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金光消失。
那被阻挡后剩余的魔气也足够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沈缘击飞。
后背贴上牢笼。
瞬间,皮肉烧灼声响起。
“师兄!”
林子衿反应不及,只能堪堪接住沈缘掉落的身体。
后背露出。
衣衫烧毁,白皙的后背出现三道触目惊心的灼痕。
口中的鲜血染红了林子衿的衣裳。
眼睛却还死撑着不愿闭上,死死的看向凤青涟。
凤青涟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
笑够了才缓缓开口:“你猜刚刚那金光是什么?”
沈缘已经说不出话了,内脏几乎被毁,全靠那一丝意识维持着自己不闭上双眼。
凤青涟嘴角拉平,手中动作,罩在两人身上的牢笼缓缓升起。
“现在,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话落,暗处就走出几人,从林子衿手中拽过沈缘。
“师父,应该快到了。我这个徒儿得好好准备迎接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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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灵阳宗闭关的玉宸,神色看上去似有异常。
可玉宸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运功流转灵气。
但片刻后,一股鲜血从口中流出,那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挂满了不敢置信。
他紧紧握住有些发抖的手,眼中红芒闪过,起身瞬间消失在洞府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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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元白一行人出来了。
代价是相子旭的重伤昏迷、师元白耳朵一时间也听不见了……
如今的师元白,眼瞎耳聋。
那血丝还挂在两侧耳边,礼邡正难受的给师元白疗着伤。
他们也是从来没见过郁鸿朗的脸色能如此的吓人。
像是有一腔情绪却又无处发泄的无奈。
华阳秋几人也受了些轻伤,由曲松看顾四周,让一行人先行疗伤。
他们几人,都不了解大阵,也曾传讯想要询问舒正清,但发现根本传不出去。
只能靠一行人一点点的摸索。
师元白的耳中对那道波动极为敏感,于是便按照自己的猜想一步步接近波动之处。
起初,一行人以为得到了希望,那大阵在师元白耳力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几处阵旗所在之位。
但就在几人一同毁掉阵旗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妖气涌现。
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郁鸿朗对这股力量很是熟悉,瞬间明白了,
一行人陷进了妖域之中。
妖兽不强,但数量多,幻兽更多。
对于本就没有准备的一行人,更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幻兽迷惑心绪,加以其他妖兽的攻击,大大小小的伤口便出现在一行人身上。
或许是因为曲松心智的原因,幻兽对曲松的影响并不大。
但双拳难帮,同门太多,曲松根本顾及不暇。
师元白的耳朵,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曲松救下的,即便如此,师元白也会一段时间内听不见了。
师元白与相子旭、郁鸿朗两人相距甚远。
几乎是在曲松帮了师元白的同时,郁鸿朗那边突然出现一只强大的妖兽。
双眼猩红,毫无神志。
郁鸿朗的以前,有一段往事,恐惧如同扎根蜿蜒的树根占据了郁鸿朗的内心。
如今再见内心的恐惧,他一时间做不出反应,直愣愣的看着那强大的妖兽。
相子旭及时摆脱幻兽的迷惑,见那妖兽扑向仿佛毫无知觉的郁鸿朗,当即不顾身后的危险,搭救郁鸿朗。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便出现在了相子旭的后背。
后面他咬着牙,硬挺着身体,耗费灵力极力斩杀周围的妖兽。
在看到曲松、华阳秋一行人终于赶来相助的时候,灵力耗尽倒了下去。
最终便是红了眼的郁鸿朗,背着相子旭;眼瞎耳聋的师元白在礼邡的指导下;由曲松带头,跨过万千妖兽尸骸,杀穿了妖域。
等一行人跨出结界的瞬间,身后妖气翻涌的界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随风从在山洞中醒来就表现的很异常。
整个人沉默的如同没有这个人。
沈随风不言语,尚漠也本就是个冷漠的性子,这一路就随着沈随风保持沉默。
从妖域出来后,尚漠身上也是受伤不轻。
反观沈随风,相比其他人,倒是显得完好无损。
沉默的沈随风此时也终于开了第一句口。
“严重吗?”
尚漠摇摇头:“没事。”
沈随风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我帮你上药。”
尚漠不再言语,脱掉外衣露出了宽阔的后背。
此时这后背也是布满大小伤痕,有深有浅,深的几乎也可见骨。
沈随风帮他把那些稍浅的伤口上好药。
看到那血肉外翻的深口,手上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我用东西帮你缝上,再上药。好的快。”
尚漠点头。
“你其实……不必如此对我。”沈随风手上动作,口中喃喃出声。
妖域里,最弱的他本该受伤最重的。
可眼前这人揽住他,一直把他护在怀中,不给妖兽伤害他的机会。
沈随风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那一刻他心中是有异动的。
但尚漠……
想着,沈随风语气渐渐轻松,
“我不可能永远躲在你身后。所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吧。”
尚漠沉默不语。
等沈随风帮他把药上完,又帮他拉上上衣时,
他才开口:“不。”
只此一个字,听的沈随风心中又是一阵异动。
无措的沈随风照着尚漠受伤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丝毫不怜惜的瞪他:“不识好歹。”
等尚漠运功疗伤,坐在角落里的沈随风默默的看着他。
刚刚那句不识好歹,该送给他自己……
尚漠太傻了,什么都不明白,不该给他错误的判断,,不该过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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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宽大的空地上。
沈缘两人从地下的牢笼被转移到了地面上的牢笼。
此刻沈缘已经闭上了双眼,仿佛意识全无的靠在林子衿身上。
周围看守的人,不是魔族,也不是妖族;而是灵界修者!
四处寂静无声,仿若无人之地。
沈缘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那双眼皮仿佛千斤之重,如何都睁不开。
五脏六腑的疼,仿佛麻痹了他整个神经,意识之内再无其他,只有疼。
舒正清两人已经赶到了华莲山。
丝毫没有停歇的寻找君山门任何可以隐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