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里面装着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消毒酒精、棉签、纱布、绷带,还有一小瓶棕色的药油。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酒精和棉签,先轻轻擦拭陆之昂手臂上的血迹。伤口比我想象的要深一些,凝结的血块下,隐约可见狰狞的划痕。他不吭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疼吗?”我忍不住问,声音有些颤抖。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其实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尽量放轻动作,用棉签沾着酒精,一点一点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渍。处理完伤口后,我又倒了一些药油在他的手心,轻轻地为他按摩伤处。药油散发出一股清凉的香味,希望能减轻他一些疼痛。
民宿老板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眼里充满了同情和理解。“你们两个,真是不容易啊。”他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给我们准备早餐。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陆之昂,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噩梦,让我疲惫不堪。
“小团,”他轻轻地唤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朋友啊。”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指腹温暖而干燥。“不仅仅是朋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别说了,”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也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此复杂,我们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面对,儿女私情,只能先放在一边。
他收回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说的对,我们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窗外,天色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一丝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新的空气,也带来一丝不安。
“你说……小明还会再来吗?”我打破了沉默,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担忧。
陆之昂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别担心,有民宿老板的帮助……”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眼神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等等……”我顺着陆之昂的目光望去,心头猛地一沉。只见小明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手里拿着相机,镜头对着我们所在的房间!
“他还在!”我压低声音,紧张地抓住了陆之昂的胳膊,“怎么办?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陆之昂按住我的手,示意我冷静下来。“别慌,他现在只是怀疑,民宿老板不会轻易让他进来的。”
我点点头,努力平复着呼吸,但还是忍不住走到窗边,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小明似乎很焦躁,不时地来回踱步,还不时地打电话,不知道在和谁联系。
“别担心了,过来坐一会儿吧。”陆之昂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宠溺。
我回过头,看到他正靠在床头,朝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用下巴抵着我的头发,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我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天,我们就像两只惊弓之鸟,四处躲藏,疲于奔命。而此时此刻,在这个陌生的小房间里,我们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和温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陆之昂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抬起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思绪不禁飘回到几年前。那时的我们,还只是两个普通的大学生,在一次社团活动中偶然相遇。
“当然记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时候可真够笨拙的,连帐篷都不会搭。”
“是谁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嘲笑我?”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我哪有!”我佯装生气地捶了他一下,脸上却满是甜蜜的笑容。
我们就这样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初识的尴尬到相知的默契,从欢声笑语到并肩作战,每一幕都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闪现。
“小团,”陆之昂突然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我的眼眸,“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一缕春风,吹散了我心中的阴霾,也融化了我心底最后一丝防备。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之间温馨的气氛。我们同时转头看向门口,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谁?”陆之昂警觉地问道。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请问陆之昂先生在吗?我这里有一份他的快递需要签收。”
快递?陆之昂哪会有什么快递?我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小明搞的鬼。他找不到机会进来,就换了个法子。我看向陆之昂,他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稍等。”陆之昂提高了声音,然后转头低声对我说,“看来这家伙不死心,我去看看。”
我拉住他的手,担忧地说:“别去,太危险了,万一……”
“没事,”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我不会让他进来的。”
陆之昂走到门口,透过猫眼谨慎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请问是哪家快递?”陆之昂问道。
“顺丰快递。”男人回答。
陆之昂没有开门,继续问道:“单号是多少?”
男人报出了一串数字,陆之昂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这个单号。
“不好意思,我没有收到任何快递信息。”陆之昂说道。
“不可能啊,我明明查到就是这个地址。”男人坚持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收到任何快递,请你离开。”陆之昂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民宿老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怎么回事?是谁在吵闹?”
男人见状,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陆之昂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到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看来他还没放弃。”陆之昂说道。
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那个“快递员”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鬼鬼祟祟地打电话。
“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我有些焦虑地说。
“别担心,”陆之昂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已经联系了朋友,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接我们。”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就在这时,民宿老板敲门走了进来。他脸色凝重地对我们说:“刚才那个人很可疑,我怀疑他是狗仔假扮的。你们要小心,我刚才已经加强了民宿的防范措施,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我们向老板道谢,心里更加警惕起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都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敢去。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渴望自由,却又无处可逃。
陆之昂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情绪,开始讲一些他小时候的趣事。他的语气轻松幽默,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危险根本不存在。
我听着他的故事,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夜幕降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靠在陆之昂的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感觉无比安心。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我们的房门口。
我和陆之昂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和不安。
我紧紧地抓住陆之昂的手,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动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陆之昂低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外卖,您好,您的外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