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纤云小口吃白米饭,上官婉君无奈一笑点头。
“放轻松,朕又不是老虎。”被她一说,赵纤云压力更大一些。
看她依然紧绷的模样,上官婉君摇头。
“用膳嘛,应该放松,不然吃进去的都不是菜饭,而是毒药。”
赵纤云一惊,深呼吸吐气。看她神情动作,上官婉君莞尔一笑。
“好些了?”
赵纤云小心翼翼道:“臣好多了。”
“嗯,张大人可是下聘了?”
闻言,赵纤云羞红了脸。
“下了。”皇上是不是对她太过关心了一些。
辰答人-林学宇一直安静听两人讲话,一边又时不时为上官婉君夹菜盛汤的,细致入微至极。
“婚期可是定了?”
“伯母与方嬷嬷看了几个日子。”
上官婉君挑眉:“方嬷嬷?明兰的嬷嬷?”
“是的。”她虽入宫做医女多年,可她这些年一直都是住在明府的。
“等确定了,给朕一个准信,给你添妆了,朕倒是也该为你们准备新婚贺礼才是。”张辛庄多年两个夙愿,也即将完成。
男子一生和高光时刻,无非就是高中与成家立业两件大事,前者是前程,后者是一生的幸福与传承。
上官婉君的话,让赵纤云想起第一年与皇上相处的场景,那时的皇上也曾说过要为她们赐婚,却不曾想多年后的今日,竟梦想成真。
以前觉得是奢望,但心里还是痴心妄想,等这一日真正来临时,她却觉得不大真实。
“劳皇上费心了。”
上官婉君喝了口番茄蛋汤,吃了几片土豆片。
“明日与朕一起去尚衣局看看嫁衣制作的如何了。”
辰答人-林学宇与赵纤云齐齐一愣:皇上竟如此在意?
西宫太后这些年来,不是去福寿宫陪东宫太后解闷,就是去香轩阁看大孙子上官慕苍,或者去尚衣局看绣娘们刺绣,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宫女在为西宫太后捶腿,荷苑为她倒茶,崔嬷嬷拿着信进来禀报。
“太后,安伯府的信。”
闭目假寐的西宫太后一愣,缓缓睁开眼。
“给哀家吧。”
崔嬷嬷拿着信呈上,西宫太后看完书信,脸色越来越沉。
“太后。”
西宫太后把信给她,崔嬷嬷看完叹气。
崔嬷嬷:这张家只会索取,又何曾为主子尽心尽力过,摊上这样的母族和亲戚,主子也挺难的,还好皇上比较理解主子,还是母女亲一些。
“太后,您怎看?”
西宫太后轻轻一叹:“这事应当是难办的,皇上给过他们机会,可族中子弟无一人合适。如今选妃在即,哀家若是插手,皇儿她定会与哀家生怨的。”
崔嬷嬷叹气:“太后一定要三思好。”
就寝前,耦荷走进寝殿。
“皇上。”
平躺下的上官婉君坐了起身:“耦荷?怎了?”
龙榻后边,耦荷恭敬开口。
“有信息传来,安伯府朝安和宫递了信。”
闻言,上官婉君突然沉默了。
“看来,他们还是没死心呢。”
耦荷抬眸看向床帘里若隐若现的主子,她虽看不清她的面容,甚至身影平缓极了,可她能感觉出自家主子生气了。
“你先退下吧。”
“是。”耦荷福身行礼转身离开,到寝殿门外她转身轻轻关上门。
辰答人-林学宇一直安静的看着上官婉君,见她淡定从容,可他也能感觉出一丝压抑的气氛。
“皇上。”
上官婉君眼眸微动:“安寝吧。”
辰答人-林学宇扶着她小心翼翼躺下,他自己也侧身安静看着上官婉君的侧颜。上官婉君的侧颜温婉清冷,让人不自觉想去看。
辰答人-林学宇伸手小心翼翼牵住上官婉君放在肚腹上的玉手,她有一瞬间的怔愣,缓缓抬眸看向男人,与他担忧的眼神对上,她微微低头。
“有我们在呢。”
上官婉君淡淡应声:“嗯,你说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一次上官婉君抬眸看着辰答人-林学宇,他微抿唇吐气。
“皇上不想他们家进人?”
上官婉君收回视线:“后宫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甚影响,可朕不喜前朝与后宫联系太甚,尤其事关政事和权利。”
“臣夫明白,那皇上准备如何破解此举?”
“且看着吧。”她倒要看看张家能做到何地步。
“那皇上,我们安寝吧。”
上官婉君闭上眼,慢慢入睡。天微亮,成姑姑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皇上,该起床准备上朝了。”
上官婉君微微嘟嘴,已醒的她还未睁眼,辰答人-林学宇连忙轻柔哄着她。
“皇上,我们该起床了。”
已怀孕的上官婉君更嗜睡了,她忍着起床气在辰答人-林学宇的搀扶下下床。
琉璃为她更衣,耦荷端来洗漱用水,怜花扶着她走至梳妆台坐下,开始为她梳发。
怜花特意为上官婉君盘了一个高髻,左右边插上龙凤步摇发簪,发鬓中间是金色牡丹花珠花。耳坠是纯金一花朵,花朵在末端十分端庄大气。
上官婉君的额间是红色的三瓣花花钿,上因怀孕越发圆润的她,端庄大气中显得有一些娇媚。
她一身明黄色龙纹衣裙走进金銮殿,不笑时颇具威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今日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早在登基第一年开始,她便已开始以女装形象上朝,不过鲜少在额间弄上花钿,不过是为了让她在威严之中看起来有一丝温婉的娇媚,显得不那般高不可攀。
云太傅出列:“皇上,老臣年事已高,恳请皇上准许老臣辞官。”
他的话一出,满朝震惊,上官婉君也是不可思议看向他。
“老师,您说笑吧。”
“老臣三思已久,皇上登基多年,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老臣也已把皇上培养出来,您早已能独当一面,老臣也算对得起太祖皇帝的一番栽培。”
宣威将军接话道:“云太傅,此事兹事体大,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右丞相附和出声:“是啊,云太傅,你走了,我们可都是会想你的。”
云太傅哈哈一笑:“老夫又不是辞官回乡,也在府里的,右丞相若是想叙旧,老夫随时欢迎。”
上官婉君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