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和薄荷在另外一处小浴池泡温泉。
在池子里泡得差不多了,两人穿好浴袍,靠坐在长椅上休息。
云悠悠用小银叉叉了一块西瓜到嘴里,“这个季节还能吃上西瓜,可真难得。”
薄荷帮她倒了一杯果酒,道:“小姐,来尝尝这梅子酒。”
“嗯。”云悠悠端起琉璃酒杯,轻酌了一口,点头道:“不错,果香浓郁,入口清甜,还挺好喝的。”
又对薄荷道:“你别光顾着伺候我,你也倒一杯喝呀。”
“好。”薄荷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梅子酒,对云悠悠道:
“小姐,我觉得跟着您,每天过的都是好日子,不但能吃香喝辣,还有温泉泡,放以前,想都不敢想。”
云悠悠笑道:“呵,小丫头嘴可真甜,怪不得我越来越喜欢你呢,不过今天咱们能泡上温泉,多亏了宇文战。”
薄荷颔首,感慨道:“初次见五殿下,还觉得他人看起来很凶,肯定不好相处,没想到接触后发现他人真挺好的,体贤下士,对身边的人也不错,还没哪个主子能做到与侍卫在一个池子里泡温泉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听值守在屏风外的婢女道:“殷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一个清丽的女声道:“五殿下呢,现人在哪呢?”
婢女道:“回禀殷小姐,五殿下正带着黑骑军在大浴池那边泡温泉。”
女子很高兴,“他在大浴池啊,那小浴池不正好空着,我也顺便进去泡个澡,舒服舒服。”
婢女忙道:“殷小姐,小浴池里有贵客,要不您在外间等一会,等里面的小姐泡好后,您再进去?”
“哦?”女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诧,“你是说我表哥这次不是单独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位小姐?”
“是。”
“我倒要看看,他带回来个什么女子。”
婢女忙劝阻,“殷小姐,五殿下吩咐过,这位小姐是最尊贵的客人,让我们一定要小心伺候,您最好不要……”
“哼,我偏要进去看看,你休要拦我!”
殷丽丽一听宇文战竟然带了个女子一起回来,哪还坐得住,一把拂开拦在门口的婢女,径直闯了进去。
云悠悠寻声望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个身穿鹅黄色缎面百褶裙袄,年约十七八,长相娇气甜美的妙龄女子。
她一进来,一眼就看到身穿浴袍,在那喝果酒的云悠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
“小模样长得可真够迷人的,怪不得能让我表哥把你给带进玉华宫。”
叫宇文战表哥,那就是他表妹了,且听她的语气,应该是误会什么了,云悠悠放下酒杯,好心解释道:
“这位小姐,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和宇文战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朋友?”殷丽丽明显不信,“若只是朋友,他为何把你带到玉华宫来泡澡,还让婢女小心伺候?”
又朝前走了两步,将云悠悠从头到脚扫视一圈,嗤笑一声道:
“我看不是一般的朋友吧,生成这副狐媚模样,怪不得能将我表哥迷得团团转,还把人带到玉华宫,可真是……”
这些年,宇文战可从来没和哪个女子走太近,还将人带到玉华宫来泡温泉。
宇文战这个表妹一进来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云悠悠看她也有点不爽,重新靠坐回躺椅上,道:
“我怎么知道宇文战为何把我带这来泡澡,你自个去问他不就得了。”
“你……”殷丽丽没想到她竟是这副态度,气得够呛,正要发作,突然瞥见云悠悠雪白的脖颈上,戴着的一个黑玉饰物看起来有点眼熟。
云悠悠泡完温泉,只裹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她的锁骨和胸前肌肤不小心露出一大片,脖子上戴的饰物因此得以一览无余。
那是一只刻着龙纹的黑色墨玉,做工精致,质地温润,闪着幽幽的黑光,殷丽丽认识,这正是宇文战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本命玉,世上仅此一件。
殷丽丽吃惊不小,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我表哥的本命玉,怎的会戴在你身上?”
“你说这块玉佩啊?”
云悠悠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戴的玉佩,想起宇文战给她玉佩的初衷,又瞟了眼面前已经有点气急败坏的女子。
很明显,这个殷小姐应该是吃醋了,她不知道宇文战和表妹的关系,一时还真不知如何解释。
“你和我表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把自己的本命玉也给了你?”殷丽丽眸子里满是妒火,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
云悠悠放下玉佩,顺手掖了掖衣领,“我说过,和他是朋友关系,你别误会。”
“我不信,你休想骗我,若只是普通朋友,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本命玉送给你!”殷丽丽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云悠悠,“你到底是谁,和我表哥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让我怎么解释啊!”云悠悠一阵头大。
当初和宇文战交换玉佩,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说他必须师出有名,玉佩便是两人少时私定终身的证据,宇文战还用玉佩忽悠过他父皇出面帮忙。
云悠悠一时拿不准,现在适不适合向他表妹说明实情。
若说了,会不会让宇文战骑虎难下,陷入被动,因为他说过,需等风头过了再阐明实情比较好。
这个表妹一看就喜欢宇文战,若不解释清楚,让人误会,会不会不太好?
见云悠悠支支吾吾没做声,殷丽丽觉得她定是心虚,嘲讽道:
“还说和我表哥只是朋友关系,别以为把他的玉佩骗到手,他就一定会娶你,也不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还敢同我争!”
云悠悠一见她误会越来越深,心道要不直接说明实情算了,殷丽丽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哼”冷哼一声,一跺脚,道:
“既然你说不清楚,遮遮掩掩不愿意承认,我自己找表哥问清楚去!”
愤怒的拂袖而去。
云悠悠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叹道:
“宇文战可真是个蓝颜祸水,到哪都有无可救药迷恋他的女子,我看这个什么殷小姐,和慕容玉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薄荷在一旁接话道:“这个殷小姐看起来可比玉公主泼辣多了,小姐,她不会也像玉公主那样,因爱生妒,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吧?”
“不好说。”云悠悠摸了摸脖子上那枚墨玉,道:“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我得赶紧找机会还给宇文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