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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李砚凉的外套。

祭坛的起点周围,一团糟,不仅如此,还有几副被腐蚀得只剩一些血肉的森森骸骨。

骸骨周围还有零星的蓝色菌伞。

霍峥炎的心情越来越沉,他走到外套旁边,蹲下,用指尖撩动那纯黑色的布料,狰狞的划痕“酷酷”漏风。

外套“噗”一声又落在地上。

霍峥炎走上祭坛,外头一看,祭坛严丝合缝,但入口处有新鲜的血污,那血污半边痕迹被压在了开口之下。

显然已有人进去了。

开关是陷下去的,插销还没弹起。

说明那人还在地下。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霍峥炎喃喃地自言自语。

“还差点死了?”

修长的指尖叩在坍塌的雕像上,粉色的指头不知不觉因用力变得发白。

他果断地朝着终点飞奔。

祭坛一旦开启,就只有终点一个出口,不然,地下的人死路一条,会成为地底的骸骨。

霍峥炎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他的脚步有点凌乱,还差点被横在路上的树根绊倒。

如果是走丛林里的路去终点,需要绕开很多险峻的地形,等到霍峥炎赶到终点时,天已经快黑了。

那是一个小型的山谷,是十分适合驻扎的地点,如果有专业的户外徒步团队来此地,又一时出不去,只要是足够具有野外求生技能的人,都会很果断地选择这里扎营。

这小山谷并不险峻,地势平坦,两侧又扎根了大树和不少根系强劲的灌木,远处还有一条顺着地形走势渐次垂落的瀑布,就算是有山洪,洪水也会首先从瀑布后方的洼地冲下山坡。

山谷内部很是干燥,生长了不少喜阳且不耐涝的草本植物,一侧还有野生的可食用果树、中草药,甚至在阴面长着野生的芭蕉。

这里不仅安全,还适合短时间居住。

那祭坛的终点,就在山谷西北面的阴角处,藏在茂密的藤蔓下方。

霍峥炎正准备进入小山谷,就听到古怪的嘶嚎声。

那动静很是奇怪,像是有野兽在打架,但声音呼噜呼噜的,又不太像是寻常的打架,与此同时,周围还散发着一种恶心的臭味。

霍峥炎熟练地把身子藏在密林间,收了气息,静静地嗅着周围的气味。

从那臭气里,他勉强能分辨出这是人类的信息素,是omega的,在万千怪味交杂的信息素里,隐约还能分辨出信息素的本味。

当他辨认出那股细弱的白玉兰气息时,他的眸光一紧,瞳仁忽地收束。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极其柔弱且可怜的脸,那张脸曾出现在酒吧里,还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问他,“你是不是在找花香味的信息素?你要不要闻闻我的?”

他见过他!

霍峥炎想起附近有一处山谷,能够观察到声音传来的地带,他悄然消失,又无声地出现在洼地上边。

严肃而血腥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下方,充满了嫌恶。

野兽的呼噜声终于停下了。那只丑陋而狰狞的兽类舒服地翻肚,躺到一边。它的身下露出另一人的身影。

果然是他见过的脸!

霍峥炎的恶意深藏在叶片和丛林之中,极其的内敛。

那人起来,整理整理凌乱的头发,穿好衣物,从包里翻出一点类似于狗粮的罐子,打开,往远处随手一撒,7、8只变异的野兽,如狗一般朝那些食物飞奔而去。

那人像女王一样,坐在祭坛顶部,极其高傲而不屑地低语:

“什么Alpha,都是狗,一只两只,都是狗。哼。”

如果骆磷在场,他一定能认出来,其中几只的脸,他曾经用相机记录过,它们无一不是外表相对年轻一些的Alpha。

霍峥炎细细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又在刚才那只翻肚的兽上,观察到了一些人类的独特生物特征,一时有些恶寒。

这omega到底在做什么?

他怎么把这些Alpha变异成这样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只见白溪百无聊赖地踩在祭坛顶部的雕塑上,从一侧的行李中,再次翻找出一管针剂,随即邪恶而病态地痴笑着,笑了一阵后,又痴迷地看着那管带着点蓝光的半透明液体,小声的低语。

“今天一定能得到你。”

“不然就把你变成狗。”

“可是……你长这么帅,变成这副模样的话,会很丑吧……”

“那样就不帅了。感觉怪可惜的。”

他失落地低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欢笑道,“但是!这样的话,你永远都会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了呀!”

“好棒啊!得到你以后,就把你变成狗吧!”

“可惜刚才被你杀了一只最强的……”

“不过没关系。”

“你一定会是最强的那一个。”

“正好,我还留了一颗心脏……”

说完,他抬手,招来一只野兽。

那只凶狠丑陋的野兽乖乖地在他面前低下脑袋,它呜咽着祈求他给点食物,没想到,他伸手一刀,割开了它的胸膛,并且迅速用一个塑料袋取出了一颗丑陋的黑色软弹,又快速扎进气口。

它不可置信地歪倒在一边,黑血流了一地。

他完全没有任何怜惜,用指头捏着袋子,甩了甩手中的软弹,得意得有些忘形,又似乎脑补到了什么精妙的剧情,眼里染上了点魅色,痴笑道:

“李砚凉~我的乖狗狗~”

紧接着,是银铃一般的笑声。

“从今天开始,这片林子就是我们隐居的天下,我是女王,你就是我最忠诚的骑士……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他神经质地突然僵住脸,“不,还有一个贱人没有处理,当初,本来已经决定要让你们俩一起死……”

“可是……”

他的表情变得极其狰狞,“那就便宜你们俩了,更便宜那个贱人了!”

“怎么能让你们俩双宿双飞?你要死,也得是和我一起死!就算生不是我的人,死也要你当我的鬼!”

他变得很愤怒,拿起刀在刚才死去的野兽身上快速地戳出几个血窟窿,接着他转身摇铃,不一会,一共9只野兽,陆续地匍匐在他脚底。

“快,快点去!都给我一起去!把他给我找出来!不准他出这个林子!”

又是一阵诡异的铃声。

他狠狠地摇着铃铛,十分暴躁。

所有的野兽神情陷入短暂的呆滞,随后又恢复神智,无一不露出忠诚而坚毅的目光,它们嗷呜几声,嘶吼几声,又快速消失在林中。

他得意地伸了个懒腰,放下摇铃,却发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

咔嚓——

他提铃铛的惯用手上,响起清脆的响,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哀嚎着抱着手倒在地上,这时他才看见了身后攻击的人。

白溪惊恐而愤怒地喊道:“你这个贱人!”

如修罗一般的嗓音低沉而咬牙切齿。

“就是你给阿凉寄外卖是吧。”

“就你还想得到阿凉?”

“破抹布。”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