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冒失鬼,我也没有对第五个人说过。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她们俩都是被我鼓动的才留下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们呢,你们帮了我那么多,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瞒着的事。知道就知道吧,只是在事成之前千万不要往外说哦。尤其是明月。”
叶明月心直口快,完全没有想到要保守秘密,也将楚瑶那日叮嘱她们的话,一并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这一下已经闯了好几个祸了,她干脆不说话了。
只像一个鹌鹑般地点着头。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不停地闯祸,说话还总是颠三倒四的。
但是众人怎么会真正和她计较呢?只当是一个最小的妹妹,宠着罢了。一阵哄笑后,李言笑却看到了她异样的一面。
“怎么了?明月,怎么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楚瑶和杨钰也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她。
果然,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铅华下掩盖不住她的疲倦与苍白。
“是哎,明月,你怎么如此憔悴?虽然你之前也很不靠谱,但也不至于如此不稳重。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瑶看得十分仔细,最近她的确有些反常。
杨钰被她们俩的话说得心里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问道:“是吗?你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想尽力掩饰自己像一个正常人般,努力控制着情绪,父亲也每日给自己喝着汤药,怎么反而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呢?
叶明月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刚才的明朗与开心似乎一下子消失在了她的脸上。
“我好像...被人控制了?”
——
另一边,赵晏和司徒皓月已至钟粹宫,她也开始为德妃诊治。
吉祥一看到赵晏到来,便迅速将早晨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而且向他乞求不要将自己送去古董房,她只想陪在娘娘身边。
说到激动之处,她甚至都下跪请求他。
赵晏怎么可能接受她的跪拜,自小便是她们将自己抚养长大,这宫里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母妃,就属吉祥姑姑最为爱他了。
“吉祥姑姑,你先起来。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母亲的决定你也知道,不会改变。她既然想让你离开她,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这些年来,你为母亲做得,为我做得,都看在眼里。我们不能再自私到连最后的安稳都不留给你,吉祥姑姑,你就听她的,走吧。”
赵晏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又不禁遭此感叹,不愧为母子二人,就是如此相像。都自诩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将身边最亲近的人赶走,但却在另一边自我煎熬。
他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前几日他们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但和赵蓥谈完后,他明白了,这一切不幸都是因为那一道圣旨。
“殿下,既然你提到了之前,那这么多年来你难道还看不出德妃娘娘的心吗?她不想牵连我,就要将我赶走;她自觉有愧于你,在那次争吵之后,便一直后悔;她常常缠绵病榻,这你都知晓,如果去了浣衣局,那里的人都十分欺软怕硬,她自己肯定应付不来的,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这个局外人将母子二人的脾性看得十分清楚,都是嘴硬心软的人,都是自作主张地为别人考虑,但从来没有问过她自己,她愿意陪她去,心甘情愿去。
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大不了就再回去一趟而已。但是德妃娘娘不行。
“二殿下,你可不可以去请求请求皇上,让他来这里看一眼娘娘,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娘娘嘴上说着不想见,但心里每日都盼着皇上能来看她一眼的。”
赵晏无力地摇了摇头:“吉祥姑姑不是我不愿,而是皇上也不肯见我,我也无可奈何。圣旨已下,谁都改变不了。你说得也都在理,那就继续劳烦您了。不过放心,我托人打点好了那里,你们不会受苦的。”
吉祥稍稍失落了一下,没想到现在皇上连他都不见,看来是真的要放弃德妃娘娘了。但还是十分欣慰,还好还有自己可以继续陪在她的身边。
两人转而看向了正在为德妃诊治的司徒皓月,而德妃已经安详地睡在那里,不知她到底给德妃娘娘闻了什么药草,只一下,她便睡着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死。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司徒皓月皱着眉头,越摸德妃的脉象越感觉不对,和她看到的脉案里的完全不一样,如果继续按照北阳这里庸医治下去,那她一辈子都好不利索。不过这种情况,却对她不是什么难题,她已经看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赵晏见她许久未语,以为又像之前一样的结果。
“公主,若是没看出什么,也不要紧。劳烦公主跑一趟了。”赵晏虽然看得很开,但语气中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太医院中许多太医都看过了,还有薛太医也是。都说只能暂时压制,不能根治。”
却未想到司徒皓月向他投来了一个明媚自信的笑容,就像他们初次相见一样。
“谁说我看不出来?”
这句话倒是给了他意外的惊喜,但失望攒多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希望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能治好我母妃的病吗?”
一旁的吉祥本来还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公主有些微词,而且她看到了刚才她和二殿下一起有说有笑地进来,心中有些替李言笑担心。但是一听到她可能有治好德妃娘娘的法子后,立即有些对她刮目相看。
惊呼道:“当真?!司徒公主,你真的有法子吗?”话还未说出口,她便已经潸然泪下,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德妃娘娘能够好起来,这些年她一直看着她吃着说不清的药,每日都缠绵病榻,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了,十分心疼。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去承受痛苦。
司徒皓月被她的过激举动震惊到了,赶紧安慰着她,解释道:“您快起来,是吉祥姑姑是吧,晚辈受不起你的大礼。而且我这不是来了吗,就是为了德妃娘娘来的,只要给我一些时间一定可以治好她的。您先去照料一下德妃娘娘,我和赵晏商量一下。”
好不容易从这奇怪的氛围中抽离出来,她不禁喘了好几口气,同时也十分不解,这宫里也会有如此忠心的仆人,看她刚才对德妃娘娘那般,像是真心而为。
“公主有话请直说。吉祥姑姑是看着我长大的,她绝对不会泄密。”
“哎呦,我也看得出来了,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来责问你,为什么不早早地为你母亲找一个靠谱的大夫?而且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病?”她白了赵晏一眼,不禁对他第一次产生了嫌弃的表情,好歹也是皇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赵晏的眼神冷了几度,对于她的责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确,他之前的认知里,太医院里的大夫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连他们都没治好,想必其他的人也未必;况且他还找到了薛太医,他医术人品最为靠谱,好不容易和他熟络了起来,但就凭他的医术也没能治好。
他更绝望了,但他终归不死心,偷偷地从宫外请过一次大夫,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他是一个骗子,不仅骗了幼小的他,还让他第一次知道了杀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