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幔,柔和地洒在床榻之上。
姬容整个人如同一只慵懒的猫,毫无顾忌地趴在沈清宵身上。她的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沈清宵的胸膛,脸颊紧贴着他的肩颈。
沈清宵醒来的时候,看着睡得无知无觉的姬容,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呼吸均匀而平稳。
沈清宵轻轻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又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试图起身,然而这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姬容。
姬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沈清宵,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嘟囔道:“不要走。”
沈清宵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阿容,你接着睡,我去做饭。”
姬容却不依不饶,半梦半醒间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不许走,再陪我一会儿。”
姬容此刻睡眼惺忪地依偎在沈清宵怀中,肌肤在清晨的微光中泛着细腻而柔滑的光泽。微微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两侧,更添了几分慵懒动人的风情。
沈清宵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重新躺下,将姬容搂在怀中,轻声哄着:“好,那再陪你躺一会儿。”
晨曦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着晨露的花瓣纷纷飘落。
此番岁月静好,恍若美梦。
沈清宵本该满足的。
可他却因为这无比的满足而不安。
“阿容,是梦吗?”他总这样问她。
她的目光会一直落在他身上,永远允许他留在身边吗?
也许在旧世时,他已经不再怀疑了。
可经历生死,相隔几百年,她对他的情,还会如过往一般吗?
沈清宵一直都知道,她不缺爱。
或者说,她不靠爱而活。
当初执着于母亲乔蘅,只是因为那人是乔蘅,是母亲。
除此之外,她的心冰冷又强大到不需要爱。
更何况如今她安然自在。
这样的她,没了执念远离仇恨的她,会一直需要他吗?
“当然不是梦……”
姬容总是不厌其烦回答他,哪怕现在困顿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可他依旧不安。
“昨日……你为何不告诉荀钰,我是你的夫君……”沈清宵斟酌良久,还是说出来。
荀钰是近日暂居山下的游仙,长相俊美斯文,举止文雅谈吐有趣。
昨日沈清宵与她下山踏青时,正巧碰上了那人。
“听人说山中住着一对叔侄,就是你们吧?”
荀钰那时是这样对姬容说的,姬容没有否认。
临别之时,那荀钰还送了姬容一只灵兔,她也收下了。
姬容迷迷糊糊,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怪不得他昨晚那么折腾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又吃醋了?”姬容捏了捏他的脸,笑得饶有趣味。
可他吃醋了也不说,甚至装得没事人一样。
除了昨晚一回家就压着她吻,折腾到半夜都没完没了,还缠着她叫他夫君。
可那时姬容并没有觉出不对来。
她也有莫名其妙格外渴望他的时候,所以她可以理解。
但没想到,竟是因为这点小事。
“没……就是问问……”
沈清宵别过脸,分明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在她面前,又忍不住想袒露最真实的一面,得到她的在意。
姬容轻笑出声,“夫君还真是口是心非。”
沈清宵坐起身,不满道:“现在倒叫起夫君来了,在他面前,你怎么……”
他不禁去想,他比她年长了那么多,平日里性子也无趣,不像那些人……
她完全有理由……
“沈清宵。”姬容打断他胡思乱想。
她微微仰头,目光如水般温柔地注视着沈清宵,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声音轻柔而舒缓。
“他不重要。”姬容认真地同他解释,“我没有必要和不重要的人解释任何事,因为我知道,我日后也不会与他们有什么来往。”
“我懒得反驳。甚至,懒得搭理。但若你很在意,我日后会注意这些。”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沈清宵的手臂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在安抚他的不安。
“可你还收下了他送的兔子。”他说。
姬容无奈,“那兔子他本来也要烤了吃的,我留下是救下那条生命,是为了你开心。”
他从前总不愿她肆意杀生,大约是希望她做个好人吧。
她虽然不赞同且做不到,但也乐得行举手之劳让他高兴。
没想到又被人家会错了意。
“原来是这样……”沈清宵却声音沉闷,神色中看不出半点愉悦。
“怎么,还有哪里有疙瘩?”姬容问。
沈清宵紧紧盯着姬容,眼中满是患得患失的忧虑,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总是这样。阿容,你会厌烦吗?”
姬容无奈,“原来你还是会有这样担忧啊。我以为你这样是有恃无恐呢。”
“有恃无恐?”
沈清宵不明白,有一天这个词也会形容他对她。
姬容勾唇,“难道不是吗?”
“这世间我在意的并不多,也没什么耐心。但如果是你,我只会觉得可爱。”她说。
沈清宵被她说得竟然有些羞耻,“可爱是说小猫小狗的……”
姬容理直气壮:“我说的可爱,是惹人爱慕,值得我爱之意。”
“那就一直爱我,好不好?”他问。
不是多爱一点。
是一直爱。
有些难度。但对姬容来说,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事。
更何况这个人是沈清宵。
“沈老狗,要求还挺多。”姬容笑意蔓延。
现在人哄好了,她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阿容,我不会让你觉得无趣的。”他在她耳边低语道。
姬容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只听他又道:“我们试试不一样的好不好?”
“我会让你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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