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城主夫人早已经在心里做足了建设,也清楚地知晓这薛锦画的背景恐怕非同小可,但当听到从对方口中说出自己竟是晋国皇后时,她还是如遭雷击般震惊不已。
只见城主夫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薛锦画,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什么?你竟然是晋国的皇后?”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又往后倾斜了些许。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城主难道真的发疯了不成?
要知道,晋国和南疆城向来都是相安无事、互不相扰。
想到这里,城主夫人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哼,你少在这里骗人了!若你真是晋国的皇后,那城主大人为何不赶紧将你护送回国?”
尽管此刻她的脊背已被惊吓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表面上依旧努力维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
然而,面对城主夫人的质疑,薛锦画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回应道:“那也许是因为,城主大人他有意阻拦我返回晋国呢?”
这话一出,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城主夫人的心间。
刹那间,城主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朝着身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薛锦画,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你胡说!城主大人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这绝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人!”她使劲摇着头。
“城主夫人,请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自从我来到此地后,一见到城主大人,就立刻向他表明了我的来意。
“我本一心只想返回,但城主大人见我身上有伤尚未痊愈,出于怜悯之心,坚决不许我就此离去。”
“就在前些日子,我想了想,心想既然自己无法脱身回家,那么就让我的夫君前来接我吧。于是我就斗胆请求城主大人帮我送出一封家书。”
“但根据我的推算,那封信按理说早就应该送达晋国了。可时至今日,晋国那边依旧毫无动静。”
“起初,我还以为是路途遥远有所耽搁,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依然杳无音信,我才渐渐意识到或许是我的信件根本就没能成功送出去。”
当城主夫人听到此处时,只感觉心头一阵刺痛,如坠冰窖般寒冷彻骨。
她简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深爱着、一直敬重有加的丈夫,竟然会做出这般荒诞不经的事情。
夺人妻子,此等行径简直天理难容!他竟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难道真不怕遭受报应吗?这可真是要作孽啊!
城主夫人听闻此事后,心中虽感到无比震撼,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她难以置信地说道:“薛夫人,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也许信件已经成功送出,但你的夫君因某些缘故,并不愿前来营救呢呢?”
然而,薛锦画面对城主夫人的质疑,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城主夫人,倘若我的夫君换成他人,或许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
薛锦画知道凌炎对她的深情厚意,这份信任坚如磐石。若换作是赵宇轩之流,或许还真有见死不救的可能。
但对于凌炎而言,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乃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
城主夫人望着薛锦画那坚定不移且充满自信的神情,不禁为之动容。
她暗自思忖,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对象是自己的丈夫………
想到此处,城主夫人不由自主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压根就是一件绝无可能实现的事情。
“当然,所以我叫城主夫人你来此的目的,仅仅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传递一封信件罢了。”
薛锦画一边说着,一边早已将手中精心准备好的物件递向城主夫人。
那封信件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与期待。
“这封信,只要夫人能够我送至晋国官员之手,那么我的夫君定然会知晓我的处境,并会赶来此地,带我离开。”
薛锦画言辞恳切,目光紧紧锁定在城主夫人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一丝应允的迹象。
然而,城主夫人在听闻这番话语之后,娇躯竟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数步。
即便此时此刻,薛锦画已然将事情讲述得如此清晰明了,但她仍然难以置信,内心充满了狐疑和犹豫。
“不………我断不能如此行事!我究竟为何要这般去做呢?”城主夫人连连摇头,满脸都是抗拒之色。
于她而言,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且其中牵扯众多,令她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总之,当城主夫人听完薛锦画所言后,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
而且,她只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荒唐可笑至极。
“城主夫人,请稍安勿躁。我知道你此刻的心境,或许夫人对我的请求心存疑虑。但请夫人试想一下,如果夫人此番出手相助于我,不仅可以成全我的心愿,更能借此机会彻底俘获城主大人的心,难道这样一举两得之事,不值得夫人考虑一番么?”薛锦画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试图打动城主夫人那颗犹豫不决的心。
薛锦画的话,顿时让城主夫人面色惨白。
“我知道夫人对城主大人用情至深,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夫君,然而却因他的心未能全然放在夫人的身上而心生怨恨。同样地,我也明白夫人正因此事而对我心怀愤恨。”
“所以如果夫人现今愿意出手相助于我,待我离去之后,城主大人那颗游离在外的心必然会有所收敛,自然而然地便会重新回归到夫人这里,难道不是如此吗?”
