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拿到信后,当场就烧了。
“阁下?”达莫不解,阁下不是一直盯着西国赔偿吗,怎么现在烧了。
“这一次赔偿到不了。”
赔偿确实没到,半路上,被东国劫了。
西国王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晕了过去,东国这是干什么,趁火打劫吗。
赶紧传信给东国国王,东国王表示他不知道啊,是土匪干的,和他们东国没关系。
西国王又气又松了口气,气东国不要脸,又因为他们并未真的准备开战,松了口气。
把剩余的士兵又分出去一部分,清理沿路土匪,再次从国库里又拿出一部分金币。
没办法啊,东国这般作为,更让他不放心了,陷在新城的士兵,必须得回来。
这一次他长教训了,沿路大张旗鼓,士兵跟随,魔法师和骑士护送,这样的阵容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有土匪敢打主意。
东国只能遗憾的放弃再抢一遍的主意。
赔偿金送到了,俘虏也接回来了,一个个满脸写着遗憾,看得护送赔偿金的长官脸色难看。
一些好奇的士兵询问俘虏:“你们不是被抓了吗,怎么回来了还这个表情。”
俘虏左右看看,遗憾道:“都是卖命,新城领主可不是让我们不休息的死命干,月上正中就休息,太阳升起才把我们叫起来,挖石头虽然累,但是一天吃两顿,两天有一块肉,这么肥,三天有一块糖。”
说着他舔了舔嘴,“可惜融化太快了,要不然我真想带回去给我女儿吃。”
“糖?”士兵震惊,“你们还能吃糖?”
“是啊,可甜了”其他俘虏凑过来,小声道,“可惜了,要是再待一天,又有一块糖了。”
“新城的看守还不打人。”
“刚开始被关起来的时候,还能从监狱窗口,听到外面表演和笑声。”
“他们的生活跟做梦一样,孩子不要钱就能上学,只要劳动就能有吃有喝,新城还没有贵族……”
说到没有贵族,所有人都沉默了。
围过来的士兵喃喃道:“不会吧,一个国家,怎么能没有贵族。”
“喂——!那边干什么,偷懒吗?”马蹄声仿佛催命符,一道鞭子狠狠抽打在士兵身上,士兵哀嚎一声,差点被马踩死。
如果不是被旁边的俘虏拉了一把。
大家一哄而散,迅速离开,当然,与平时不同的是,散开后,他们又趁着月色,贵族骑士们待在帐篷里睡觉时,摸索着聚到一起。
没办法,这些俘虏口中的日子有一种魔力,美好得像神境一般,却又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们想听听同一片蓝天下,不同人的生活。
“骑士老爷不会起来吧。”
“不会的,外面那么冷,贵族老爷们才不会离开帐篷。”他们将收集的柴火点燃,围拢在小火堆附近。
士兵是没有帐篷的,他们一般随便找个树底下就睡了,不下雨还好,下雨也只能忍着浑身湿哒哒的,捱过一宿。
这时候凑在一起,没人会管。
俘虏们说着被抓捕后的生活,“他们不介意教我们东西,我学会搭建房屋,还有切砖。”
“我学了烧砖,等回老家可以自己盖一栋房子,新城的学校仓库,可是我一手盖起来的。”
“没错,他们的房子,一点风都吹不进来,下雨天也不会漏雨,比石头房子还坚固。”
“真好啊~”
聊着聊着,大家安静了下来,“你说我们能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不能,”另一个靠着树边的俘虏果断道,“贵族不许我们过得这么好。”
过得好,就没人给贵族卖命了。
“我们能不能逃到新城去,”有个士兵突然想到,“新城那么多人,肯定有其他地方的人过去吧。”
“诶诶诶,我听说过,新城有个什么临时居住证,只要不违反法规,就能在新城待下去,可是我们没钱啊。”
“在新城要饭吃,总比哪天被贵族打死好,而且我们有手有脚,大不了搬砖啊,你不知道吗,临时工每天有工钱,我们是俘虏,才没有工钱。”
大家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心动。
俘虏咽了口唾沫:“不行,我要先回去,带着家人一起走。”
“没错,先回去,把房子卖了,拿上钱。”
“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安全点。”
他们交换一个眼神,熄灭脚边的火堆,悄悄钻回去。
这一夜后,每天晚上,都有士兵和俘虏碰头,人数越来越多,大家一看,这样不行啊,这么多人一起行动,早晚要被抓住。
于是分小队,选出队长,队长开会,再回去告诉队员。
不是没有人告密,但骑士们不在乎,应付式的检查几次,有惊无险的瞒过去了。
之后士兵们的碰面,就更小心了,拉新人进来时,也要经过筛选,不知道是哪个俘虏,在学校做工的时候学的一套,什么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给孩子未来什么的。
加入的士兵们,虽然不清楚彼此的身份,却把嘴闭紧,没人再告密。
回西国的队伍长,走的慢,来的时候只要一天半,回去足足走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加入他们队伍的士兵还在增加,但筛选后的队伍守口如瓶,由于前几次险些被发现,他们更改了交流方式。
直到回到西国的那天,连最开始提出分队开会的俘虏,已经不知道这支队伍一共多少人,发展得多么庞大。
西国王在面见带领队伍的骑士后,便安心了,虽然花了很多钱,但人回来了,现在不打仗,让士兵们回归家庭。
种田,交易,繁衍生息一段时间,等再次开战,再把他们叫回来,既不用花钱养军队,又让国内的耕地正常劳作。
一个月后,琢磨着休息得差不多了,正好也到了收割结束的时节,于是下令进行今年第三次收税。
“王真是太好心了,”贵族闭着眼吹捧道,“怜惜低等士兵们征战已久,让他们休息了一个月,才开始收粮征税,这些贱骨子们都该跪下来谢恩。”
王也这样觉得,他真是太善良了。
然而征税官带回来的粮,却不到预计的三分之一。
“怎么回事?”王大发雷霆。
他们没受灾害影响,耕地的收入应该很平均啊,怎么突然少这么多。
“王,没人了啊,”征税官委屈啊,扑通一声跪下来,“村长说好些人都跑了。”
“跑了?”为什么跑?
王的脑子嗡嗡炸响,他们西国那么安全,外面都是战乱,他们往哪跑,跑哪去,为什么跑?
不等把脑子里的问题问出来,王问了另一个问题:“那粮食呢?”
他们总不可能把这么多粮一起带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