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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保定血夜:恶魔的阴影

1993 年的保定,犹如一颗镶嵌在华北平原上的明珠,古老的城墙在岁月的洗礼下,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这座城市,大街小巷中弥漫着烟火气息,人们穿梭其中,为生活而忙碌、奋斗,处处彰显着生机与活力。然而,谁也未曾料到,这一年,一场如同噩梦般的阴霾悄然蔓延开来,将这座城市紧紧笼罩。

当春天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保定的大地上时,本应是万物复苏、充满希望的时节。可在人们的心底,却莫名地泛起一股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邪恶之手正在悄悄逼近。

4 月 16 日的清晨,阳光刚刚照亮清苑县阮庄村的田野。农妇赵文艳像往日一样,扛着农具走向自家的责任田。微风轻轻拂过,一望无际的麦田泛起层层绿色的波浪,那绿油油的麦苗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欢快地向赵文艳述说着新一天的美好与希望。

赵文艳来到田边,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突然,她的目光被田地里一个异样的东西所吸引。远远望去,那东西黑乎乎的,像是一头死猪。赵文艳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嘴里嘟囔着:“这是谁家干的缺德事,把死猪扔到我家地里!” 她一边埋怨着,一边加快脚步朝那东西走去,打算把它拖到路边,以免影响自己干活。

可当她逐渐靠近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赵文艳的心猛地一揪,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的脚步变得迟缓而沉重,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撩起盖在那东西上的衣服。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根本不是什么死猪,而是一具冰冷的女尸!

女尸全身赤裸,毫无血色的肌肤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惨白,双眼紧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前遭受的痛苦与恐惧。赵文艳的双腿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瞬间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她连滚带爬地逃出麦田,一边疯狂地奔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我的妈呀!这是一具女尸!”

这声惊恐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消息迅速传开。保定市、清苑县公安局在接到报案后,领导们立即带领刑侦和技术人员火速赶赴现场。案发现场位于阮庄村西北方向,就在市劳教所果园围墙南侧的麦田中,距离保衡路大约 500 米。然而,当警方赶到时,周边几个村的数千农民已经闻讯赶来,他们围聚在现场周围,现场被踩踏得面目全非,原本可能存在的清晰脚印和其他关键痕迹都已被破坏殆尽,这给警方的勘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法医们神情凝重地开始对尸体进行检验。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年龄大约在 25 岁上下。她的颈部有明显的环形表皮剥脱痕迹,球睑结膜出现了出血点,舌骨大角折断,食道后壁以及喉室都有出血现象,这些迹象表明,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死者右手手指上有两处表皮挫裂伤,不难推测,这是她在与歹徒激烈搏斗时,用力抓挠对方所留下的。现场还散落着 5 块带血的卫生纸,很可能是歹徒被死者抓伤后,用来擦拭血迹的。此外,从死者的阴道中提取到了精液,且有两处撕裂伤,这无疑证明了她生前遭受了奸污。

死者所穿的衣服和黑色半高跟皮鞋款式老旧且价格低廉,从这些衣物特征来看,死者很可能是来自乡镇的女青年,经济状况较为拮据。除了这些衣物,现场没有发现死者的任何其他个人物品,首饰、钱包、背包、身份证全都不翼而飞。唯一可能成为线索的,是死者衣服口袋上缝着的名字 ——“李夏群”。

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全面展开对这起案件的调查。他们通过保定地、市的新闻媒体,广泛播出和刊载《寻人启示》,同时,将 1000 份《协查通报》迅速发往各个相关市、县派出所。侦查员们不辞辛劳,日夜奔波,穿梭于各个村落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与案件相关的线索。他们的足迹遍布万里,然而,二十多天过去了,他们逐一排查了 17 名与无名女尸情况类似的失踪人员,以及 19 名与死者衣袋上同名的 “李夏群”,但案件却毫无突破,依旧深陷僵局。

就在警方为第一起案件绞尽脑汁、一筹莫展之际,新的悲剧如同恶魔的脚步,再次无情地降临。

8 月 30 日晚上 7 点,夜幕笼罩着保衡公路清苑镇东的一片玉米地。一名过路司机因内急,将车停在路边,走进玉米地小解。当他走进玉米地深处时,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出于好奇,他顺着气味的方向往玉米地里面走了大约 400 米,突然,一具裸体女尸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司机吓得魂飞魄散,他顾不上其他,转身拼命地跑回车上,发动汽车后,一路狂奔了几十公里,直到心跳稍微平复,才在路边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方再次迅速出动,赶到现场。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玉米地,一人高的玉米秆如同绿色的高墙,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侦查员们不顾玉米叶如锯刀般割伤皮肤,也不顾蚊虫的疯狂叮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齐腰深的杂草,艰难地向尸体所在方向走去。还未靠近尸体,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便愈发浓烈地扑面而来。

尸体几乎是全裸的,上衣被扒至胸部上方,裤子被褪至膝盖以下,颈部还系着一块毛巾,毛巾打了个结,紧紧地勒在脖子上。由于尸体已经高度腐败,面部早已无法辨认,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估计死亡时间至少在 15 天以上。现场周围散落着多枚掉落的纽扣,大片的玉米秆被压倒折断,这显然是死者在与歹徒搏斗时留下的痕迹,可见当时的挣扎有多么激烈。

