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琬在依兰院,听林妈来说三房的船沉了,在河里寻到三具尸体,是三房夫妻和他们的儿子丁游。
她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哎哟,那可太不幸了。”
林妈悄声道:“大小姐别再提那夜吵架的事。”
“嗯。”齐琬点点头。
她暗道:我只是让船沉,淹死小丁氏。按道理来说,那么多下人跟着,至少能将三叔和堂兄妹救出来吧,哪知他们全死了。
不对,只有三具尸体,还有齐娇呢?那些下人呢?
她感觉总有不对的地方。
很快武宜来告诉了齐琬内情。
“小姐,听说是三皇子派人去杀的齐福。”
“原来如此。”齐琬讥讽,“帮凶总归是没好下场。”
齐琬没想到,三皇子居然派人一路跟着齐福一家,在半道将人弄死。
齐禄父子得知齐福一家沉船死了,他阴着脸道:“自寻死路。”
他安排长子齐泽,“你和齐源带一队家丁去汴州,处理三房的丧事,我要去东山告诉你祖父这件事。”
他们父子三人分成两路,带着人立刻出发。
齐禄到了东山,马不停蹄地来到书房,见父亲正坐在书桌前写字。
齐大将军见长子突然来东山,心里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发生了何事?你这么急着赶来。”
齐禄走到桌前坐下,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父亲,齐福一家死了。”
“啊!”齐大将军惊得张大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怎么可能?”
前几天,他听侍卫禀报,说“三爷在东山转了一天,像是在寻什么。”当时他并未在意,只当齐福是来看望父母。后来齐福一直没来别院,他还以为齐福只是来东山打猎而已。没想到今天却听到这样的噩耗。
齐大将军忍不住骂道:“这个不孝的东西,前几天他到了东山也不上来看看爹娘!”
“父亲,他那天来东山,是想害阿琬呀。”
“什么?”齐大将军大吃一惊,追问儿子事情的真相。
齐禄从头讲起,除了齐琬骂小丁氏的话‘你活不过三日’没说之外。
其它的事,他如实全说了,齐福和三皇子联手算计齐琬,前些天借口来探老夫人,来了东山的事。
齐老将军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一天,齐福在东山转了一天,是在寻齐琬呀。”
他恨骂道:“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联手外人来害自己的侄女。”
齐禄又讲了,“儿子不想三弟父子继续被三皇子利用,我去为他寻了一个到扬州的官职。”
哪知三房不坐马车到扬州,叫下人去定了船,最后翻船死了。
齐大将军得到这突然来的噩耗,心生悲伤。
他嘴上骂,“自作自受,自寻死路。”
齐福再混蛋,他也是自己的一个儿子呀,何况还死了一个孙子和孙女,三房绝嗣了。
齐大将军眼角湿润,他自责地道:“还是怪我,从小没教好他。”
“父亲,你常出征在外,哪能教管三弟。”
“娶妻不贤害三代呀。”齐大将军难过地道。
他问:“还有一具尸体呢?那些下人呢?”
齐禄摇头,“不知下落,许是漂到了下游,许是沉下了河底。”
齐大将军思考了一会,道:“这件事情有蹊跷,你去查一下。”
“是,父亲。”
齐大将军怀疑是有人灭口。
齐禄也是有这个想法,只是他没得到消息,他在三房收买的下人,没有一人回来报信,让他深感疑惑。
齐禄想了良久,决定对父亲说另一件事。
“父亲,您还记得多年前,您有一位师爷姓任,他抢民女,被您杖了几十棍赶出军营的那人吗?”
齐大将军点了一下头,问,“是有这个人,怎么,他还活着?”
齐禄道:“他不只活,他现在是三皇子的军师。”
“我亲自去查了,他瘸了一条腿,在三皇子府很得重用。”齐禄说完叹了口气。
若是父亲当年直接将人杖毙,哪有这些事。
往往心软,就会留下后患,特别是这种精于策谋之人。
齐大将军错愕,“他居然没死,还投了三皇子。”他此时才完全明白了,三皇子的真正意图。
三皇子娶大孙女为王妃,利用齐府扶他上位,事后,待羽翼丰满后,必除齐府满门。
这就是那位任师爷为三皇子出的计策。
齐大将军咬紧牙关,双眼露出杀意,“他犯了死罪,居然还敢纠结三皇子来报仇,害我齐家满门。”
“你回去想办法,先下手为强,借三皇子躺床上养伤,将任樟除了。”
“是,父亲。”
有婆子来别院的上房禀报,“老爷,大爷,老夫人听说大爷来了,想见他一面,问问三爷一家怎么不来看她。”
齐老将军看了长子一眼,两人皆不想去看那个半疯癫的丁氏。
齐老将军对婆子道:“我们有重要的事在议,不方便去见她。”
“你告诉她,三爷去扬州上任当官,走得急,没能来看她。”
“是,老爷。”
婆子去向丁氏回了话,“老夫人,三爷一家去扬州上任为官,走得太急,才没来看您。”
丁氏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惊喜的大笑,“哈哈哈,我儿到扬州为官了,要发大财啦。”
“几年后,他要回京城做侍郎,做尚书,做丞相了。”
“哈哈哈……”
正值盛夏,院落的门窗大开。
离上房后面不远,一个小院落的东间卧房,发出的大叫声,上房厅内坐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齐老将军和齐禄听着后院传来的叫嚷声,对视了一眼,连说话的心情也没有了。
人的痴心妄想也要有个度。
无本事的人,因为关系得了一个小官,能将官位做住就不错了。
居然还敢想奢望做侍郎,做尚书,做丞相。
齐老将军连连叹气,对长子道:“阿禄要吸取为父的教训,选儿媳一定要门当户对,要贤良的女子。”
“像这种出身差的女人,进了门,见他人过奢华的生活,心不甘,又缺乏眼界,会生出很多的事。”
齐老将军当时娶续室,考虑到两个儿子还小,娶了一房出身差的女人,以为她会有善良和贤良的品德。
哪知,娶丁氏回来生下一双儿女有了依仗后,她就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丁氏贪长房和二房的财富还是小事,她教坏了儿女,居然还联同外人来害齐家长房。
齐老将军心中很明白,如果不是丁氏的怂恿和首肯,齐福一家和齐月华敢来图谋长房和二房吗?
他对长子道:“你们不要来看她,她不配长房和二房对她孝,这里有下人伺候她到死。”
“是,父亲。”
齐禄回府,见女儿也在上院,透露了她祖父的话,“让我除掉姓任的那人。”
齐琬笑道:“父亲,何必您出手,将任樟给三皇子出计,害公主府二爷的事,告之驸马,任樟必会死得更惨。”
她再道了一句,“大宁公主府出手断了三皇子的左臂右膀,也会消消二公子断腿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