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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康世子能懂吗?”其实小厮想问他家少爷,说那么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给他解释解释啊!他脑子不好使,听不懂啊!

秦楼面无表情,推开自己的房门。“彼之懂与不懂,于吾何涉焉。”

推开门,屋里的炭火还未灭。

“洗脚水呢?”

屁的洗脚水,屋里连鬼影子都没有。

“嘿嘿,洗脚水凉了奴才去给您换一盆。”小厮讪讪道。

地上空无一物,哪里来的盆!

秦楼冷冷吐出三个字,“扣月钱。”

“少爷你饿不?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阳春面?”

秦楼眉头微蹙。

小厮心里寻思——得嘞!少爷今日不想吃阳春面。

又问道:“少爷你喝疙瘩汤不?

疙瘩汤可好喝了!这庆县的人都爱喝,热乎乎的。里面还放着鸡蛋和香油。”

小厮悄咪咪打量自家少爷,少爷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那就是——行。

“奴才这就让厨房给你做一碗,让他们多放香油多放鸡蛋。”

小厮为了保住他每个月的一两银子,也是拼尽全力了。

不多久,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端到了秦楼面前。

“少爷请用,奴才去给您打洗脚水。”

不等秦楼吩咐,小厮又噔噔跑了出去。

为每月一两银子,也是拼命了。

不怪小厮太拼命,实在秦楼对他太好。

一个月一两银子太高。

秦家庶女一个月也是一两的月钱。

小厮掐指一算,四舍五入自己等同于秦家庶女。

嘿!

奴才的身子,主子的待遇,他懂得珍惜。

小厮端着温热的洗脚水,小心翼翼的上楼。

没注意,楼梯对面冲出来的身影。

“砰。”的一声,水盆脱手。

一整盆的洗脚水结结实实都泼在了康君梧的身上。

小厮吓了一跳跪地道:“请康世子恕罪,请康世子恕罪。

小人没看见你。”

康君梧摇摇头,“不怪你,是我冲出来撞的你。”

“康世子你真是个好人!”小厮真心实意道。

“砰”的一声,八王爷的房门被打开。

八王爷胡乱的披着披风,“康君梧、秦楼同本王去趟军营。”

八王爷正睡的昏天暗地的,梦到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砰的一声从床榻上掉下来。

咬牙切齿道:“本王怎么把玉…印章的事情忘了。”

康君梧的湿身还未干,就被塞进了马车。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马车疾驰的声音尤为突出。

秦楼坐在马车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官靴子——他的脚还未洗!

多半今日也洗不上了。

秦楼挪挪脚…离滴滴答答的康君梧远一些。

“康世子你衣服冻上了,阿嚏~”秦楼裹紧身上的披风。

康君梧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夜色道:“秦大人,康某有事请教!”

秦楼蹙眉,“康大人不冷吗?冬日吹冷风,你有心事?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康大人说出来,让本官乐呵乐呵。”

冷风一吹,秦楼嘴冻瓢了。他想说让本官替你参详参详。

康君梧放下帘子,低声道一声“好。”

不知道一路上秦楼同康君梧说了什么。

十日后

在京城的老皇帝接到了一封奏折。

一封飞鹰传书的奏折。

写了满满一篇子。

这大冷的天,差点没把传递书信的雪鹰累死。

雪鹰飞到太子府上空,头一歪掉在了夜莺头上,雪鹰就差口吐白沫了。

夜莺头都破了,头破血流。

直接被雪鹰砸晕了。

一天之内,太子府一失二鸟。

雪鹰要是会汉语,高低骂康君梧一刻钟。

无奈它只会鸟语。

皇帝拿着手里的一页纸,这玩意说是奏折它是信。

说是信…人家还这么写的。

陛下:

臣启奏陛下。当今之世,局势多变,军队之强乃国家安稳之保障。

这开头写的!

让皇帝一愣啊!以为自己梦游的时候,封康君梧做封疆大吏了。

罗里吧嗦一大推,没屁搁楞嗓子就一个事。

皇帝把手中的纸一扔,“这个傻逼,朕的雪鹰比他的命都值钱。

这康伯府都啥人,不是情圣就是虎逼。”

德胜公公在旁边大气不敢喘,真正做到了人景合一。

他即是花盆,花盆即是他。

老皇帝已经忘记了雪鹰是人家公输家的小宠物,不是他的。

他们皇宫只有鱼。

“这个虎逼!”想到奄奄一息的雪鹰,皇帝还是不解气。

“德胜,把康伯府的那对夫妻,还有康二夫人给朕叫来。”

有火不能憋着,必须骂出去。

骂人…虎逼就是解气。学柳老夫人…就是舒坦。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德胜公公一挥手,召开伺候茶水的小内侍,吩咐两句。

“德胜啊!你说康君梧这人是不是虎逼…嗯?”

德胜公公点点头,“皇上说的都对。”

德胜公公眼观谢凌渊,鼻观心。

如老僧入定一般——心里感叹,还是太子殿下心中有丘壑啊!

皇帝骂这么大声,太子殿下都毫无反应。

这才是一国皇帝该有的风范啊!

此时的谢凌渊拿掉耳朵里的棉花,从奏折山中抬起头。“德胜公公,你有事禀报啊?”

帝王风范?

嗯?

德胜公公满脸堆笑,“太子殿下!都批一上午奏折了,歇歇吧。

喝口茶水。”

皇帝捡起地上的信,对着谢凌渊凶道:“看什么看,你也想过继出去?”

谢凌渊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奏折,嘟囔道:“我倒是想。”

临近年关,各地的请安折子,如同雪花般纷纷而来。

堆积如山。

皇帝是一个高需求老宝宝。

他要求太子要逐字逐句的批阅,还不能只写一个“阅”字。

每篇奏折最少批注二十字以上。

要雨露均沾。

这是谢凌渊在世上的二十六个年头,才知道雨露匀沾是这么用的。

这个词用在前朝后宫皆可。

他老爹又给他上了一课。

“爹,不去钓鱼吗?”谢凌渊伸伸胳膊。

“朕要坐在这里,看着你。”皇帝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指着谢凌渊。

“爹,我肯定不偷懒!”谢凌渊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谢凌渊只会把奏折带回太子府,批阅。

皇帝冷哼一声,指着奏折道:“北国使者进京之前,把它们批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