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英绷起小脸。
“化成灰,我都认识!等我学了本事,一定找他们替祖父和娘亲报仇。”
“你知道怎么找他们吗?”
“我听到他们的人,喊领头的人“彪爷”,那人脸上有道疤。”
前方将士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家中的老小却被人欺凌成这样。
想到南部战场那惨烈的一幕,穆云歌心中气血翻涌。
“好,有志气!也不用等你学本事了,我们现在就去替你的家人报仇!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反了天不成?”
孙小英带着穆云歌主仆三人,径直赶往孙家巷子。
才到孙家巷子口,她就看到自家门前聚集了不少人:“那里就是我家!”
她飞快冲了过去,穆云歌主仆三人赶紧跟上。
围观的人中有人认出了孙小英:“小妮子,你跑去哪里了?你家里出事了呀!
我们几天不见你们一家出门,今天就想着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却看到你祖父和娘已经死了,你又不知踪影,就报了官。”
几人扒开人群,冲进院子,便见几个府衙的差役,正把尸体抬到院子里。
“祖父、娘亲!”
孙小英飞扑上前,趴在尸体上大哭,“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
官府的人,指着穆云歌几人问:“你们是这家的?”
“是!”
“人都死在家里了,你们不安葬,还到处乱跑什么?”
穆云歌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询问:“请问几位差役大哥,你们可知“彪爷”是什么人?”
一个差役看了穆云歌一眼,不情不愿道:“他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很难缠的,惹上了就麻烦不断……”
“我们要报官!”安北直接打断他的话。
“那个彪爷带人强抢不成,打死死难将士的父亲妻子不说,还卖掉他唯一的女儿,请官府给我们一个交待。”
几个差役一听,恼火道:“给你们交待?你们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彪爷势力庞大,人人退避三舍,我们可没那本事。”
“这么说,你们是不管了?”
“管不了!任何官司,只要涉及到彪爷,没有一个能赢的,最后提告的人还很惨。
我劝你们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你们三个娇滴滴的姑娘,落在他们的手里,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穆云歌气得咬牙, “既如此,那你们走吧,这里不用你们管了。”
领头模样的人气恼道:“我们看你们是姑娘家,好心提醒你们,好心当驴肝肺。
既然你们回来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走!”
几个差役头也不回地离开。
穆云歌看了看院子,见院子一角有块菜地,就对孙小英道:“我们就把你祖父娘亲,安葬在菜地里如何?”
孙小英抹着泪点头。
“安南,去打听一下,买两口棺材来……”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几个美娇娘啊。”一道猥琐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围观的百姓也四散跑得没了踪影。
孙小英吓得缩到穆云歌身边,指着进来的人道:“姐姐,就是他们干的!”
穆云歌轻轻拍了拍孙小英,眯眼打量领头的人,脸上确实有道疤。
待人走近了,穆云歌问道:“你就是彪爷?”
“没错,就是老子!怎么,你们几个黄毛丫头,还想为他们出头不成?”
说着指了指孙小英,“小丫头片子,你还挺能啊,卖身为奴了,还能找到帮手。”
穆云歌不紧不慢道:“你可知道,他们是前线死难将士的遗属,受国家保护?
将士们在前线为保家卫国奋勇杀敌,流血牺牲,你们享受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安宁,却欺负着他们的老小?”
彪爷嬉笑着摊手,“他们死是他们活该,与老子有何关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房子也用来抵债了。
赶紧滚!否则,老子不介意将你们一起卖了抵债。”
他有点摸不清穆云歌几人的底细,说话留了一线。
穆云歌沉下脸。
“你说他们欠你的债,我听说的,怎么与你说的不一样?
你们分明是听说人家得了一笔抚恤金,眼红了想强抢,结果遭到反抗,下手把人打死,还卖掉人家的孩子,你们眼里可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他们死不死的与我们没关系,欠债还钱,走遍天下,也是老子有理。”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这是两个月前,孙老头亲自写的借据,想赖账,门儿都没有。”
安北接过仔细看了眼。
上面金额正好是一百五十两,落款为九月底,数目刚巧与抚恤金吻合,这造假也太明显了。
还有,对普通人家而言,一百五十两是笔不小的巨款,老人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借那么大一笔银子?
她抖了抖借据:“你说这借据是老人家亲自写下的,谁看见他写的,该不会是你们伪造的吧?”
彪爷梗着脖子:“你少他娘胡说八道,兄弟们都看见他写了,他当着我们大家的面,一字一句写的。”
孙小英站了出来:“你说谎,我祖父根本不识字!”
安北扬了扬借据,“就这凭据?伪造得这么明显,连鬼都不信!”
孙小英也硬气道:“我祖父说从未借过你们银子,你们少在这里糊弄人!”
彪爷冷笑,“老子说借了就是借了,把他们丢出去,把这个小院卖了抵债。”
说着朝手下一挥手,一群喽啰围上前。
安南抽出腰间的鞭子:“我看谁敢,想死的就上来!”
这下,彪爷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娘的,从哪里蹦出来这么几个不怕死的玩意儿?既然她们想死,统统跟老子上,往死里揍,揍服了丢去勾栏院。”
穆云歌俯身朝孙小英道:“你躲到屋里去。”
孙小英听话地退到了屋檐下,找了一把锄头拿在手里,一副随时准备加入战斗的架势。
孺子可教也。
穆云歌看得眉眼含笑,满意至极。
再转头面对彪爷等人时,却冷若冰霜。
她一步步逼近彪爷等人。
“你刚才说,我们是玩意儿,要把我们往死里揍,还要丢去勾栏院?”
彪爷的手下,被她的气势吓得直往后退。
彪爷见此,怒骂道:“一群废物!她们只有三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们不成?
统统给我上,把她们卖到勾栏院得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一群人又不怕死地围上来。
“找死!”
穆云歌抢过安南的鞭子,猛地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