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白忙活。”
远远就闻到血腥味，病棘还不敢相信。
丧尸种拥有比义体还敏锐的嗅觉，虽然只针对血味，但足够了，已经可以帮他们规避大量风险。
将丧尸傀儡分散出去，利用交点定位法拿出地图画线比对，确定了传来血味位置就是玩家的发信点。
大概是被反杀了。
收到消息病棘是一刻不敢耽搁就往这边赶，但还是慢了。
赛博世界一个多月的交流，丧尸种和玩家的合作模式已经成熟，帮他们猎取赤骸的玩家队伍多着呢。
但是能真正完成任务不到1成。
一些玩家直接硬打，打不过，这样还好，只认为是实力不足。
大部分玩家是已经击杀了赤骸，却在不经意间被赤骸感染反杀，这就很气人了。
这种玩家又会尝试一次，再次送菜。
确认玩家出事，立刻将尸仆分散开，病棘麻溜的逃跑。
不经意间？
这是病棘听过的最难绷的笑话。
若他们不是玩家能无限复活，死亡哪有什么不经意。
情感可能会骗人，但死亡不会。
菜就是菜。
为什么又要去送？
这不是投敌吗！
每一个玩家的死亡都意味着新的赤骸行者诞生。
赛博格被感染形成的赤骸行者强的离谱，体质、力量、协调三维属性高的要命。
高速移动，千里追踪，耐力近乎无限，力大无穷手撕智械，硬抗裂解炮，实弹擦伤，光束武器掉漆，自愈力惊人，自带全场核辐射debuff……等等能力于一身。
这就是赤骸行者。
想要杀死一个都需要调集重火力覆盖饱和打击，事后还有用仪器检测，确保没有残留血肉，才算断绝生机。
这都是血与泪的教训，早先有族人不信邪想碰一碰，结果真就字面意思的碰一碰。
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丧尸傀儡部队被赤骸行者杀穿，跑都跑不掉。
现在让他遇上了这种情况，病棘还想多活几天，不跑路就是脑子锈逗了。
但愿自己来晚了，那个赤骸行者已经循着战意走了吧。
滴！刺耳的红色警报响起。
艹。
感知到左翼的有一个丧尸傀儡掉线，病棘心中一紧。
捏麻麻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一个，是意外还是……
滴！滴！滴！滴！滴！……
一个、两个、三个……
秋风扫落叶般，毫无抵抗，他的丧尸傀儡接连下线。
病棘立刻施展神术，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副巨大的矢量推进器。
这东西是给飞行器用的，速度没得黑，只是安全性没有保障。
双手凭空画圆，这是教会最简单的祷告仪式，此刻只有向向父神祷告了。
身旁的丧尸傀儡过来给他安装好，病棘调整了一下方向施展了一个庇护术，直接点火。
赫——轰隆隆——
巨大的加速度将他拍在推进器上，四周的仪器不断自动调整方位。
最终颠簸的飞行器真的划着斜线飞上天空，并在撞上穹顶前化为直线。
像是一条流星，病棘在赛博都市上空迅速穿行，这免不了引来大量智械的关照。
成千上万的智械抬头望天，大量攻击泼洒而来。
实弹的、能量的，看的见的，看不见的……
只要一击，他必死无疑。
病棘只有寄希望于父神庇佑。
此行运气好像站在他这边。
枪林弹雨中趟过，虽然飞行器变得破破烂烂但还能飞，‘无人在意’的角落一些致命攻击会在接触前莫名消失。
智械：？
阿弥诺斯，我不是人啊！我是不是人啊！
退一万步说，啊对对，我不是人。虽然我不是人，但你也不能如此糊弄我啊。
那是一些致命攻击吗？
智械的攻击哪有不致命的。
病棘不知道这些，他只清楚，使用这手段逃生实属下下策。
但是不使用邪道逃生法直面赤骸行者必死无疑，相比之下若是赌运气反而有更大升机。
只是十几秒的飞行燃料便已耗尽。
速度降下来才是最危险的。
但是病棘已经不再担忧。
数个神术连续施展。
病棘闪现了一段距离，不仅脱离了飞行器，还把身上惯性消除，开始自由落体。
但是智械们仿佛没有看到他全部攻击依然聚集在减速的飞行器上。
以头朝地降落的病棘间歇施展神术减缓下落速度，快要着陆的时候一个翻身，地面已经有大量菌毯结出了一张韧性极强的网将他搂住。
这就是热血的神术组合口牙。
“父神保佑。”
科技虽好，但是神术也不弱啊。
在密比乱麻的攻击中自己居然活下来了。
这时候病棘才明白族人劝告的那句话，‘若是实在没有办法，那就相信运气吧。’。
运气？病棘不瞎，那不全是父神庇佑吗？
等等，好像有几分道理。
施展神术的影响因素很多，运气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今天施展的神术流畅倒爆，效果还强的一匹。
常规情况庇护神术能抵挡一两发裂解炮就是祖坟冒青烟，但是运气好的时候就能像自己刚才那样。
这是什么？裂解炮，拦一下。
这是什么？光束武器，溃散。
这是什么？穿甲弹，拦一下……
神术的原理至今是迷，所以一旦实现了，别管多离谱，你都不能说祂不合理，毕竟祂都实现了。
病棘突然理解了那些玄幻小说中的宗教。
明明他们的教义那么轻薄，为何却能吸纳成百上千万的信众。
背后真有神明站台，你不说话都有人纳头便拜，何况你真的施展出了圣光术、治愈术、惩戒术……等神术，这还要传教？
不说这些实的。
若是现实中你被人袭击，结果歹徒先前的数枪都因为意外偏离了，最后避无可避了还射在教派徽章上，薄薄的铁片真就挡下了子弹。
