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侧妃暗自叹息,心中充满了无奈。
睿王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意,“哦?缙卿,你竟敢在本王面前扯谎。”
梁侧妃的名字正是缙卿,睿王平日里鲜少如此称呼她。
此番突然如此叫她,无疑是一种严厉的警示。
梁侧妃依旧怀揣着一丝侥幸,“妾身不敢对王爷有所隐瞒。”
睿王目光如炬,直视着她,胸膛急剧起伏了瞬间,随后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一巴掌重重甩向她的脸颊。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这一巴掌力道之重,毫无保留。
梁侧妃只觉头部一阵嗡鸣,用手捂着脸颊,跌倒在地,半天都未能回过神来。
“王爷,您这是……”当她恢复意识后,梁侧妃满脸惊愕与不可思议。
她的家门显赫,下嫁睿王为妾,的确是降低了身份。
多年来,睿王对她宠爱有加,今日却为何会动手打她?
且这一巴掌明显是故意为之,没有丝毫留情,意在让她铭记教训。
睿王闭上眼睛,语气沉重,“本王并非未曾给你机会,一直追问于你,你却始终坚持否认。缙卿,若非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以为本王会亲自过问吗?”
“闹大了?”梁侧妃眼睛瞪得更大,满脸惊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韩老大人?”提及此人,睿王额头青筋暴起,“刚刚退朝之时,韩老大人在满朝文武面前,公然请求本王宽宏大量,因他声音洪亮,甚至引得皇上也有所耳闻。”
“韩老大人口口声声指责,本王宠爱的侧妃和女儿,对韩府的人毫不放在眼里,即便是将他们杀死,也休想传入皇上的耳中……当时满朝文武看向本王的眼神都变了,皇上身边的内侍特意传旨,告诫睿王府不可太欺人太甚!”
梁侧妃尖锐地叫道:“明明是韩府的人侵占了凤麟的宅子,还一而再地贴上来想要与睿王府结婚,怎么反而变成了睿王府欺人太甚呢?”
“这其中的奥妙,唯有你才能揭晓,”睿王的声音透露着深深的疲惫,“皇上早已心存疑虑,而在满朝文武的眼中,韩府如何能与睿王府相提并论?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火上浇油,恰好将韩府母女囚禁起来。皇上的内侍已派人前往韩府,果然,那府中的下人透露,侧妃娘娘正对韩老夫人和韩三小姐施行私刑。”
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韩大人才在宫中哭诉悲惨,转眼间,韩府的人便将她们母女囚禁。
梁侧妃突然想起了徐芊芊今日的言辞,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王爷,这绝不可能如此巧合!定是韩府那两个狡诈之辈勾结起来,企图陷害我们!”
其心之狠毒,令人发指。
难怪今日她们不再像往日那般能言善辩,原来早已设下陷阱,只待她们母女自投罗网。
睿王目光森冷:“即便是串通,或是陷阱,现在皇上和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于本王。本王的名声,全拜你所赐,已臭名昭着!”
堂堂一位王爷,竟与一名五品小吏结下梁子。
更甚者,府上的侧妃竟然将人家的妻女囚禁,迫使那小吏在满朝文武面前跪地求情。
文武百官的目光无不充满疑惑与不解。
每想到这些,睿王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简直想再给梁侧妃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梁侧妃见到睿王如此愤怒,慌乱得不知所措。
私人恩怨固然微小,但若是影响到王爷的情绪,间接影响到她儿子的未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只有儿子的前程一片光明,她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否则,若是睿王妃的儿子登基,她还有什么生路?
“还能有何良策?你火速前去妥善处理,对韩府的恩惠要大张旗鼓地宣扬,务必让尽可能多的人目睹。文武百官已经见识了这场大笑剧,若我明日上朝之前仍无作为,恐怕那些言官就要对我发起攻击了。”
提及此事,睿王便怒火中烧。
如今,汴梁城内多事之秋,言官们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挥其肃清官员、清正风气的作用。
接连多日,朝堂之上无任何言论。
这次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当韩老大人跪在他面前时,他本就看见那些言官眼中闪过的光芒。
若是置之不理,明日他们便会纷纷挥毫,写下无数篇自责的折子,朝堂上的笑声将此起彼伏,难以遏制。
睿王素来极其注重颜面,被人当作笑柄,对他而言,简直比遭受极刑还要痛苦。
梁侧妃深知他此刻正处于暴怒之中,且此次确实是自己捅了篓子,因此再也不敢顶撞,而是恭顺地说道:
“王爷请放心,此次事件我定会妥善处理。”
睿王微微犹豫,仍有些放心不下,“你们与韩府的矛盾,是不是因为凤麟的宅院引起的?”
关于郡主府的纷争,睿王一直有所耳闻。
然而,过去他对此事不闻不问,如今麻烦终于波及到他的头上,他不得不开始过问。
梁侧妃这次表现得聪明多了,主动解释道:“凤麟的宅院的确一直被韩府的人占据,她本打算搬入自己的府邸,但如今计划已无奈延期。韩府的人似乎也无意搬离。”
“之前韩宅因漏水,我们才同意让他们临时迁居到郡主府,没想到他们一旦搬入,便再也不愿离开。”提及此事,梁侧妃语气中满含抱怨。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针对他人?
还不是韩府行事太过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府的人竟如此厚颜无耻,凭借自己的弱势地位,竟然做出了这等事。
“不过是一座府邸罢了。”睿王淡然说道,“凤麟已嫁入韩府,原本双方是亲家,如此分得清清楚楚,不仅让外人看笑话,将来女婿回来,两边如何交往?”
梁侧妃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睿王,“王爷,凤麟曾说,待韩玟煜归来,她想与他和离。”
“荒唐!”睿王愤然起身,“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名声,在京城已经败坏到何种地步?若是再提出和离,不仅她自身难保,我这张老脸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她如此胡来,你作为长辈,难道就不知道好好劝导吗?”
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责备。
梁侧妃犹豫了片刻,她曾答应女儿,等韩玟煜回来便同意两人和离。
过去睿王从未过问此事,不知是不是受此次事件的刺激,他竟然突然关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