薛锦画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城主夫人的面庞,心中清楚她已然将自己所言听进了耳里。
只是此刻的城主夫人显然仍在内心苦苦挣扎,最终她仍然选择摇头表示不信,“难道仅凭你随口一说,我就得对你深信不疑不成?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话!”
对于城主夫人的反应,薛锦画早有预料,因此她并未动怒,而是继续耐心解释道:“城主夫人,有些事情仅仅依靠我这三言两语,确实难以令夫人完全信服。”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提议………夫人亲自前去查探一番呢?看看我当初送出的那些封信究竟是已经送达?”
“如果信送出去了,但我的夫君未能前来;亦或是这封信根本就未曾被送出?这样一来,事实真相如何便能一目了然了。”
城主夫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摆放着的那张桌子以及桌上放置的精致茶杯。
就在她继续后退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她那身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桌子边缘处,而原本安稳放置在桌上的茶杯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瞬间飞落而下,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
这碎裂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刹那间便穿透紧闭的房门传到了屋外。
一直在门外守候的翠西和西梅听到这异常的声响后,心中皆是一惊,两人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匆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起来。
最先冲进屋子的是翠西,当她一眼看到城主夫人那失魂落魄、面色惨白如纸的模样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嘴巴,以免自己惊呼出声,但眼中流露出的惊恐之色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愣了片刻之后,翠西才如梦初醒般冲到城主夫人身边,急切地询问道:“夫人,您没事儿吧?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的城主夫人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对于翠西的关切问候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翠西更是心急如焚,她扭头看向薛锦画,怒目圆睁地质问道:“薛夫人,您到底对我们城主夫人说了些什么?为何会让夫人变成这般模样!”
然而面对翠西的质问,薛锦画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并未立刻回答。
倒是城主夫人终于在翠西的呼喊声中渐渐回过神来。
尽管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吓人,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转头对着翠西呵斥道:“翠西,住口!休要对薛夫人无礼!薛夫人并未对我怎样,此事与她无关。”
翠西显然没想到城主夫人会这样说,她张了张嘴想要再争辩几句,但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不过她那充满怒火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薛锦画,仿佛认定了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得城主夫人心神不宁。
城主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然后她转过头再次看向薛锦画,缓缓说道:“薛夫人,既然你已无大碍,那就好生歇息吧。至于其他之事......…你也就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说完这番话,城主夫人便不再理会薛锦画,而是由翠西搀扶着慢慢走出了房间。
留下薛锦画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细细琢磨着城主夫人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难道这看似委婉的话语背后所隐藏是拒绝吗?
薛锦画沉默不语,然而城主夫人已然领着翠西渐行渐远。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薛锦画轻轻勾起嘴角,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无妨,某些事物一旦被种下怀疑的种子,便会如同野草般悄然生长、蔓延开来。
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城主夫人必然会亲自去探寻真相。
待城主夫人离开后,一旁的西梅关切地询问道:“夫人,城主夫人可曾对您有过什么过激之举?”
薛锦画深知西梅此举乃是有意试探,遂微微一笑,应道:“怎么会呢?城主夫人心善,对我关怀备至,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见此情形,西梅似乎仍欲追问些什么,但话未出口,薛锦画已面露不耐之色,娇嗔道:“西梅,本夫人乏了,只想好生歇息一番。”
西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尽管心有不甘,但她也只能恭顺地回应道:“好的,夫人,您早些安歇。”言罢,西梅缓缓退下。
待到西梅转身走出房间后,薛锦画心中暗自思忖着:“城主夫人,你可千万不要令我失望呀!”
这边西梅纠结犹豫了许久,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决定还是要将此事告知给城主大人知晓。
当孟城主听完西梅的叙述后,他不禁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她们二人在屋子里单独交谈了片刻?”
西梅连忙点头应道:“回禀城主大人,确实如此。当时奴婢看到城主夫人的面色似乎不太好看,但那薛夫人倒是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之处。”
听闻此言,孟城主也是心生疑惑,喃喃自语道:“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够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着实有些古怪。”稍稍停顿了一下,只见他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接着吩咐道:“好了,西梅,从现在起,你继续留意她们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立刻前来向我禀报,明白了吗?”
“遵命,城主大人!”西梅恭敬地回答道。随后便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