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小方骂道:“你当时应该给家长讲!”
“我不敢。”孟盈盈嗫嚅着:“我后来上厕所时疼,内裤上也有血,我害怕极了,一度以为我要死了。我也怕那个堂哥,远远见到他就躲起来。再后来,他又来了我家几次,我一见到他就跑出去,不愿和他待在一起,爸妈还怪我不懂事,隔了几年他结婚了。这件事我对谁都没有讲。”
“我和一平举行了婚礼,可是当天晚上,他生气了。他说我不是第一次,我哭着说是第一次。他骂我不要脸,明明是被别人睡了还在他面前装处女。他的话很恶毒,就像是用刀子在扎我的心!”孟盈盈说到这用手抚住胸口,她想用这种方式抑制心痛。
“你的那堂哥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小方骂道:“他那时多大?”
“他比我大十岁。”孟盈盈的声音很小,说这话时她的身形显得瘦弱弱的。
“可恶!”
孟盈盈的手紧紧抓住衣服角,不停扭动,指关节有些发白。
“我对一平发誓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他不听给了我一个耳光,把我打得眼冒金星,歇斯底里吼叫:血呢,落红,书上说有落红,你为什么没有?”孟盈盈说到这,脸部有些僵,隔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能感觉到在新婚之夜,狂怒的丈夫狠狠给了她一耳光的剧痛。
孟盈盈说她就把当年堂哥对他做的下流之事讲给了岳一平听,岳一平听后,没有说话,他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拉过被子冷冷地说睡觉。
自那以后,岳一平从来也就不提这件事了,他对孟盈盈还是很疼爱,孟盈盈一度以为丈夫已经放下这件事了,毕竟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样过了些日子,有一天,孟盈盈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那个堂哥去世了,让她和岳一平回去参加堂哥的葬礼。
孟盈盈虽然对这个畜生堂哥深恶痛绝,但他的突然去世也令她感觉意外。
晚上岳一平回到家,孟盈盈就对他说起这事。
岳一平听后脸色一沉,冷冷地看了孟盈盈一眼,那眼神里有某种意味深长的东西一闪而过。孟盈盈一惊,她从他眼睛里读出了邪恶,让人感觉汗毛直竖。
当晚岳一平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上床倒头就睡。
“我们也就没有回去参加葬礼,我回娘家时,父母还责怪我。”孟盈盈苦笑道。
“你堂哥是怎么死的?”小方问。
“我不大清楚,听说是晚上骑车回家被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砸了,掉到沟里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发现,当时人就不行了。”
“落石?”小方看了一眼田家雨,问道:“那地方经常有落石?”
“这个没怎么听说,不过听说那几天下过大暴雨,坡上有石头松动也是可能的。出了这件事后,村里引起了重视,派人员定期检查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
“你堂哥死的那天晚上岳一平在家吗?”田家雨问。
“他在不在家我不记得了,因为那时我们刚开始做生意,他的心很大,想早点赚钱,很拼的。经常在外面跑生意,有时忙得连饭也吃不上,胃也弄坏了。有时两三天回家一次,有时一个星期才回来。”孟盈盈说到这,她突然像是明白了田家雨问话的目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语气有些慌乱地说:“你们、你们是怀疑……难道当年堂哥的死与一平有关?不会的,他不会的,他说过他正正当当赚钱,决不会去干违法乱纪的事。”
再后来随着岳一平的生意越做越大,孟盈盈是个很文艺的女子,是个沐浴着琼瑶阿姨悲情故事长大的一代,她也喜欢悄悄涂抹些诗亦非诗、歌亦非歌的东西,骨子里的爱情非常浪漫,喜欢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但这些引起岳一平的反感,有时甚至会口不择言的讽刺她几句,有意无意地提到孟盈盈的堂哥。
听到他尖酸刻薄的话,孟盈盈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脏”事在丈夫心中扎了一根刺,没有过去!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磕磕碰碰吵吵闹闹的。只要一平回家,我总是想方设法做好吃的,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全心全意照顾他,对他百般的好。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那些年生意好做,政策好,一平赚了钱,我们家是镇上最早修小楼房的,生活条件提高了,家里所有电器都是最流行的品牌、款式,日常吃穿用的东西从没有短缺过,我的那些亲戚朋友都羡慕我嫁得好。”孟盈盈笑了笑,露出洁白细密的牙齿。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她轻轻动了动身体转变了一下姿势。
“后来一平说他忙,基本上不着家,早出晚归甚至经常夜不归宿。这时流言蜚语就有了,说什么的都有,说他进舞厅,去赌场,包二奶……我一直都很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在外面乱搞。”
“直到有一天,我带着儿子去买东西看到他搂着一个女人的腰从饭店出来。我当时有些傻,冲上去就和他大吵,他说我无理取闹,还给了我一个耳光。”她的眼泪含在眶里,她努力地仰着头忍着让它不掉下来。
可是往事像过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里,孟盈盈一阵眩晕,忍不住了,两行豆粒大的泪珠禁不住脱眶而出。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孟盈盈的眼角的皱纹如同细丝般轻轻交织在一起,这些皱纹并不深,却异常清晰,这时能看出她已经不年轻了。
孟盈盈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岳一平打耳光,他们幸福婚姻的表象像鸡蛋壳一般碎了,一怒之下,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岳一平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联系她。
“我也再没有见过他,他的心可真够狠的。这么多年了,他没有给家里捎过任何信息,孩子问起爸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盈盈用餐巾纸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在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污渍后就明白了,一平他是故意的,他心里的那道坎没有过去,所以他带女人回家,留下那东西就是告诉我他找了个没有、没有……唉!”她叹了口气,又擦了擦眼角。
“那些东西你还留着吗?”小方问,如果这些东西还在那可是检材,可以和君小姐做比对。
“我怎么能留那些恶心的东西!”孟盈盈不悦道:“我一股脑全给扔了!”
“那你看看这照片。”田家雨拿出佟五妹的照片递给孟盈盈。
她仔细看了看,说:“这个女人有点像,但我不确定,毕竟是好多年的事了。我记得那天和一平在一起的女人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浓妆艳抹的,但还是看得出是个小姑娘。她的这个眼神有点像,有些幸灾乐祸,又混合着轻蔑、窃喜与冷漠。”
“我当时不觉得,事后我想起她的眼神就是这样,仿佛她捕捉到了令她兴奋的猎物。”孟盈盈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瞬间,她指着佟五妹的照片很肯定地说:“对,猎物,她一定是把岳一平当猎物了,一定是。”
“她的眼神中没有同情,更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关注与享受。”孟盈盈说到这,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平,一平他肯定是被害了,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他不会对家里不闻不问。”
“你肯定和岳一平在一起的就是这个佟五妹?”田家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