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另一只干净的左手,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苏浅浅柔软的脸颊,喃喃开口道:“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和别的雄性在一起,我有多嫉妒,多恨?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你讨厌我……”
他低下头,垂眸望着她,眼尾微微发红,有股说不出来的可怜意味。
他的手指一寸寸往下移,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颌。
他又凑近了些,眸色幽深地盯着她柔软饱满的唇瓣,似乎想要吻她,一点点儿靠近……
然而,就在两张唇瓣即将贴在一起时,苏浅浅猛地挣脱他的手指,撇开脑袋。
眠天的吻擦着她的面颊滑过。
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像被一条蛇缠住一样。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条蛇。
此刻的苏浅浅无比清晰明白地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假装的,可怜、弱小,是他惯用的伪装和手段。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大概已经了解眠天的性子。
实力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受人欺负的小可怜?
他同样也摸清了自己的性格,知道她容易心软,知道他心疼受困受难的奴隶,所以……一开始他才会假扮成奴隶来博取她的同情心。
眠天的兽形是蛇。
狡猾、阴毒的一条蛇。
没有在苏浅浅眼中看到以往熟悉的担忧和关切,而是一片漠然,眠天勉强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阴沉一片,那抹阴暗滋生的嫉妒瞬间化成滔天怒火,将仅存的一点儿理智燃烧殆尽。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咬上了她的脖颈。
“啊!”
苏浅浅吃痛,不禁叫出声来,“眠天!你疯了吗?!”
她用力推拒着,可伏在身上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仅凭一只手就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听见她痛呼声的眠天也仿佛吃了某种兴奋剂一般,双眸变得猩红一片,更加用力地咬死她脖颈上的细嫩肌肤,下死劲的咬,狠狠地咬,仿佛在发泄自己的愤怒,不满,癫狂……
苏浅浅痛得难以自已。
她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是血液。
闻到血液味道的眠天变得更加兴奋了,他疯子似的扣住了苏浅浅的脖子,从一开始地使力咬,变成了用牙齿细细啃磨,最后是唇舌含住,舔抵、轻柔吮吸……
他一点点舔净她脖颈上的血迹。
炙热的呼吸和冰凉的唇舌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苏浅浅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下。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眠天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像是染血了一般,已经完全变成红色,里面满满的占有欲。
……
午后的天色愈发明亮碧蓝,阳光透过积云,从青碧色的天空洒落而下,落在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上,将那几棵大树照得愈发青翠欲滴。
苏浅浅看了两眼,便觉得有些夺目刺眼,于是收回了视线。
她摸了摸还在微微刺痛的脖颈。
怎么出了眠天的房间,她已经不记得了。
满脑子只有那双失去理智疯魔的红眸,以及亲密接触间尚未消散的血腥味……
但直到走出眠天的房间,站在这天光下,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她才有股从阴暗蛇窟中挣脱死里逃亡的感觉。
“浅浅!”
恰在这时,琥阳小跑着过来,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你可算出来了,要不是石元那几个家伙拦着,我真想去找你。”
说着,他下意识地就要往她身上扑,但转眼就看见了她脖颈上的咬痕,顿时脸色一沉:“这是他弄的?那个家伙欺负你了?!”
他满脸怒气,撸起袖子就要往眠天的房间去。
苏浅浅见状,赶紧将他拉住,“没……我没事儿,琥阳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
琥阳挣脱开她的手,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脖颈上的鲜红咬痕,“他竟敢咬你!还咬这么深!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他琥阳放在心尖尖的上的人,就算是手指磨破皮了他都要心疼死,更何况还是咬出了这么深的伤口。
“我真的没事!”
生怕他一个冲动真的去找眠天,苏浅浅赶紧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一面尽力安抚:“琥阳,乖, 我真的没事儿,眠天那孩子就是跟我闹矛盾,他咬了我一口,现在气也算消了,咱们别去找他麻烦了,听话,好不好?”
眠天那实力连五六阶的凶兽都能轻而易举地击杀,琥阳才四阶,去了不是纯纯找死?
