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是名男子,即便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从身形来看,也能判断出是那个叫房卓珏男子。
对于那个叫阿莱的女人。
全副武装的司尚山众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那个女人的战绩,可是有目共睹的。
洞中众人通过怪鸟观察着全过程,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怪鸟刚一飞入那三人的上空,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头,直接将怪鸟砸落在地,画面也停在了一堆枯叶里。
也就是在这时,此起彼伏的火筒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不间断的男子惨叫声。
半晌过后,声音终于停止,就在众人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时,眼前画面不断晃动,一张他们恨之入骨的少女脸投射在巨石上。
他们看着那女子目光灼灼的双眼,随后冰冷的声音传入议事厅内所有人耳中。
“等着,我会找到你们的!”
女子话音一落,熟悉的刺耳声再次响起,画面瞬间归于虚无。
这下子司尚山众人更心慌了。
恐惧、羞愤加上一直以来的权威被一个女人侵犯,他们只能用大嗓门来表达自己现在的不满。
场面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不论尚仙长如何厉声制止,那些人的声音根本无法停下来。
密林中,一同厮杀过后,房卓珏特意将三个活口扔到阿莱脚边。
对于司尚山的反扑,阿莱他们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怪鸟见得不过是他们用枯叶树枝做出来的假人,真人早就埋伏在四周,就等着这些人落入他们提前挖好的陷阱中。
红豆正吭哧吭哧将那些尸体拖到别处堆着,因为阿莱说留着还有用处,暂且不毁掉。
而阿莱则是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默默注视着那三人的表情。
其中一人表情闪躲,眼神一直回避阿莱,似在内心挣扎着什么。
而另外两人看向阿莱时,眼中全是恼怒,像是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抓住,是件多么耻辱的事情一般。
“你这个贱人······”
阿莱看都未看说话那人一眼,直接一刀斩掉了那人的头颅。
鲜血喷了另一人满头满脸,那人刚想骂两句,房卓珏已经手起刀落,划破了那人的喉咙,让那人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这样不甘死去。
剩下一人在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后也只是淡淡蹙眉,面上没有丝毫恐惧之意,这倒是让阿莱高看了那人一眼。
“你是有什么话要讲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些什么?”
听到少女的声音,那人抬头望向阿莱时,眉间不断颤动,犹豫半晌,仍旧不发一言。
阿莱认真端详着那名中年男子,思索着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能出来的一定都是司尚山最值得信赖的人,就跟前十九个人一样,没有一个是怕死的。
眼前这人看样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但他这副模样,是刻意为之?还是心有所图呢?)
阿莱也不说话,靠在树旁闭目养神,任由那人自己挣扎去。
房卓珏也没理会那人,过来请示阿莱下一步的计划。
阿莱也不回避那人,直言道:“继续吧,争取明日下午就毁了这座煤矿。”
“好嘞!豆爷,咱该忙活去了!”
虽说最近很累,但房卓珏浑身就是有股使不完的牛劲,拉着刚忙活完的红豆继续去做事。
见那人还不开口,阿莱也懒得跟他磨叽,提刀就向那人走去。
阿莱缓缓举起了刀,那人竟然闭上双眼,一副甘愿等死的模样。
“呵,有意思。”
阿莱挥刀砍下,那人还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在此地,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反而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那人猛然睁眼,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已被阿莱砍断。
那人不解的抬头望向阿莱,疑惑问道:“为何?”
阿莱抿唇一笑,随意摆了摆手:“本姑娘今儿心情好,不杀你了,你可以走了。”
谁知那人冷“哼”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
“回去?我还回得去吗?回去了被人当叛徒,照样没有好下场,说不定你还会跟着我成功找到入口。”
阿莱也不反驳这人的话,而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你随意便是。”
说完这句话,阿莱将刀收起,转身去了煤矿洞口。
太阳升起时,那人仍坐在原地,阿莱他们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起了东西。
那人突然开口道:“那个叫凤越的驴对我说······他说不论是自己的妻女还是母亲,都必须受到善待,男子的责任便是保护自己一家老小,特别是对自己的妻女与母亲,她们更需要我们男人的保护。”
房卓珏心下一动,刚要追问凤越的下落,就被阿莱拉了一把,且眼眸深深的对他摇了摇头。
房卓珏只能紧握双拳,暂时不让自己冲上去。
只听那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母亲被抓走时,我心里真的很痛。
可规矩就是规矩,即使我在不舍,我也不能阻拦。
因为这几乎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没有人能例外。
原本我以为自己就是个离经叛道之人。
但听了凤越的话,我又偷偷进了藏书洞,发现凤越说的没错。
女子也是人,她们不是下等人,应该值得被尊敬,被爱护。”
房卓珏越听越懵,疑惑的看向阿莱,见阿莱同自己一样 ,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才重新看向那名男子。
“我们的生命都是母亲血肉筑成,也是母亲在我们懵懂无知时,让我们看见了这个世界,学会了如何开口。
正是因为有母亲的孕育,喂养,时刻安抚照料,我们才能长大成人。
娶妻后,我们享受着妻子所带来的一切便利,却要将她们死死困在牢笼中,更是鄙夷她们所有的付出。
女儿渴望得到我们的爱,我们却将女儿看成无关紧要的物件,甚至从出生到离世,都从未认真看过一眼。
在她们失去生育价值后,还有榨干她们所剩不多的生命,用来取悦大家,或是沦为试验品,眼睁睁看着她们痛苦死去······”
房卓珏越听越觉得不像话,瞪着眼,直接打断了那人。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他娘的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男子身体突然一抖,再次抬眼时,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水。
“这些并不是说说而已,这些都是事实,是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且就在你们脚下。”
房卓珏张大了嘴看向阿莱。
阿莱此时同样紧蹙眉宇。
从古至今,男女之间本就没有公平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