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和宋亦丝怀着复杂的心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辽北县。
当她们走出辽北县地界的那一刻,眼前那坑洼不已的官道与辽北县内平坦的水泥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们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落差感。
她们缓缓地走在这崎岖的官道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那官道便如一条被岁月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巨蟒,蜿蜒在大地之上。
坑洼之处不时让她们脚步踉跄,苦不堪言。夏寒微微皱着眉头,一边小心地走着,一边回想着在辽北县的种种美好。
宋亦丝也是满脸的失落,她时不时地回头望向辽北县的方向,仿佛还想再看一眼那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心中满是感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一步之遥,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辽北县的繁荣与有序仿佛还在眼前,而此刻她们所走的道路却如此艰难。
终于,她们回到了平凉府。然而,与辽北县的热闹相比,平凉府这个看似很大的地方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
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也没有辽北县那般热闹。夏寒和宋亦丝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们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巨大的反差所带来的冲击。
她们默默地走在平凉府的街道上,心中充满了对辽北县的怀念和对平凉府未来的担忧。
她们知道,这次的经历将会在她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也让她们对治理一方有了更多的思考。
宋延平见到夏寒和宋亦丝如期归来,却是愁眉苦脸,满不开心。
他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就知道辽北县面目全非,百姓生活惨不忍睹。你们试想一下,一个土匪占领的地方,能会治理吗?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那百里正不过是一介武夫,只会用武力镇压,又怎会懂得治理之道?”
宋延平的脸上满是忧虑与失望,仿佛已经亲眼目睹了辽北县的惨状。
他看着夏寒和宋亦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夫人,丝儿,能平安归来就好,其他就别想那么多了。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冒险,那辽北县如今就是一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远离为好。”
宋延平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辽北县的种种从脑海中抹去。
然而,夏寒和宋亦丝却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宋亦丝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在辽北县的那些点滴。
她的眼前浮现出辽北县那平坦的水泥路、整齐的绿化、热闹的惠民超市、百姓们脸上满足的笑容以及衙门里官员们为百姓忙碌的身影。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委屈和不平。就连知府都这样误解辽北县的成绩,能不让人揪心吗?她为百里正叫屈,心中的愤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难以抑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哗啦流下。
她哽咽着说了句:“娘,我回了。”
便转身跑开,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带着偏见去看待一个人、一个地方,而不愿意去真正了解它的美好。
宋延平看着女儿宋亦丝突然的举动,满心疑惑,整个人都被搞晕了。他站在原地,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的心中不断思索着,总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按他原本的设想,辽北县在百里正这个所谓的 “土匪” 统治下,应该是一片混乱、民不聊生的景象,可女儿和夫人回来后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女儿那委屈的泪水和愤然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辽北县。
夏寒静静地站着,脸上写满了纠结与矛盾。
她的眼神游离不定,心中似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那千言万语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喉咙口不断翻涌,却被一道无形的堤坝牢牢拦住,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她微微垂下眼眸,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老爷,我也累了,我回房休息。”
说完,她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朝着房间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心事,那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夏寒的心中充满了对辽北县所见所闻的震撼,又夹杂着对宋延平固执观念的无奈。
她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僵局,让宋延平真正认识到辽北县的真实情况。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好好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和宋延平说。
宋延平看着夏寒和宋亦丝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心里着实不适应。
他作为知府,平日里在平凉府那可是一呼百应,众人无不敬重有加。
如今这母女俩竟如此不搭理他,这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在宣泄着他心中的不满。
他心中既困惑又有些恼怒,困惑的是为何她们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恼怒的是她们竟然不把自己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哼,这成何体统!”他低声嘟囔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几次想要去找夏寒和宋亦丝谈谈,但又拉不下面子。毕竟他是知府,怎能轻易向别人低头呢?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书,想要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可书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女俩冷漠的神情,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
“难道我这个知府在她们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吗?”他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失落。
他不明白,自己的判断难道有错吗?为什么她们会对辽北县有那样不同的看法?
直到第二天,夏寒和宋亦丝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
宋延平也终于按捺不住,主动找到她们。三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