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画的心头猛地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刹那间她恍然大悟!
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你......…你竟然是打我孩子的主意?”
是啊,她之前一直觉得奇怪,孟瑾城为何会平白无故地将自己抓到这个地方来。
此刻,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她终于明白了他那不为人知的用心。
“你究竟想要对我的孩子做些什么?”薛锦画怒不可遏地质问着,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孟瑾城眼见她已然明悟,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烦闷和不悦,但同时也知道此事终究难以继续隐瞒下去。
尽管无法心平气和地向她解释清楚其中缘由,然而此时此刻,他已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薛锦画,无论你心里作何感想,待到孩子出生之时,一切自会真相大白。”孟瑾城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那个凌炎嘛,哼,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我早就安排好了人手监视着他,他休想寻到你的踪迹。”说到此处,孟瑾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听到孟瑾城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语,薛锦画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
她咬着牙关,恨恨地瞪着孟瑾城,怒斥道:“孟瑾城,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这般胡作非为,难道不怕给南疆的黎民百姓带来无尽的苦难吗?”
“百姓受苦算得了什么?”
孟瑾城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仿若寒霜,“只要能达成我心中所愿,那些百姓即便是死绝了,又能怎样?”
“你………你简直就是自私自利到了极致,无药可救!”薛锦画气得柳眉倒竖,直接怒斥道。
然而,孟瑾城却对此毫不在意,仿若未闻,只是须臾间便朝着门口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薛夫人看紧了,若是再出半点差错,你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任凭薛锦画如何咒骂,孟瑾城依旧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待到他离去之后,薛锦画的心中其实仍有万般不甘。
可事已至此,她如今唯有想方设法与凌炎取得联系。
可如今她困于此地,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自己也得不到外面的信息,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薛锦画凝视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丫头缓缓走了进来。
然而,这丫头进入房间后却一声不吭地默默站在了薛锦画的身侧,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一般。
薛锦画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轻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听到问话,只是微微抬头,快速地朝薛锦画瞥了一眼,随后便又迅速低下头去,依旧保持着缄默。
薛锦画秀眉微蹙,语气略微加重地道:“怎么?你是哑巴吗?我正在问你话呢!”
可即便如此,那丫头依然毫无反应,只是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薛锦画,接着竟直接与她打起了手语。
看到这一幕,薛锦画心头忽地一震,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丫鬟竟然真的是个哑巴!
想到此处,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想来定是因为之前西梅那件事,孟瑾城已然下令不许任何人再与自己交谈。
不过薛锦画知道,此刻越是心焦气躁,越难以办成任何事情。
所以在此关键时刻,她必须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才行。
念及于此,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不因这丫头的举动而气恼,而是开始冷静思考起自己眼下究竟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很快就要到生产的月份啦!你呢,即便不太会说话,但好歹也得帮我找一个靠得住的稳婆或者大夫过来,不然,万一哪天我身体突然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可怎么办才好?我又能找谁去说?”薛锦画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小丫头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即便下意识地摇起头来,那模样仿佛在表示:这件事情,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根本无法做主。
看到小丫头如此反应,薛锦画并未生气,而是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你应该清楚吧,城主大人可是非常在意我腹中这个孩子的。倘若这孩子出了任何意外状况,你想想看………你觉得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话音刚落,只见那小丫头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显然被薛锦画这番话语吓得不轻。
见到小丫头这般模样,薛锦画心中暗自窃喜,她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成功钻进了对方的耳朵里,并让其开始认真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安慰道:“不过嘛,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把稳婆或者大夫找来,那么一切自然都会相安无事的。相信我,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好。”说完,她便微笑着看着小丫头。
她心里非常清楚,有一些话语绝对不能够操之过急地表达出来,如果过于急切的话,那么最终所产生的后果极有可能与自己原本的期望背道而驰。
沉默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问道:“罢了,我自然知道此事让你左右为难,所以我也就不再强求于你了。你要是心甘情愿前去诉说一番,那固然甚好;可若你心中实在不情愿,那咱们也就到此为止吧。”
就在此时,孟瑾城正准备登上马车打道回府。
然而,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他。
听到侍卫的讲述后,孟瑾城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小丫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怀疑,追问道:“她当真就是这般言说的吗?”
