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仙师自然知晓这两人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她们很想自己快点死,但又怕自己现在就会死。
如果自己迟迟不死,两个女人一旦嫁给自己超过三年还无所出,她们面临的就将是生不如死。
可自己若是现在就死掉,她们便会立刻被迫改嫁。
而下一个嫁的男人,又不知会如何折磨她们,会不会比抓去当做共妻或是做实验品还要凄惨。
毕竟洞中的男人就是天。
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下,被男人活活打死的女人数不胜数。
甚至还有诸多折磨女人的方法广为流传在男子中间,即便不被打死,长年累月下来,也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至少这两位妻子,在嫁给自己这三年中,没有受到过任何摧残。
卞仙师看着两人暗暗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饭菜轻声说道:
“这些我就不吃了,你们都拿下去吧,剩下的等我吃完,你们在过来收拾便是。”
“是。”
两人闻言眼前一亮,齐齐恭敬应答,点头如小鸡啄米般,脸上也戴上了喜色。
在自己丈夫面前,女人们自然不必带上面纱,她们面上所有表情,卞仙师自然看的清楚明白。
她们跪在地上拿起卞仙师指定不要的饭菜倒入一个大盆中,两人二话不说,拿手抓起盆中饭菜就往嘴里送。
看得出她俩确实是饿坏了,毕竟家中男人没回来,女人是不可以偷吃任何东西的。
如果丈夫没给她们剩下任何饭食,她们也只能干饿着,等着丈夫能大发慈悲,下一顿给她们留一些饭食。
因为家中吃什么,用多少米,做多少菜都是男人说了算,女人根本没资格做决定。
但卞仙师每次都会让两人做很多饭,菜也很丰盛。
所以她们在这个家吃的很好,也不会受到卞仙师的任何折磨。
这比她们没出嫁时过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就是有一点,卞仙师从不碰她们,这也注定了她们的好日子不会长久下去。
卞仙师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钟,现在已是下午申时初,两个女人已经有超过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不饿才怪呢。
当然啦,他们男人是不可能饿这么长时间的,毕竟议事厅中,有专门为他们做饭的仙侍在。
简单用过饭后,卞仙师让两人收拾完先出去,他将自己独自关在屋中,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卞仙师在自己屋子里坐了很久很久,他静静扫视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他挚爱的妻子生前为他布置的,三十多年了,这里一点改动都没有,仍旧停留在妻子被转走之前。
自己的几个女儿早已不在了,孙女外孙女的生命也在倒计时中。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唯一的儿子早在二十几年前过世,并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孙子。
现在自己家的血脉,就只剩下一群女子。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血脉一代代这样被人糟蹋下去,他要为自己的血脉反抗整个司尚山,反正他早也已经活够了。
终是下定决心,卞仙师缓缓起身,趁着众人深夜熟睡,他来到关押凤越的洞穴,偷偷将他拉了出来。
此时的凤越看上去有些呆傻,隐约还能听出他口中发出的驴叫声,好似他已忘了自己是个人的事实。
卞仙师特意在凤越的驴蹄上绑上了布料,移动时,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洞中全是司尚山的人,谁能想到有人大半夜会来偷一头驴啊?
就算之前这里有人看守,现在也早已找地方睡大觉去了。
反正现在的大燕太子已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凤越甚至在那些人的一次次折磨中,已经渐渐分辨不出自己是人还是驴的事实。
这也多亏了司尚山折磨人的手段,还有控制精神药物的加持,加上司尚山人的刻意引导,凤越脑子逐渐变得混沌。
凤越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人扒光,呆傻的他任由自己被人牵着走。
直到他们步入另一处安静无比的洞穴中,一人一驴这才停下脚步。
那人在凤越身上不知摸索着什么,像是将他身上插着的数十根钢针给拔了下来,最后还往他嘴里塞了一些不知名的药丸。
做完这一切,那人好似累的不行,嗓子眼不住传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那人歇了一会儿,他安排凤越躺在一张靠椅上,强撑着身子拿出一样东西在看凤越眼前不断晃动着,还在凤越耳边不停念叨着什么。
别的凤越没听清,但是“阿莱”两字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阿~莱~阿~莱~呃啊,好疼~呃头好疼~”
凤越心中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
而就在此时,他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那个桑老的声音还在继续,凤越也只能听到一些片段。
“阿莱姑娘还在等你······你万不能在如此混沌下去······你是大燕朝太子······你是大燕的新皇······你叫凤越······你是燕帝······”
“呃啊~我是凤越······本宫是大燕未来的新皇······对,阿莱还在等我······阿莱还在等我回去······呃啊~我的头好疼~好疼~”
无数熟悉的画面在凤越脑海中不断闪过。
凤越头疼的想要嘶吼出声,可他的嘴巴被人牢牢捆住,任由他拼尽全力,从口中发出的,也只剩下小到不能再小的“呜呜~”声。
浑浑噩噩地,凤越似乎被那人牵着,重新回到了那个一直关押他的洞穴。
进入洞中,那个桑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燕皇帝,老夫也只能帮你到这了,阿莱姑娘马上就会来救你,剩下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酉时初,洞内议事厅中再次聚集了不下五百人。
白衣,蓝衣,紫衣,玄衣皆在其中。
他们清楚阿莱的听觉太过逆天,尚仙长等人一夜商议下来的决策就是,利用洞中被抓的女人作为敢死队。
百余名女子排队进入大厅中。
她们个个身着破烂粗布麻衣,头上戴着只能露出两只眼睛的灰色面纱。
有人念出她们的名字,让她们站到自己亲人面前。
面对这群女人,这其中有他们的妻女,也有他们的母亲,可竟无一人站出来反对这样泯灭人性的决定。
面对女人们祈求的眼神, 他们全都视而不见,甚至有人亲手给自己的至亲递上毒药,还在她们腹部绑满了炸药。
卞仙师在给自己其中一个外孙女绑炸药时,偷偷在女人耳边轻声说道:
“盼儿你听好,这次你不必听从他们的命令,你要活下去,要保护好你自己,你要学会拯救你自己的命运,找到外边那个叫阿莱的女子,她可以帮你们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