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这些东西也不是他们林府的,是这些年楚南洛为了哄她开心,从各地搜罗送过来的。
以前她都把这些东西放到了库房里,直到最近才把它们搬出来。
“你要是喜欢,挑一两样我送给你。”
旁边的琴棋听到小姐的话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别的话来。既然那人送给了小姐,那么就是小姐的了,她有权怎么处置这些东西。
慕绾绾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到可能是林二爷寄回来的:“这是别人送给你的吧?”
她就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做贼心虚的林诗音脸瞬间红了下来。
慕绾绾见此情景一愣,眼睛转了两下,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哦,我明白了。”
她没有点破,可她越是这样子说林诗音越不好意思。
“那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万一那人知道了要心疼了。”慕绾绾狡黠的说道。
林诗音气急败坏的上前就挠她:“我看你还说……。”
两人打闹了起来,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把那一抹沉重的气氛赶跑了。
慕绾绾吃了午饭就回去了,府里还有客人呢!再说祁叔叔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她也想和他们好好说说话。林诗音这里在京城,什么时候聚都行。
林诗音没有硬挽留她,知道武侯府就她一个当家做主的,肯定会有许多事等着她处理。
“那改日得空了你再过来。”
“好!”
看着马车不见了踪影,林诗音回了府,还没到自己的院子,书画说太子来了,她又急忙向回走去,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这次楚南洛过来是来送东西,两人的婚事已定,将由礼部一手操办,但有些东西他还想要问问音儿的意见。
毕竟以后要生活在一起的是他们两个人,礼部所操办的只是按章办事,多了一份生硬。
林太傅没在家,林夫人亲自接待的他,听他说明来意,林夫人心里很是满意。
嫁夫随夫,虽然是这个道理,可如果男人的心里有你,什么事都愿意和你商量一下,那到底是不一样的。
“我已经让丫鬟去叫音儿了,你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林夫人没有大气咧咧的接下这种事,如果能借此事让两个人增进感情,她是乐意至极的。
通过上次宴会回来,她发现了女儿对待太子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后来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她心里暗自高兴。
成婚理应两个人心悦对方,这才有助于长长久久。
以前女儿对待太子的态度就让她很是担心,她也曾劝过女儿看开一些。可女儿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如今一朝变故,她终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是最好不过的。
“母亲。”
林诗音的脚步有些微急,额头出现了细细的密汗,以前的她从来不成这样,可自从上次两人说开以后,她的心境变了。
这个男人许久不来,她倒是想念得紧。
林夫人也看出了女儿的微急,笑了笑起身告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林夫人一离开,身旁的丫鬟也跟着离开了,客厅里一下子就剩下了两人。
林诗音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坐到了男人的对面:“不知道这次太子来……。”
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楚南洛心里暗喜:“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洛哥哥吧!”
他喜欢她这样叫自己,这样显得两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些。
林诗音听到这话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以前自己不搭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领教过他的脸皮有多厚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他变得更加大胆了起来。
纠结了许久,林诗音还是羞涩的喊道:“洛哥哥这次来,是因为……。”
“我想你了就来了。”
楚南洛听到她终于又肯叫自己洛哥哥了,张口就说出了这句话。
林诗音被他这句话吓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难为情的低着头。
客厅里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原本是来谈正经事的,现如今倒像是来谈情说爱的了。
……
慕绾绾一回到武侯府就被彩云叫到了院子里。
看着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箱子,慕绾绾着实惊讶的一把,以为又是楚凌炎给她送来了东西。
“她怎么又往这儿送东西了?”上次的那4个大箱子已经让她胆战心惊了好几天,现在又送这么多,她要往哪里放?
知道小姐肯定是误会了,彩云连忙解释道:“小姐,这是祁将军送我来的,说是给你当嫁妆。”
慕绾绾嘴微微一张,眼神一愣:“是他?”
院子里,慕绾绾看着面前几乎已经满头白发的祁叔叔,心里五味杂陈:可能祁叔叔比她还要放不下父亲和哥哥的死。
“祁叔叔为何要送我这么多东西?”
祁敬明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儿,想到了那个五大三粗的好友。
绾绾和慕将军没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倒是这双眼睛和慕将军的很像。看人时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姐不用担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可未免也太多了吧?”
自己的嫁妆本来就多,现如今院子里满打满算看着也有三十多台。可能是祁叔叔掏空了家底送给她的,如果是这样,她更不能要了。
边关苦寒,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她相信祁叔叔和父亲一样,都是一个爱兵如子的人,肯定不会让手下的人寒了心。
所以有的时候朝廷给不到的地方,他们就会力所能及的帮助那些人。
那么多将士,有多少家底都不够,她怎么还能收下这些呢?
“不多不多。”
就这些,祁敬明还觉得不够呢?相比于心里亏欠将军的,他觉得这些东西远远不够。
“给你你就收下吧!我这里还有一点,等一下都送到你院子里去。”祁博武从外面回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对于自己的亲人给再多他都觉得不够,这些东西都无法弥补他们心里对她的亏欠。
可是他们的能力有限,现在也只能暂时给这么多了。
慕绾绾站起身看着父子俩,心里更是疑惑了:难道就是因为没有照顾好父亲和哥哥,他们就这样子对自己吗?