面对孟瑾城的质问,小丫头深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赶忙用力地点着头,同时还手脚并用地比划着,试图通过各种肢体动作来进一步说明情况。
只可惜,孟瑾城对她所做的这一系列手势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视线转向身旁的其他人。
站在一旁的侍卫见状,心知肚明自家城主此刻的困惑。
于是,他连忙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城主大人,据这丫头的所说,这些确实都是薛夫人亲口所言。而且当时薛夫人的神情显得极为恳切,看样子应该是真心担忧腹中胎儿的安危,不太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孟瑾城那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霾,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心中已经明了自家主子的所思所想。
只见侍卫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开口问道:“城主,事已至此,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孟瑾城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后,沉声道:“先去找个医术好的大夫过来照看着,记住了,除了有关孩子的情况,其他任何言语都不得向外界透露半句!”
他知道薛锦画远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聪慧机敏得多,以她的心性和手段,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过只要众人守口如瓶,对任何与孩子无关之事只字不提,谅她再有能耐,恐怕也是无计可施。
得到命令后的侍卫赶忙抱拳应道:“是,属下遵命!属下定当速速将此事办妥。”言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然而,孟瑾城自认为自己此番安排可谓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但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此时此刻,凌炎便已经获知了他离开南疆城的消息。
凌炎坐在书房内,手中紧握着一份密报,剑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疑虑之色。
回想起白日里那次扑空的经历,至今仍令他心头憋着一股闷气,久久无法释怀。
因此,当听到眼前的润南吉禀报孟瑾城出城的消息时,他下意识地提高了警觉,追问道:“你当真能够确定此消息准确无误吗?”毕竟之前被孟瑾城摆过一道,这次自然不敢轻信。
润南吉一脸笃定地点头答道:“皇上,请放心,此消息绝对千真万确。”
凌炎微微点头,表示认同,缓缓说道:“此时,我身处南疆城内,而他竟然出城而去。倘若并非至关重要之事,非得由他亲身前往不可,那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所以………究竟所为何事呢?”
一旁的润南吉同样对此感到困惑不已,眉头紧锁,苦思冥想。
就在这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两人几乎同时灵光一闪,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些关键之处。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后,润南吉率先开口道:“皇上,莫非真如我们所想,竟是皇后娘娘被送出城去了不成?”
凌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凝重,紧咬下唇,沉思片刻后回应道:“若事实果真如此,倒也勉强能够解释得通。但问题在于,孟瑾城这般行事,其真正目的究竟何在?”
是为了孩子吗?
凌炎不禁想起太后曾经对自己所说过的话语,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如果孟瑾城的目标真是孩子,那么他想要得到薛锦画的原因便只可能是她身上的蛊虫。
难道………
凌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未吐出,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侍卫恭敬的禀报声:“启禀皇上,城主大人前来求见!”
这城主竟然一回南疆城便直奔此处而来?凌炎心中暗自思忖着。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主动登门拜访,想必事有蹊跷,但在情况尚未明了之前,保持镇定、不露声色方为上策。
于是,他微微颔首,沉稳地说道:“有请。”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形高大挺拔之人迈步而入。
凌炎抬眼望去,不禁仔细地将其上下打量起来。
只见孟瑾城的身材与自己相仿,皆是高大而健硕;然而,那张被银色面具遮掩住大半面容的脸庞,却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清冷之感。
孟瑾城进入殿内后,毫不犹豫地向着凌炎躬身行礼,口中高呼道:“参见皇上!”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
凌炎面带微笑,伸手示意道:“孟城主快免礼。”
待孟瑾城直起身子,凌炎凝视着他,突然间,脑海之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奇妙的画面——那是孟瑾城面具之下若隐若现的轮廓以及可能隐藏其后的真实相貌。
如此一来,凌炎忍不住开口问道:“孟城主,不知为何,朕瞧着你的身影竟是颇为熟悉呢。只是你终日都戴着这面具………朕着实感到有些好奇,不知可否摘下它,让朕一睹真容呢?”
孟瑾城愣住,大概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神色一凛,“臣容貌丑陋,见了只怕会惊扰到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