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爷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了,哪里还有吃饭时的和蔼可亲,厉声道:“婚姻大事,全凭长辈来做主。”
“就算不愿意,你也得给我嫁!”谷老爷子目光锋利如剑地盯着自家孙女,“人家翟初夏可比你有觉悟多了,身为谷家的子女,你享受了家族给你带来的荣耀富贵,你也要为家族的繁荣作出贡献。谷悦琳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婚姻大事上,你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谷悦琳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在别人的眼里,她是谷家集千娇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每每提起她,别人总是会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可在老东西的眼里,她不过是个联姻的工具,丝毫不需要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现在翟砚辞才是翟家的当家人,翟竣阳他算个屁啊!就算要嫁,也是要嫁翟砚辞。”谷悦琳道:“爷爷你想谷家能上一台阶,你就应该想办法让我嫁给翟砚辞。”
嫁给翟竣阳,她的后半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可言?
她今晚已经看得分明,温淑仪和翟竣阳是斗不过翟砚辞姐弟的。
搁以前,温淑仪的娘家也能为她撑一撑腰,可这几年来,温家的日子也步步维艰。
尤其是翟砚辞成为翟氏集团的掌权人后,一直大力打击温家,现在的温家已经是日落西山的境地。
“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嫁给翟砚辞?”谷老爷子冷哼一声道:“可你也得人家看得上你才行啊。”
谷悦琳气得脸都白了,“我怎么啦?我条件很差吗?他凭什么看不上我?”
“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一定要注重自己的名节,可你自己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到底有多风流快活,你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谷老爷子思想极为传统,还停留在旧时代女人应该从一而终的年代,可偏偏谷悦琳不听劝,男人一个接着一个换。
“你凭什么觉得他翟砚辞一个堂堂翟氏集团掌权人会看得上你这个人尽……你这个感情历史极其丰富的女人?”
人尽……可夫?
虽然老东西急急打住了话头,可谷悦琳还是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居然骂自己的孙女人尽可夫。
谷悦琳气得想打人,要不是这个老东西是她爷爷,她肯定会扇他两记大耳光,“当初,是你们不看好她,让我装病把我送到国外去的。他不肯娶我,是我的原因吗?是他不愿意当一只被别人耍来耍去的猴子。”
“啪”!
谷悦琳的脸被打偏到一边去,半边脸火辣辣地疼着。
谷老爷子死死地盯着谷悦琳,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停车。”
司机听令行事,急急将车子停在路边。
谷老爷子怒斥道:“滚下去!”
谷悦琳不敢置信地看着气得嘴都歪的老爷子,“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吗?“谷老爷子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分,“我让你下车。”
谷悦琳定定地盯着老爷子看了半分钟,果然推门下车。
在她下车后,轿车很快便扬长而去,只留下车尾烟。
……
翟家书房
“我不同意你娶江晚禾进我们翟家。”翟老爷子毫不掩饰不满意。
管家的效率很高,一顿饭的时间,已经把江晚禾的身世背景给调查出来了。
“如果她还是江家的千金大小姐,你非要娶她,我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江云山死了,她也被赶出了江家。她的亲生父母,傅家你了解过吗?那样的破落户就个无底洞一样,不能给你的事业带来任何的利益,反而还会拖累你。门当户对,还是很有必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腿受伤很严重,能重新站起来的机率几乎为零。”
一个瘫子,怎么会有资格当翟家的女主人。
翟砚辞面不改色,语气十分平静,“你去问问我爸,当初为了家族事业娶了他不爱的女人,他真的心甘情愿吗?”
“如果他真的心甘情愿,也不至于豁出去一切,也要娶我妈进门。”
“当初要是没有温家的支持,也就没我们翟家的今天。”翟老爷子眼里的不悦又多了两分,“我没有看轻你妈的意思,我只是以事论事,她对你爸的事业没有任何的帮助。”
要不是翟长孙翟际中平庸,他是着实不愿意让翟砚辞上位。
这个小孙子骨子里太傲气,从来都不是好拿捏的人。
“逼得我爸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和幸福去挽救家族事业,只能说明……”翟砚辞没把话说完,笑得饶是意味深长。
“只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这个当父亲的,是个不扛事的。”
“放肆!”翟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歪了,“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
翟砚辞一点面子也不给,“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年要不是你好赌,被人设了局输了一个亿,至于翟家至于会濒临破产吗?如果翟家没有濒临破产,我爸他需要被逼着娶了温淑仪吗?”
这些年来,老爷子的心都是长偏了的。
哪怕知道温淑仪欺负他的母亲和他们姐弟三人,不管多过分,他都能视若无睹,甚至还助纣为虐。
记得他十岁那年寒冬,父亲到国外谈生意去了。温淑仪摔碎老爷子最爱的紫砂壶,故意栽赃到他的头上。
温淑仪罚他跪在屋外边的庭院,当时正下着大雪,雪积得都没过了脚眼。而他当时身上衣衫单薄,冷得面白唇紫,瑟瑟发抖。
母亲跪在老爷子的面前,哭着求他放过她的儿子。
老爷子非但没有心软,还狠狠地责骂母亲出身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教子无方;又骂母亲不知廉耻,为人浪荡。
那些难听的斥骂声比这寒冬的风还要锋利地刮在他的心上。
温淑仪摔碎紫砂壶的时候,他分明看见老爷子当时正从二楼下来,清楚地目睹了整个过程的。
可他不但没有替他说一句话,还要帮着温淑仪来折辱他们母子二人。
他跪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那一次,他病了足足半个月才下得了床,差点丢了小命。
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翟砚辞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想着靠婚姻去维持家族的荣耀,靠女人帮助自己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