还是他们同情自己。
可无论是哪一样,她都不想要接受他们的善意。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活着的人重要。
“你们的东西我都不会要,我那里已经够多了,要么你们抬回去,要么我折成现银给你们。”
他们不欠慕家任何东西,自己受之有愧。
“你是嫌我们的东西少吗?”祁博武见他这样子说脸色一沉。
慕绾绾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当你们是我的家人,只要你们有心就行。
况且我的嫁妆也已经够多了,这些东西你们还是带回边关去吧!你们比我用钱的地方更多。”
说到这,慕绾绾想到了那些慕家军,开口问道:“慕家军还好吗?”
父亲在世时不止一次提到过慕家军,那是他一手创办和带出来的军队,在他心里占了很重的分量。那年那一战,想必死伤无数,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听她提起慕家军,祁家父子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们很好,你不用担心。”
当年慕家军虽然死伤无数,但是后来在祁家的带领下又重振雄风,有过之而不及。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这一点倒不用担心。
听到慕家军没事,慕绾绾放心了,那是父亲和哥哥的心血,她也不希望他们有事。
“那等一下我拿些银票过来,祁叔叔回边关的时候带着,就说是我对他们的一点心意。”跟着父亲和哥哥这么多年,曾无数次保护过父亲和哥哥的性命,她想借此机会谢谢他们。
“你还有银票?”
祁博武看着面前的女孩,拧着眉头问道。
这些年虽然武侯府留下了不少东西,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东西大多数都是一些死东西,能用的也就是一些铺子上面的银两了。
她又嫁了人,还养着这么多人,哪里有多余的银子?
只怕这些银票莫不是她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得来的吧?
慕绾绾笑了笑:“父亲和哥哥不在京城,武侯府一切由我来当家,皇上想吃的东西,还有他们寄回来的银票我都存着呢!
后来为了能钱生钱,我拿了一部分钱买了几间铺子,租了出去。
武侯府总共就这么大,能用银子的地方不是很多,该省的我都省了下来。”
慕绾绾细细的道来。
祁博武第一次从她嘴里知道这些,脸上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懂得持家了,要是有一个人能在旁边帮着她,想必她应该活的更自在一些。
欣慰的是,武侯府出事,她没有自暴自弃,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且看样子活的还不错。
“那些都是你辛苦得来的,你就都留着吧!”这些年她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东西就都留给她自己吧!
“不用不用,我那里还有很多,放着也是放着,就拿出去用吧!”
此次他们能回来,慕绾绾已经感到很高兴,虽然祁博武兄妹俩会留在京城,但自己终究会嫁人,以后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如果王爷有带她离开京城的打算,那么此生他们见面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不如趁此机会聊表自己的心意。
“很多?”
祁博武注意到了她的用词,听她这话的意思,她手里的银两应该不少,要不然怎会说得这样一脸轻松的样子。
慕绾绾看了一眼四周,反正也没有外人,她略微侧了一下身子,对着两人神神秘秘的说道:“王爷送给了我两大箱金子,留着放在那里也是落了灰,再说以后我可能会离开京城,带着多有不方便,所以……。”
她是有打算把金子存到钱庄里去的,到时候然后兑换成银票,这样花起来也比较方便。
祁家父子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两大箱金子,这是什么概念?
哪里有人出手这么阔绰的?可见楚凌炎是真的绾儿放在了心里的第一位。
可是祁博武又担心起来:“他哪来的这么多金子?” 他这样大大咧咧的送给绾儿,那个人知道吗?
要是他知道又有什么想法?
这些楚凌炎都有考虑到了吗?别等着到时候因为这些金子给绾儿带来麻烦。
慕绾绾告诉他们这些主要是想让他们放心,至于祁博武的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他。
“祁大哥不用担心。”
她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其他的就没有再说。
楚凌炎的实力到底有多少慕绾绾也不知道,但她不能往外面随随便便的去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今天能和他们说这些是因为她把他们当成家人。
说完这些慕绾绾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了心事重重的父子俩。
“不会有事吧?”等慕绾绾一走,祁敬明担心的问道。
谁出手就是两箱金子?楚凌炎站在这个位置本来就敏感,是上面的人知道了这些东西,那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他的处境危险,那绾儿的处境也同样危险。
在两个人已经被赐婚,大家也都知道了王爷的软肋是绾儿,拿他没有办法很可能会对绾儿下手。
祁敬明的担心也正是祁博武的担心。
自古皇帝造反缺一不可的两样东西,一是兵力,二就是银两。
而这些东西楚凌炎一样都不缺了,本来上面的那个人就忌惮他,如果知道他有了这些东西,会怎么样?
不行!
他要赶紧和楚凌炎碰面好好问他一下,两个人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要是中途在发生什么?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到时候就晚了。
“我今天晚上就想办法见他一面。”
祁敬明点了点头。
眼看着自己这两天就要离开了,他可不希望出现什么变故。即使出现变故,他也要早知道,到时候好早做准备。
他质问自己从来没有异心,可如果上面的人对慕家仅存的两个人动了歪念,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