经过仔细检查,死者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已不见踪影,身份证也消失不见。由于距离案发时间过长,期间又经历了多次降雨,现场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想要提取到清晰的脚印等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更让警方感到揪心的是,在死者的行李中发现了大量小孩的衣物,现场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小孩的模糊足迹。这表明,死者很可能是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而孩子在案发后却不知所踪。

3 天后的 9 月 3 日,保定市下属望都县特种水泥厂化验室主任任立文心急火燎地冲进警察局。他满脸焦急与悲痛,声音颤抖地说,那具女尸很可能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仝某,年仅 26 岁,他们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女儿晨辉,一家人原本生活在河南省信阳老家。仝某打算带着孩子到望都县与任立文团聚过冬,1993 年 8 月 14 日,仝某由父亲送上了 246 次列车。

任立文当时因工作繁忙无法脱身,便嘱托门房老头帮忙留意。可谁知,那老头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246 次列车正点到达保定火车站的时间是 8 月 15 日凌晨 1 时,而任立文直到 8 月 15 日下午才从门房老头那里得知妻女要来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立刻赶到保定火车站,然而,偌大的车站里,却没有看到妻女的半点踪影。

从那以后,任立文心急如焚,他在保定和望都县展开了疯狂的寻找。半个多月来,他几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工厂里的上百名同事也纷纷自发地帮助他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

警方对任立文进行了反复调查,排除了他杀害妻女的嫌疑。根据保定火车站检票员的回忆,确实曾看到这样一对母女在候车大厅里停留了至少 7 到 8 个小时,母亲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似乎是在焦急地等待着有人来接。但从中午以后,检票员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们的身影,推测她们应该是离开了候车大厅。综合各种线索,警方大致判断,任立文的妻女很可能是在火车站或者前往望都县的路上,被歹徒哄骗至玉米地,最终遭遇不幸。

这两起残忍的命案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在保定城引发了轩然大波。整个城市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尤其是女性,她们的生活被恐惧所笼罩。夜晚,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女性敢独自出门,即使是在白天,走在路上也是提心吊胆,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大街小巷里,人们都在低声议论着这起案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大家都在猜测,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到底是谁,下一个受害者又会是谁。

警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他们深知,必须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才能让这座城市重新恢复安宁。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里,有一个名叫吴建臣的男人。他身材矮小,相貌平平,走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深渊般黑暗、扭曲。吴建臣曾有过犯罪前科,但出狱后,他并没有改过自新,反而变本加厉。他整日无所事事,像幽灵一般在火车站、汽车站等人员流动频繁的地方游荡,那双充满邪念的眼睛不停地寻找着下手的目标。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保定火车站依旧人流如织。吴建臣像往常一样在站台上徘徊,这时,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年轻女子。女子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吴建臣心中暗喜,他觉得机会来了。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看似和善的笑容,轻声问道:“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女子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吴建臣见状,继续殷勤地说道:“我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挺不容易的。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住宿很便宜,环境也还不错,要不我带你去吧。” 女子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又或许是被吴建臣伪装出的善意所迷惑,最终还是跟着他走了。

吴建臣带着女子在城市的小巷中七拐八拐,渐渐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女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停下脚步,转身想要离开。然而,吴建臣怎么可能放过她。瞬间,他脸上的和善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恶狠狠地威胁女子:“别出声,乖乖听话!” 女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想要反抗,她拼命地挣扎着,但她瘦弱的身躯哪里是吴建臣的对手。

吴建臣一把抓住女子,将她强行拖进了一片麦田里。在那片黑暗的麦田中,他对女子实施了残忍的侵犯,随后,为了灭口,他又将女子杀害。看着女子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点消逝,吴建臣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和恐惧,反而露出了一种变态的满足感,仿佛这是他最得意的 “杰作”。

尝到了这种罪恶的 “甜头” 后,吴建臣又如法炮制,接连对另外两名女性伸出了罪恶之手。随着作案次数的增加,他的作案手法变得越来越熟练,也愈发残忍。他沉浸在这种扭曲的杀人快感中,完全无视受害者的痛苦和家属的悲痛。

警方在对这几起案件进行深入分析和梳理后,发现了诸多共同点。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而且尸体都是在偏僻的地方被发现,并且都有被侵犯的痕迹。警方据此推断,这几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于是,警方迅速加大了侦查力度,在火车站、汽车站等人员密集且容易出现嫌疑人的地方加强了巡逻,对每一个可疑人员都进行细致的排查。同时,警方还积极发动群众,希望借助群众的力量获取更多线索。

经过长时间艰苦卓绝的侦查和追踪,警方终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吴建臣。1993 年 11 月 3 日,在火车站广场边,警方成功将吴建臣抓获。在审讯室里,一开始,吴建臣还妄图抵赖,百般狡辩。然而,面对警方强大的心理攻势和如山的铁证,他最终不得不低下了头,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他承认,从 1993 年 4 月以来,他在保定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附近,先后将多名外地妇女骗出,然后实施强奸、抢劫、杀人的犯罪行为。

随着吴建臣的落网,保定城上空那片笼罩已久的阴霾终于开始渐渐散去。人们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但那三名无辜受害者的生命却永远消逝了,她们的离去成为了保定人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这起案件就像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城市的记忆深处,时刻警示着人们要珍惜生命,时刻警惕身边可能潜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