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你真的想跟我做吗?”
宫华岁眼眸湿润,深深望进迟清和眼底。
“你只是想转移话题。”
手指贴上迟清和的腹部,胸口,这些伤痕,随便一个,都够要人半条命。
宫华岁道不明此刻心底的情绪,压抑、窒息、心疼,复杂到连他自己也理不清。
清和这般主动,若是在梦中,他早就搂着人抵死缠绵了。
如今,奢望了五年的清和就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动、欲望、爱恋始终强烈,甚至比五年前更甚。
可此刻的他只想抱住清和,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就当个挂件,时时刻刻陪在清和身边,听着他说话,与他对视。
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迟清和被戳穿心思,也冷静下来。
他揉了揉宫华岁的耳垂,长叹一口气。
“岁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纠结,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现在,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这就够了,不是吗?”
宫华岁指节蜷起,握成拳头垂在身侧,轻轻地嗯了一声,眼底却闪烁着一抹阴狠。
清和,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会查到底……
“今天还要拍戏吗?”
迟清和看了眼时间。
凌晨五点半。
再过一小时,天就要亮了。
宫华岁:“要拍的,八点钟要到剧组。”
迟清和皱眉。
八点就要到那,那七点钟就得起床,差不多就睡一小时。
太少了。
宫华岁一眼便瞧出迟清和心底在想什么,宽慰道,“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他从柜子里找到自己的衣服,递给迟清和。
“暂时没有新衣服,但是这件我就穿过一次,很干净。”
迟清和接过,薄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化作一道叹息。
“我去隔壁房间。”
说罢,转身就要出主卧的门,手腕却突然被拉住,耳边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询问。
“清和,别去隔壁好不好?”
不去隔壁?
可主卧就一间浴室啊。
总不能让岁岁等他洗完,再进去洗吧。
本来睡的时间就少,这么折腾,一小时都没得睡。
迟清和试图抽回自己的手,皆以失败告终,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他换了个思路,对宫华岁道。
“那你去隔壁,我在这?”
宫华岁嘴唇有些白,“不能一起吗?”
一起!
一起洗澡!
浴室里坦诚相见的,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从前的他不追求爱情,觉得就算哪天遇到灵魂契合的人,也只会谈柏拉图式爱情。
受了他母亲滥交的影响,他抗拒性事。
那时的他,冷静到俊男靓女脱光排成一排站到他面前,都没有半点反应。
所以有段时间,圈内传出关于他的各种下三流谣言。
借着他往上爬的人,也转变战略,给他下春药。
被下药的感觉不好受,让他坚定性事是件无聊、没效率、容易失控的事。
为了短暂的精神愉悦,还有可能将自己陷入危险中,染上一些麻烦恶心的病。
这套想法直到现在,也没被他抛弃,只是多了个例外。
现在想来,其实从初见起,他就喜欢上了宫华岁。
只是那时的他,满脑子只有任务、赚钱、老迟,便强行忽略掉了那份难以言说的心思。
后来,宫华岁主动靠近,他即便能看清少年人全部把戏,也被勾得魂不知所云,防御松懈,不可避免地对一个人产生了非他不可的心思。
这种心思,放到此刻,又多了些冲动莽撞。
刚才仅仅是瞧见岁岁脖颈大片的红晕,就叫他心猿意马起来。
他是想转移话题,可试试那句话,真的是由感而发……
回去得补补片子,这种事他着实没经验。
迟清和抹了把脸,嘴角的笑僵硬起来,“还是算了吧,一起洗的话,我怕……出事,你要拍戏,工作一整天,会难受的。”
宫华岁愣住。
一起洗?
他以为清和想跟他分房睡,原来是洗澡。
虽然他两样都想要。
但是出事?难受?
嗯。
他跟清和,还是撞号了。
而迟清和显然是没意识到这一点,去隔壁冲了澡,回来时,浴室的水声还没断,便从柜子里又抱出一条被子。
刚铺好,宫华岁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温热的水珠沿着宫华岁深邃的眼窝一直往下,在唇角处停顿片刻后,才略过下巴,滴答落在冒着粉白的锁骨处,水花迸溅,挑逗似的洇湿睡袍下,紧绷而漂亮的肌肉轮廓。
某一刻,迟清和觉得心里也炸开了一朵朵水花,燥热得不行。
宫华岁先是朝迟清和看去,见人闪躲地避开他,眼底酿起狡黠得意的笑,可在看到床上泾渭分明的两条被子时,又散掉了。
迟清和逐渐摸清了主卧物件摆放的位置,从左侧第二个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拍了拍旁边的床位。
宫华岁敛下眼眸,迈开长腿朝床边走来。
哪怕是个爱撒娇的小绿茶,一米九的个子压迫力还是很强的。
迟清和感应到旁边的床垫陷下去,紧接着清新的沐浴香涌入鼻腔,后背被宽厚温热的大掌覆盖着,往侧边一拉。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进宫华岁的怀里,下巴磕到对方硬邦邦的肌肉,差点咬到舌头,他挣扎着想起来。
可宫华岁不知道被哪个小网站教坏了,突然握上他的小腿,往上一提,他失去平衡,不受控地往后倒。
床垫软绵绵的,倒下去也不痛,可迟清和就是觉得脑袋晕乎乎,没察觉到两人诡异的姿势。
宫华岁跪坐在床上,弓背往前,便能恰好压上迟清和。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底下面色酡红的青年,载着柠檬叶香气的小水珠,欲落不落地缀在未干的发尾。
呼吸沉了些,水珠才会落下,有一颗,恰好砸到迟清和的眼尾。
迟清和被水花溅到,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的睫毛颤了颤,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面前突然一黑。
宫华岁的气息很乱很急,喷洒在眼角那块敏感的皮肤时,简直是要将他脑中所有堪称理智的弦都拨乱。
“清和,你太犯规了……”
话落,脸上的水珠被舔了去,还密密麻麻地落在好几个吻,一下又一下,亲得迟清和方寸大乱。
“你不是说今天不喜欢我,也不亲的吗?”
宫华岁微微顿住,气息紊乱地纠正,“我说的是,清和不许亲我,但我可以亲清和。”
压着他又亲了一下,他兴致极高地补充一句。
“还有,我不会不喜欢清和的。”
迟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