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彪哥，岂不是成了新的铜锣湾瓢把子？”陆墨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彪哥跟其他社团老大思路不一样，他不喜欢搞帮派，更不想做黑社会，打下铜锣湾的地盘也只是想给弟兄们一口安稳饭吃，其实这些年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也很不容易，我们东北老乡几十号人只是浮在面上的，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是我们东北帮的地盘，其实底下养着的本地小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没这点力量，我们老早被黑皮坤背后的老板吞掉了。”
“我们管着大大小小几百个档口，基本上都是夜场、餐饮、酒店，棋牌室、游戏厅，还有楼凤。有在我们名下的，也有挂在别的兄弟名下的，更多的是帮着看场子、收保护费，捎带手的做点酒水零食供应生意，这些地方，一到晚上打架斗殴的事不老少，无非是不怎么需要我们亲自出面，也不是别的地盘的人趟过界，但是底下暗潮汹涌盯着咱们的人不少，铜锣湾地盘不大，但是人多啊，消费也高，这些年全靠我们镇着，一般人还真不敢明着来抢。”
“只有一波人是例外，叫做老沙，只有彪哥和我见过，是个卖粉的，他们只做自己的买卖，手下的人会在各个场子消费，其实就是交进场费，但是他们不占地盘，也不养马仔，只有跟着散货的粉友，彪哥不想赚这钱，可也没办法拒绝，那帮人太狠了……”
“芳姐回来后，彪哥像变了个人，老是玩深沉，从澳门回去后，他跟我们哥几个聊过一回，一是想让芳姐生俩孩子，二是想带着兄弟们转行，哥几个年纪大了，说实话真有别的势力杀过来，我们恐怕再也做不到拎着刀把人砍回去了，幸好这些年香港的治安越来越好，警察来的比曹操还快，打打杀杀的时代真的过去了，可是一转眼，我们发现自己的心也老了。”
“五哥，彪哥和我也聊过，这些我懂，鹏城项目是个机会……不过，铜锣湾的地盘我有些想法，过段时间我再跟几位哥哥说。”陆墨说道，听风者系统如果成功开发出来，铜锣湾的黑夜将会如同白昼，魑魅魍魉都会被系统看得牢牢的，不过他现在还没法跟罗元昊细说。
“小九，五哥笨，不知道你将来到底想做什么、能做多大，但是五哥觉得，你能折腾出一大片天地来，也能帮彪哥和我们这些兄弟解决转型的问题，彪哥跟我一说你要人，我都没多想就过来了，一是对大彪的信任，二是觉得你肯定能行。”
“嘿嘿，谢谢五哥，我肯定行的。”陆墨笑道。
“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觉得你真行。对了，我想给你介绍个人，我战友，名叫沈新华，今年35岁，转业后在老家当刑警，他师傅很厉害，是个几十年工龄的老刑警，一身本事都教给我战友了。去年三月份，他跟他师傅一起出任务，跟一帮偷猎的玩命徒对上了火，他师傅当场牺牲，他身中数枪差点也没了，幸亏增援及时赶到，人抢救回来了，但是有条腿没保住，子弹击中了大腿骨，大口径的，骨头都碎了。”
“截肢了？那没法干刑警了。”
“是啊，关键是，那几个畜牲想毁尸灭迹，把他和他师傅摆一块浇了汽油点了火，这时候增援到了，他被火烧醒挣扎着翻了个身，等增援部队扑上去灭了火，他半边身子重度烧伤，半边脸毁了……”罗元昊说着，眼睛里有点亮闪闪的东西。
“我操……”陆墨忍不住爆了粗口，如果只剩下一条腿，在警队勉强还可以转文职，但毁容的话，就不是警队愿不愿意留的问题了，很多类似的情况，当事人都会选择伤退，既不想给警队添麻烦，自己心里也过不了那关。
“我战友出院后就没回去了，用保险赔偿款和抚恤金开了个小超市，生意不好，客人就算知道他是个英雄，也不大愿意去他店里买东西……”
“那完全可以改成无人售货、自助消费模式吧……”陆墨当即说道，然后马上意识到问题肯定不止出在那张脸上。
“主要还不是超市的事，他本来有个未婚妻，原计划去年五一结婚的，结果人残了，脸也毁了，那家人悔了婚，连彩礼都没退，一转身嫁了个公务员，他妈的，还嫁到了我战友家同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五哥，你说你那战友，适合帮我管管狼蛛吗？我的意思是不止现在这八个，还包括以后要增加的队员，估计最终人不会少。”陆墨猜到罗元昊想说啥了，尤其是他战友还有一身老刑警的本事。
“适合，太适合了，他虽然行动能力受损，但是做管理、搞训练指定行，而且，他那一身本事，侦察、跟踪、破案、抓捕样样都精通……狼蛛队员身上的功夫我可以教，其他的我都不如老华子。”罗元昊心一急，直接叫了他战友的外号，他确实是想介绍沈新华进狼蛛，自从被未婚妻甩了，沈新华整个人彻底颓废，小超市干脆兑给了别人，自己整天关在家里不出门，把家里老人愁得够呛。
“五哥，你能说服他来吗？我这都不用考虑，你说行肯定行。我只有一个要求，开的待遇不能比你高，可以的话就帮我做狼蛛副队长、技术教练，你做副队长、武术教练，行不？”陆墨其实心想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自己虽然能把锦衣卫那套东西八九不离十的搬过来，但现代侦察、刑侦技术光凭网上的资料终归是有些纸上谈兵，在他看来这不是罗元昊帮战友找工作，而是自己正缺这么个人，而沈新华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他说的是“你能说服他来吗”，而不是摆出因为是罗元昊的战友才给安排一个工作。
