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被强行收回去,少少觉得头皮都快被吸走了,感觉属实不妙。
她放弃抵抗,老老实实被收进瓮里待着。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静之立马坐直身子,整理好衣服,朝朱九尴尬一笑,“抱歉,打扰到你了,以后我会记得关窗户的。”
“你……把少少放这儿就行。”
朱九侧过身子,声音低沉。
“我带她回去,她在这儿总归对你们两个没好处。”
“我真不唱了大哥,求你了。”少少闷闷的声音自瓮中传来。
朱九不为所动,严肃的朝静之点点头,抱着瓮就出去了。
豆豆刚想上前,就被静之一胳膊挡住。
“算了,二叔是个好人,他不会对她怎么的。”
她的房门还没关,走到楼梯口的朱九脚步一停,只觉得这句话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不会对这个厉鬼怎么样?
哼,他可以对她下个禁言咒。
……
少少离开这边别墅后,仿佛也把那股热闹一同带走了。
豆豆既然能走动了,天色已晚,她选择先去洗个澡。
静之依旧当她的牛马,勤勤恳恳的批改作业,只是时不时朝浴室叫一句:
“豆豆?还好吗?”
“静之姐~~”姐字拖得老长,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你都叫八百回啦,我真的没问题的,而且我在泡澡,都没站着呢。”
静之笔尖微顿,又抬起头嘱咐一句:
“别泡太久哦,很晚了,该睡觉了。”
豆豆:“好好好~”
对面的朱九房间,灯早已经关了。
从静之这边看过去,乌漆麻黑的,她料想他应该已经睡了。
殊不知他此时正静静的侧躺在床上,脸朝窗外,就看着对面飘窗上露出的专注侧颜。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的脸部线条显得更加柔和。
随着手中纸张的更换,她时而点头微笑,时而蹙眉握笔写着什么。
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最迷人,静之批了一个多小时,朱九也看了一个多小时,仿佛忘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豆豆出来,他才挪开眼神,把身体转正。
转正后他这才意识到他关着灯呢,她们是看不到他的。
他闭上眼放缓呼吸准备睡觉。
在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时,他忍不住微微侧过脸眺望……
豆豆来到静之对面坐着。
这会儿她的行动差不多跟以前一样了,就是有些慢,静之放下心,收回眼神接着批改。
豆豆又尝试了一次握笔,也许是泡澡促进血液循环,这回她不抖了。
于是她拉过去一叠静之未改完的宣纸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房间内的闹铃又响了一次。
静之摸着酸痛的脖子看了看闹钟。
十一点半。
“就剩一点儿了,你去睡吧,我可以的。”她对豆豆讲。
豆豆这回也不托大,她放下笔转动了几下手腕,看着对面的静之发呆。
目光不知怎的,就落到小几上的镇纸上。
她将镇纸上的雕刻掉了个头朝向自己,看清上头雕刻时,她一脸惊讶。
“静之姐,你这是……”
静之抬起头,望着镇纸的表情充满了怀念,她柔柔的笑了一下,“你发现啦?这是我爱人送给我的礼物。”
“你爱人?”
豆豆的余光不由自主的瞥一眼隔壁窗台,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爱人?
朱九放在腿上的手突然攥紧,果然……是对她前男友还有情吧。
“是的,他是个严肃的人,但是对我却贴心的很,他能为我做到这份儿上,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是吗?”
豆豆摸着下巴,回忆着二叔的形象。
好像是挺严肃的,既然是爱人,又为什么要分开睡呢?
豆豆靠过来,朝静之挑了挑眉毛,小声问:“欸,你们怎么不睡在一起啊,吵架啦?”
静之看了她一眼,旋即垂下眸子,将镇纸转回来,轻轻抚着她面前的道士小雕像,扯了扯嘴角。
“没吵架,在一起后,我们从未吵过架,他对我很好,一直都迁就着我,支持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是我没本事,没能好好护住他。”
豆豆赶紧下了飘窗,跑到床头柜旁抽了几张纸过来递给她。
“你……我,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虽然她不明白静之说的啥,但把她问哭了,这是豆豆万万没想到的。
……
朱九眼神好得很。
他就这般看着自她眼里流出来的晶莹泪水滴在桌面上。
若是不曾深爱过,谈到前男友的时候,又怎么会哭呢?
朱九,你该醒醒了,她还爱着他呢。
静之接过纸率先擦去宣纸上晕开的泪,她调笑着说:
“没事,人都死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倒是致远这张字被我的眼泪晕开了,你可别告状,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睡觉流口水了,不然多丢脸啊,哈哈。”
豆豆顿了一下,谁死了?二叔死了?
她怎么越听越迷糊呢。
豆豆俯下身子,搂住静之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别笑了,你笑得很难看。”
“想哭的话,你就哭出来吧。”
“小丫头片子,轮不到你来安慰我,我看得很开。”
静之侧过头,看了一眼那个面朝墙躺着的身影,轻声接着说:
“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
朱九倏然睁眼,看向那扇白色的门。
向前看吗?
那她…会不会给他个机会,让他追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