笑了笑。“走吧。”
两人乘坐越野车,来到岛上的一栋别墅前。
萧承御步伐有些急,眼底亦是一片焦色。
裴恒推开了别墅大门。
里面的装修,奢华得令人咋舌。
萧承御见了,都微微讶异。
西影岛果然富得流油。
上到二楼,进入主卧。
床上的人,双眸紧闭,呼吸很浅。一张俊脸煞白如雪,衬得那双英挺的剑眉愈发浓黑。
萧承御快步走到床前,垂眸,凝看。瞳仁随之一缩。“四少。”
裴恒心口一沉,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林当归,难道是君家三少的胞弟。”
萧承御招呼带过来的医生。“快。”
医生上前,仔细检查。
萧承御一脸紧张,额上都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嗡——
手机震动。接听。
“洛总管……人已经找到了……他还在昏迷……确定之后再给你回电……”
挂了电话,萧承御深深呼吸了两下。转头,看向压着心事的裴恒。
“裴爷,顾若琪在宁和医院。”
裴恒呼吸一滞,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萧承御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我要不带走她,她就会落在苑琼枝的手里。”
裴恒手臂有轻微的颤抖,脸上的肌肉渐渐也收缩了起来。
“洛总管让我给你带句话,以后有为难之事,尽管找他。”萧承御说道。
裴恒深呼吸,攥紧手指,一句话没说就下了楼。
萧承御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道微光,稍纵即逝。
这世上,有情人还真不少。
-
林时宜坐在小火炉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冒着热气的中药罐。
“时宜。”苍老的声音,透着疲惫。
林时宜仓促回神,扭过头去。“爷爷。”
林庭轩一头白发,步伐还算稳健。黝黑的脸颊淌着汗珠。“药熬好了吗?”
林时宜看了一眼手机定时器。“还要二十分钟。”
林庭轩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坐下,目光紧了紧,额上的皱纹深如沟壑。“时宜,我们该走了。”
林时宜一怔。
林庭轩神色凝重。“时宜,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林时宜心跳加速。“我们走了,当归怎么办?”
小女孩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清楚。
林庭轩眼中多了一抹担忧。“他有人照顾。”
林时宜瞳仁瑟缩,眼眶泛了红。“爷爷,一定要走吗?”
林庭轩心情愈发沉重。“时宜,他不是我们能高攀得上的人。他和你,云泥之别。”
林时宜心口一刺,慌乱,炉火映得她脸颊通红。
林庭轩又道。“时宜,听爷爷一句劝。现在离开,你对他还有一份救命之恩。”
“可若我执意要留下呢?”林时宜低着头,小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