“你……你真的没事儿?”琥阳被苏浅浅这通柔声细语的安抚哄得心花怒放,总算勉强按耐下心中的怒气。
但他还是忍不住瞅着她脖颈上的伤口,不放心地问道:“那、那个……他除了咬你,还有没有对你做其他的事?”
“没有。”苏浅浅摇头。
“真的?”琥阳狐疑地看了看她脖颈上的伤口,又看了看远处眠天的房屋。
“真的。”苏浅浅不假思索地点头。
说实话,她其实也没搞懂,眠天在咬了她一口后,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还放她离开……
她原本以为少不了一番争吵或是恶战,但他什么话也没说,沉默地将她赶出了房间,还将房门闭得紧紧的。
想到这儿,苏浅浅又忍不住摸了摸脖颈上的咬痕。
伤口真的很深,但一滴血也没留下,全被他吸舔干净了……
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儿,她就忍受不了这股刺痛,用自己的木系异能治疗伤口。
但没用。
她的木系异能头一次出现无法愈合伤口的情况。
眠天的兽形是蛇,难道是他的牙齿上带着某种毒素,使得她的伤口无法用木系异能治愈?
苏浅浅越想,越有股隐隐的不安感。
眠天这人,身上有太多秘密,极有可能是某个危险的大人物……看来,真的不能让他继续留在部落了。
正想着,石元几人也匆匆赶了过来。
“我说琥阳啊,你别老缠着苏木啊,你阿姐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万兽部落,你怎么着也要带他们好好逛一逛——”
石元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显然,他也看见了苏浅浅脖颈上颜色鲜红的咬痕。
他愣了愣,随即惊呼出声:“这是眠天干的?!
随着他的声音,几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苏浅浅的脖颈上。
“呃,那个……眠天那孩子闹脾气……”生怕几人误会,苏浅浅赶忙一把捂住脖颈上的伤口,一边慌忙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南乌皱了皱眉:“他属狗的吗,怎么能乱咬人?”
“就是!”连一向爱打趣的石元这次也难得正了神色,“玩归玩,闹归闹,但也不能让你流血受伤啊,眠天这小子这次过分了!”
“他除了咬你,没对你做什么事吧?”这时,大巫牵着小九走了过来。
苏浅浅见状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连大巫也这样问?
难道眠天那家伙真有什么问题?
见苏浅浅不说话,大巫脸色略微沉了沉,忽然道:“他是不是吸了你的血?”
苏浅浅一顿:“你怎么知道?”
大巫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叹息一声:“……总而言之,你要小心他,不要在他面前受伤流血。”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能在眠天面前受伤流血?
大巫的这番话说得几人满脸疑惑。
苏浅浅想了想,索性拉着大巫到一旁,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伤口道:“大巫,你见识多,帮我看看这伤口是不是淬了什么毒,我用异能竟然无法治愈……”
大巫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没毒。”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治不好,纯粹是因为他的实力远远在你之上。”
苏浅浅没听懂,道:“我知道他的实力在我之上,但我的治愈异能也不低啊,怎么会治不好呢?”
她前不久才饮了万灵仙泉水,异能升到了六阶,六阶的治愈异能怎么说也不算低了吧,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咬痕都治不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大巫无奈地看着苏浅浅,面上带了些一言难尽之色,“他故意不想让你治好这个伤,故意让别人看见你脖颈上的咬痕。”
苏浅浅:“……”
好吧,她明白了。
看不来,眠天这家伙真阴险啊,还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
经过这么一闹,苏浅浅彻底也没脾气了,她也不敢去找眠天算账,只能从储物戒指里找了条丝巾出来,默默地将脖颈围上。
南乌一见她脖颈上的丝巾,眼睛顿时亮了:“苏族长,这是什么材质的兽皮,看起来好轻薄柔软啊!”
苏浅浅道:“这不是兽皮,而是一种蚕丝编织而成的。”
“蚕丝?”石元凑了过来,“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真是半句话不离吃的。
苏浅浅笑了笑:“蚕丝是熟蚕结茧分泌丝液凝固而成的连续长纤维,它与羊毛一样,都是动物纤维。”
两人没听懂,直挠头:“什么是动物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