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重男轻女的事古来有之,并不算稀奇,但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这也成了陈风陋习,直接拿出来讲是很上不得台面并且要遭人鄙夷的。
李母赶紧道:“我们是还有个儿子,但这跟我们爱不爱女儿有什么关系?照你这么说,天底下所有家里有两个孩子的父母都会虐待女儿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陆蹊惊讶道:“阿姨你也太会脑补了吧。”
“你是没有这么说,但你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李父冷着脸道:“嫚嫚死了,我们这当爹妈的想要给女儿讨个公道,还要被你们恶意揣测,你们该不会是那个大明星的同伙吧?!”
沈谙:“……”
陆蹊:“……”
别的不说,这老头儿还怪敏锐的。
“你们还真是?!”李父看出不对劲来了,登时情绪激动道:“你们是不是想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好让乔闻楝那个小畜生脱罪?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乔闻楝必须给我们家嫚嫚偿命!”
记者们纷纷去拍摄沈谙和陆蹊的脸,陆蹊用胳膊捣捣沈谙,小声说:“看吧,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全副武装上了,不然咱们这两张大脸就得被放在网络上争相传阅了。”
沈谙默默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李母已然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道:“我知道你们权大势大,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们怎么能忍心?她死都死了,你们竟然还想要倒打一耙,说我们不在乎她,不爱她?她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
有些眼皮子浅的记者都已经哭了,边擦眼泪边控诉道:“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记者呢?别给我们记者行业抹黑了,你们就是权力的走狗!!”
“对!你们就是权力的走狗!乔闻樱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样做?”
“这对夫妻老年丧女,已经是人间惨剧,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污蔑他们?简直是猪狗不如!”
陆蹊面对众人的骂声神色毫无变化,她挑起眉道:“记者这个行业我们姑且不论,就说你们娱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需要我们来抹黑啊?你们自己都跟锅底灰没什么区别了吧?”
“……你!你别血口喷人!”
“我究竟有没有血口喷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陆蹊懒散一笑,懒得跟他们掰扯,而是看向了李家夫妻,“不知道两位背后究竟是哪位高人指点,但不管是哪位,你们的目的恐怕都无法达成了。”
“……什么?”李家夫妻茫然。
不远处,沈丹悦沉着脸道:“怎么又是沈谙!她总是坏我好事!”
李运安抚道:“就算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毕竟民众的愤怒已经被挑起来,即便他们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很难会有人去相信。”
沈丹悦:“那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的目的都无法达成了?”
“估计是猜到我们就在附近,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这种狠话,只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心智罢了,小把戏,不用放在眼……”
李运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有人一边跑一边往人群里冲,急赤白脸道:“爸!妈!警察说李嫚那个贱人的案子改成自杀了,咱们家一分钱都拿不到了,是不是真的?!”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胖墩,众人都有些疑惑,这胖子却根本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跑得地动山摇,一把抓住李父的手道:“爸!你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不是说有人教了你办法,起码能从姓乔的那里讹到几百万吗?”
李父面部神经不断抽搐,想要阻止儿子也来不及了,因为刚刚还在为他们说话的记者们都转过了头,看看胖子又看看他们,眼睛里情绪不定。
怀疑、惊愕、恶心、怜悯、狂喜……
李父李母只觉得芒刺在背,想要说什么,迟钝的大脑却又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只能僵立在原地。
“不是……不是这样的……”李母想要说什么,沈谙却已经截胡了,直接道:“你是谁?家里出了什么事?”
胖子此刻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听见沈谙的问话,立刻道:“我是他们的儿子啊……哦,李嫚那个废物是我姐,但是我从来不承认,她也配当我姐姐?”
沈谙凝眉,“你姐姐死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胖子满脸焦急,“她要是没死,我们上哪儿去要赔偿款?我都准备出国留学了,结果这时候跟我说她是自杀?她怎么可能是自杀!那贱人从小就惜命得很,要是想自杀,早就死了!她以前天天挨抽,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还要撑着去上早自习,这种人就不可能自杀!”
他越说越气,最后指着警察局破口大骂:“肯定是这些贪官收了钱才会这样!我呸,要是不给钱,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胖子每说一句话,李家夫妻的脸色就白一分,想要去捂住他的嘴吧,沈谙和陆蹊又有意无意地将他们隔开,想要大喝一声让他闭嘴吧,又舍不得这么凶儿子。
毕竟从小到大,他们这宝贝儿子就没有吃过任何苦。即便是家庭条件差,他们也努力给他最好的。
他们不制止,可就给了沈谙发问的机会,道:“你姐姐死了,你都不难过吗?怎么一心只想着要钱呢?”
胖子瞥了沈谙一眼,冷笑道:“姐姐?她才不配当我姐姐呢,她就是我妈给我生的一个丫鬟,生下来伺候我的,她死了我为什么要难过?我还得感谢她死了呢,不然我哪有钱出国留学?都怪这两个老东西没本事,我同学们每天不是好车就是美女,我却过得扣扣搜搜的……拿到这笔钱,我也能当少爷。”
“所以我告诉你们,李曼绝不可能是自杀!她就是被乔闻楝杀的,必须让他那个大明星姐姐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