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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是杨秋水,急忙放下碗去开门,“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没想到站在门外的是宋清微。

李争渡愣了一下,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宋清微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地四处环视了一圈,然后问道:“你在等人?”

李争渡“呃”了一声,“……没有。”

宋清微未置一词,径直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熟练的跟进自家院子似的。

李争渡收拾好碗筷走出来,问他,“你来找我做什么?”

宋清微一脸冷漠,说道:“宋伯让我问你明日有没有空?”

李争渡道:“有。”

宋清微又问:“宋伯让我问你,明日能不能上府里用饭?”

李争渡笑道:“当然可以。”

宋清微接着问:“宋伯让我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能过来?”

李争渡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问话前都要提宋伯,但还是想了想,回答道:“上午吧。”

下午杨秋水要来。

宋清微继续问:“宋伯让我问你,想吃些什么?”

李争渡失笑:“我都行。”

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宋清微又问:“你刚才在等谁?”

李争渡下意识答:“杨秋水。”说完才反应过来,她挑眉道:“你故意的?”

宋清微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在刻意勾引:“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李争渡低咳一声,略显不自在地道:“好吧,我知道了。”

隔日一大早,李争渡就去了宋家。

后院新建了猫舍,宋伯将药圃移到了前院,还专门搭了围栏,免得被路过的下人们踩坏。

大部分工程已完成,还剩下少许收尾工作,李争渡帮着用剑削尖木头。

后院空出了大半区域,松梨在院子里蹦跶个不停,怎料因其身躯过于肥硕,险些栽进水缸里。

缸是宋伯平日里浇田用的,缸里还有大半缸水,宋清微眼疾手快,迅速抓住水缸,用力往旁边挪去,但手却被慌乱蹿走的松梨抓了一下。

宋伯快步走来,急切问道:“没事吧!?”

他从宋清微手中抱走松梨,松了口气,“幸亏猫没事,我即刻吩咐人将水缸搬走。”

说完,宋伯抱着松梨走了,徒留下宋清微独自站在原地。

李争渡忍不住走上前,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宋清微嘴上说着没事,却将受伤的手伸了过来。

李争渡这才发现宋清微的手背上被抓出了好几道口子,甚至还渗出了血,她眉头拧起,“先上点药包扎一下吧。”

-

宋清微手受伤了,中午用膳时使起筷子来都不太方便。

宋伯却仿若未察。

李争渡见状,只能时不时地替他夹些菜。

宋伯突然开口道:“李娘子。”

李争渡闻声抬头。

宋伯道:“娘子不如晚上也留下来用膳吧,没有您在,咱们公子指不定就得饿死了。”

李争渡一脸茫然。

宋清微面无表情地道:“留下来吧,没有你在,吃个饭都要被冷嘲热讽。”

宋伯扫了宋清微一眼,淡淡道:“公子,做个人吧。”

宋清微:………

吃完饭,李争渡坐在廊下继续帮宋伯削木棍,宋清微则坐在一旁撸着猫毛。

明明有下人,也不知道宋伯为什么非得亲自动手,难道这就是所谓大佬的乐趣?

想到这,李争渡突然想起宋伯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宋伯刚才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清微鼻腔发出一声轻哼,“不过是在……”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才继续道:“不过是在阴阳怪气我。”

李争渡不懂,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你又惹他生气了?”

宋清微把削好的木棍放好,“在这府中,我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只猫,谁都能来……”

“呵。”

这一声令宋清微一僵。

宋伯抱着一捆木棍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公子这是在跟李娘子告老奴的状呢?”

李争渡:………

宋清微:………

这下李争渡总算听明白宋伯的阴阳怪气了,不由得看了宋清微一眼。

只见宋清微耷拉着脸,神情麻木地摆放着木棍,活脱脱一个卖惨失败现场。

李争渡心内不禁泛起一丝怜爱:宋清微这主子当得也太憋屈了点。

宋伯和颜悦色地道:“李娘子,歇息一会儿吧,老奴让厨房给您做了些蜜浮酥捺花。”

李争渡立刻叛变。

虽说宋清微确实值得怜爱,但宋伯人真好,甜点也是当真好吃。

-

晚膳李争渡最终还是没在宋府吃。

临走前,宋伯还送了她不少京城里时兴的糕点,都是平日里排队买都买不到的。

李争渡感动得难以言表,直叹宋伯人真好。

回去的途中,李争渡刚走过护城河上的木桥,看见从街角旁酒楼里被硬生生拖出来一个人。

店里的伙计将这人撂在地上,偏偏他又拼命地往店里冲,但很快便再次被按住一阵乱棍暴打。

李争渡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很快便发觉被打的这人竟是岑溪。

桥上行人如织,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李争渡赶忙加快脚步向前走,以免被人群包围。

看着身后的岑溪眼眼看就要被打死了,李争渡最终还是转身折回了客栈门口。

岑溪也不知自己往里面冲了多少回,他胸腹的骨头被打断了,此刻连呼吸都觉得充满了血腥味。

意识渐渐模糊,他只觉得自己这次恐怕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他不甘心!凭什么!

就在他即将陷入无尽黑暗之时,有人拦下了落在他身上的棍子。

岑溪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李争渡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求你,带我进去。岑溪艰难道:“我亲眼见到他们进去了,这些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让我进去。”

他拖着残败的身躯爬过来,脸色与之前在大理寺牢中所见如出一辙,甚至更为苍白近乎透明。

李争渡都不知该感慨他生命力顽强,还是反派就是没那么容易死。

她后退两步,防止情绪激动的岑溪靠近自己,“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