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空间里,夹杂着莫名的压力,仿佛来自亘古的幽暗,时时刻刻萦绕着你,提醒着不要忘记过往那段梦魇。
残碎的瓦片,已经被水中的淤泥所掩埋。
似乎老鳖或是老鳖之前的水神,都把此处当成了垃圾场,各种各样的杂物都往这一片扔。
楚良直接挥了挥衣袖,随即将这些杂物挪移到了远处。
老鳖和灵感大王死死朝着通天河河中望去,却只能感觉到黑乎乎的一团,至于其他,就不是他们的层级能感知的。
“这位爷怎么会到这里?”灵感大王暗暗嘀咕道。
“他是谁?”老鳖久在水府,对于天上的上神倒是认识的少。
灵感大王瞟了眼老鳖,想想睡了他的蚌女,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道:“这位是西岳大帝。”
“若不是封无可封,说不定他在天庭中的位置还能更靠前一点。”灵感大王眼中有些羡慕。
“这等仙家应该能知道我的寿数吧?”老鳖有些激动道。
“你是录了仙籍的人,寿数自有天定,你乱打听做什么!”灵感大王有些不解。
“你懂什么!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散修的苦楚。”老鳖想到这厮是观音坐下,心里便涌出阵阵嫉妒。
“可以啦!”
“你最起码是名义上的水神。”灵感大王笑了笑。
他指着水面上说道:“那些百姓应该摆好了牺牲,我也该去吃吃这些鲜嫩的血食。”
“希望这些取经人先别碍我的事。”灵感大王当即朝着水面蹿去,而老鳖盯着灵感大王的背影,心中则是越发鄙夷。
转过头再往通天河中央看去,却发现这时候已经没了楚良的影子。
也不知道这位上神到底去了哪里!
楚良已经进到一片的断壁残垣间,如果不会上清道法,是绝对不可能进到这个地方的。
昔日讲道的灵池已经完全干涸,地上的玉蒲团也蒙上了一层灰,梁柱从上面倒塌,将下面的地板压塌了一大片。
“凄惨啊!”
“道统断绝,就要如此吗?”楚良擦了擦地上的蒲团。
都是上好的玉石,但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已经没有了半分的灵气。
昔日道祖重定“天地水火”,外加将洪荒拆成那么多片,必然导致一些灵脉流失,而失去了主人的金鳌岛,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到处搜寻着,楚良也想看看还有哪些东西可堪一用,但很可惜,除了那根倒塌的梁柱有收的必要,其他......都是破烂。
圣人都被按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再次出山的可能。
除非整个世界遇到大劫,道祖鸿钧碰上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那时候才会将那几个圣人放出来吧!
“嗯?”
“这里有几个字?”楚良有些好奇,地上的石板已经有些风化,但依稀辨别,还是能看出上古的字体来。
“余资质驽钝,幸得师尊点拨,每逢悟道,定然手记而不绝。”
“虽无能录下几句,但心中常念,或有所悟,此法与师兄弟所共勉之。”
“上清无为,无所见根本,天地生机无数,当以身截之。”
“师言:天地清浊,心自定之!”
想起才得到了的茅山道法,再想想三妖合体之时,打出的玄功、魔功混杂,那么所谓“天地清浊,心自定之”,只要自己定了,法力也会跟着走。
昔年的天地神魔,他们的力量不就是神性和魔性的混杂?
“天地清浊,心自定之,神魔之间,当以为常!玄天法地,魔自心生,斩却三尸,所谓恶尸,亦是自生、亦是自存!”
“妙,妙,妙!”楚良连说了好几个妙字,接着就是手指连点,对着周围打出阵旗。
他已经忍不住调出一丝丝魔气来试验一番,因为如今鸿钧还在合道的过程中,如果鸿钧已经彻底掌控这方天地,楚良是决计不敢这么做的。
等到所有的阵旗落下,楚良当即就从丹田内的幽冥葫芦上取来一丝丝的魔气。
跟着就将魔气融入到玄门法力之中,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掌控了某种了不得的力量。
“这是神魔的意?”楚良喃喃自语,他观察着手中杂糅的力量,终于知道三妖合体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变化。
完全就是神魔之力,或者说是神魔之力的初步显现。
心神再次将之力量收敛,魔气汇入幽冥葫芦,他记得昔年封神的时候,有不少邪异的法宝,但是如今看看,仿佛都消失了个干净。
所有持有凶恶法器的炼气士,全部化作灰灰,成了那封神榜上的一员,或许是鸿钧故意为之?
这位道祖也不想这些人掌握神魔之力!
无有恶,何来斩三尸?或者说,三尸之恶,是抽离的魔,没有和神性结合,到底还算是神魔吗?
而且那斩三尸的法门真的就对吗?
好像没有哪个圣人真正地斩三尸成功吧?谁又能忍住成圣的诱惑,那些家伙全部将自己的真灵寄托在鸿蒙紫气上。
靠着天道的功德成圣,即便是修为最厉害的老子亦是如此。
立人教,得功德,所以斩三尸的法门真的对吗?楚良冷冷一笑,渐渐感觉有些事情已经脱离掌控。
想要在洪荒世界,或是在这不如洪荒的三界中跟鸿钧斗,无疑就是螳臂挡车,到底能不能挡住,还真是个大问题啊!
感知到面前的艰难险阻,楚良瞬间感觉到阵阵的无力感,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巨大的鸿沟,到底怎么样才能打破?
“真是让人迷惘呢!准圣又如何,不过是抬掌可灭的蝼蚁罢!”楚良唏嘘道。
“不过这法子,倒是给了个越级挑战的路。”
“哼,用神魔之力压制玄功法力,倒是轻而易举,就连猴子那样的战神,亦是难以支持。”
楚良想起车迟国那一幕,渐渐有了更多的心思,他把搜刮过来的茅山心法又看了好几遍,算是知道这宗门为何能在末法时代如此兴盛。
用最小的法力,去做最大的事,虽是玄门正宗阐教支流,但估计不大受元始天尊待见吧!
他这位师伯,向来鄙夷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