罗元昊听陆墨这么说，立即激动起来：“能，能，老华子，哦不，沈新华，就是我战友，我们叫这个习惯了，肯定能听我的，我跟他有过命的交情，一起在……执行过任务，相互救过命，小九，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这家伙，激动得差点把保密条例都破了。
“别啊五哥，回酒店慢慢打，好好说，可一定要帮我把华子哥请过来，这都到酒店了，我困，你让我上去睡会，回头告诉我好消息就行。”陆墨故意说道，“可一定帮我把华子哥请过来”这句还加了重音，听得罗元昊很舒服，也有些感动。
回到客房，陆墨却也没能马上就睡，由于惦记着“罗樱”那边的事，又怕一组和三组太莽撞，犹豫再三还是给马锐、丁力、王博、王朝阳发了微信：“进展如何？及时汇报，注意安全。”
没过多久，电话响了，是丁力：“九哥，有点发现。”
“你说，我听着。”
“我走访了小区里负责给10号楼做保洁的阿姨，据她说，3301确实住进去一个日本女人，她碰见过几次，有两回是早上五六点钟，阿姨给楼道和电梯做清洁的时候，那个女人都是从外面回来，还穿着和服，打电话的时候小声的说着日语。”
“阿姨能确定吗？她认识和服、能知道是日语？”陆墨问道，如果阿姨年纪大了，和服有些假洋鬼子也穿，而江浙地区很多方言听起来跟日语贼像。
“能，我叫阿姨而已，那个保洁年纪不大的，四十来岁，能确定是日语。”
没毛病，丁力才二十一岁，叫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为阿姨很合理，也挺合适，陆墨挑不出理来，接着问道：“你问过那个女人大概来了多长时间吗？”
“小半年，具体多长时间阿姨不敢确认，跟我形容了一下相貌，基本吻合孙大师讲的样子，她还说那个女人很奇怪，白天很少碰见，都是晚上出门，早上回来，她还怀疑那个女人是不是做那个的，可一想3301是新加坡钟老板家，就没敢多想了。”
“行，保洁阿姨那里你用的什么借口，有没有暴露的可能？”
“我说是国安局的，还亮了证件，在调查境外可疑人员，请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过也说了，让她正常工作就行，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墨想了想，这个理由基本合理，做好安抚工作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保洁万一好奇心重以后看到“吴樱”有什么异常反应，搞不好还是会暴露点什么，那个日本女人会什么功夫现在完全没底，万一被她察觉了，后面的调查难度必然增加。不对，还亮了证件，什么证件？
“小钉子，你说亮了证件，什么证件？”
“嘿嘿，早上我带马老二先去了一趟浦西，城隍庙那边有个东南亚集团的点，花了点钱做了几个备用的本儿，九哥你放心，只用来招待任务，不会乱来。”
陆墨惊呆了，他一直觉得狼蛛这八个人有点加里森敢死队的味道，都会一些偷鸡摸狗溜门撬锁的套路，这个所谓的东南亚集团就是做假证的代名词，前些年大城市里到处撒小卡片贴小广告，上面都叫做东南亚集团，陆墨想当然的以为这些年早就没了，没想到这东西还存在，而且丁力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了，哎，还真是又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啊，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说道：“你这样，买点礼物去感谢一下保洁阿姨，就说任务完成了，解除对目标人物的调查，确认是正常的入境商务工作人员，不过出于工作需要，还是要注意保密，不要说有关部门曾经秘密调查过她。”
“是，我等会就去。”
“好的，办完了就回来，晚上我们再碰头。”
挂了丁力的电话，王博接着就打进来了：“九哥，我汇报一下三组的进展，楼道里安装了窃听器，很隐蔽。电梯和楼道出口、地下室出口也找了隐蔽的位置安装了非红外线摄像头，光线暗的情况下无法工作，好处是不会有红点，一般人不会发觉。我们在8号楼顶楼找了一户人家，小两口，他们正好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谈好了三万块钱借用半个月，我们在客厅打地铺，不能睡他们的床，其他正常使用，他们原计划是后天出发，收了钱之后今天晚上收拾行李，明天上午把房子交给我们。”
“行，挺顺利，没事的话先回来吧，晚上碰个头。”
跟王博通电话时就听到耳机里“嘟嘟”响有电话进来，陆墨刚挂断，马锐就打进来了：“九哥，有发现。”
电话里马锐的声音有点小兴奋，说完竟然卖起了关子。
陆墨等了两秒，这家伙硬是在电话里摒着不说，把陆墨气得，对着电话没好气的说道：“马老二你说啊，发现了什么？”
“嘿嘿，九哥你别急，我走访了物业，又去社区了解了一下，都没找到什么线索，他们都不知道10号楼住了个日本女人。三点钟的时候大王八说监听器里听到3301的保姆出门买菜，估计是站在门口，保姆出门时喊了一句‘樱子小姐，我出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我当时正好在10号楼附近，等保姆出来就跟了上去，等保姆买完菜，我用国安的身份问了几句话，你猜怎么着，这个樱子小姐的全名，叫大岛樱子。”
“啥？大岛樱子？”陆墨惊呼道，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