近身攻击一刀插在兜里的教会经典上，挥拳打你还因为踩到刚才挡子弹意外掉落的徽章打滑把自己拌到。
而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刚好接到一张飘落的教会宣传单，上面的神明画像正向你微笑。
被袭击之人怕是瞬间就会成为狂热信徒。
而这些意外还不是个例，只要诚信信教，所有信徒都是如此。
那么这个教会也无需什么严肃、缜密的教义。
你问我，我的全知全能得神能不能创造出祂举不起得石头，我会告诉你祂救过我的命。
你问我，我的全知全能得神是善得，为何世间还有恶，我会告诉你祂能救我的命。
你问我……，我会告诉你祂能救我的命。
你急了想要打我一拳，结果被自己绊倒了，摔了个鼻青脸肿。
辩经？
多余了。
什么都没做的我已经赢了，此时向你传授那浅薄的不行的教义，试图拉你入教。
面对这种情况，我就问该怎么办？
病棘揉揉眉心，神术的前景好像比想象的更有用。
但为何其他族人从未说过父神庇佑这么好用？
在赛博都市中快速穿梭，病棘需要赶快回到据点。
丧尸种很少会切除肢体换成义体，而是进行义体植入改造，所以没有丧尸傀儡后他们会十分弱小。
于是能依靠的只有神术。
除了刚才的情况，病棘施展的神术强度都十分有限。
神术虽然有时候好用，但有时候祂又不是那么万能，祂太不稳定了。
不要妄图依靠神术击败智械，祂只能当作辅助。
虽然吹了很多，但现实就是这样，绝境的时候神术能拉你一把，但是自己不努力照样白费。
若是神术随时是最强状态，牧师就是最强大的升格者。
难道这就是族人们不愿细说父神庇护的事情，而是转用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借口。
还是说担心有人借着父神庇佑肆无忌惮，最后丢了小命。
亦或者担忧有人为了庇护而信教，但是内心从未信服？
与神相关的事情本就玄乎，一细想能发现里面的门道还挺多。
有了这次经历，病棘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深入了解过父神。
此前他只是因为父神是丧尸种的创造者才去信仰祂。
就像离开襁褓的孩子会不自觉的重归父母的怀抱，他们对父神的信仰无需理由。
‘右边。’
莫名的‘第六感’闪过。
没有丝毫犹豫，奔行的病棘施展出庇护神术。
庇护术，最万金油的神术，但祂也不是没有门槛的，用于防御时至少要调整一下施法位置。
此刻病棘都没反应过来攻击在哪，怎么调整神术的位置。
可是距离贴到右边头颅只有十几厘米的穿甲弹丸已经硬生生偏转的轨迹。
而病棘本人好似因为相互作用的力被推入一旁的管道，扑通、扑通的滚落下去。
力的相互作用，起码有一个作用媒介吧，这就是被庇护术推下去的。
那个智械来到管道口，眼中数据闪过，下面就是死区，敌人下坠速度并不快，值得@！￥@……短暂的数据乱流后，结果改变：不值得追捕，最终智械离去。
这踏马是庇护术？
泛信徒用来挡子弹都费劲的庇护术，正式信徒也只能挡1、2秒攻击的庇护术。
神术还阴啊。
现在却是字面意义的‘庇护’一条龙服务。
唉，正如之前说的，存在即合理，你还真不能说祂不对。
总之，神开心。
神界，腐败厉神看着这可怜孩子，身上的病菌塑造的触手不断穿梭于虚空中响应信徒的祈求，顺便加点料。
丧尸种的数量太少了，以至于腐败厉神可以亲身回应所有神术。
但是之前祂还是要面子的，不至于表现的太明显。
这并非个例，其他神明也有自己宠爱的信徒，祂们施展神术都会比别人强，信徒们也只当天赋。
腐败厉神会亲自为所有信徒根据实际情况增强神术效果。
所以对丧尸种来说神术效果都差不多。
也就病棘这种面对生死危机的情况，神术效果才会夸张一些。
是的，夸张一些。
就像庇护术，释放一个护盾是庇护；为你阻挡追击，将你送到完全的地方也是庇护。
被宠爱之人。
只要你不忘施展神术，神就有办法救你。
之前使用飞行器的时候，祂已经在发力了，不然就智械那准头，一个矢量推进器而已，能飞这么久？
所以相比之下，此刻的庇护术都算轻的了。
若非顾忌其他神明，腐败厉神甚至可以借着庇护术名头，直接将病棘治愈并穿越时空丢回丧尸种据点。
像腐败厉神这样的小教派还有许多，以神明的能力同时关注所有教徒根本不是事。
只要祂们愿意，你就是最亮的仔。
但像是腐败厉神这样的神还是太少了，就连腐败厉神愿意如此，也是因为丧尸种是祂眷属种族的原因，多加关照而已。
此前祂有所收敛，直到天之炽的出现打破了神明间的默契。
众神看到了那几个顶尖的神明没有过多表态，至高也没有表态，也明白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更多的神明开始更直接的干涉凡尘事务。
但祂们的性格又导致祂们就算放开都有些收敛。
要是天之炽在这，绝对会抓几只智械给病棘当保镖，护送他回去；但更多可能是祂都不会让病棘走到这步，早在遇上赤骸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
一路滚到终点，一脸懵逼的病棘看着眼前的死区感觉这一天真是精彩极了。
活着。
不。
我要死了？
欸，没有。
这会没得救了。
你放屁！
这次总该死了吧？
滚！
生死簿上反复横跳，真踏马刺激。
病棘眉头直抽抽。
他该欢喜吗？
狗屎！
神明都如此庇佑了，还有族人因此死亡。
回收赤骸的任务谁爱做谁做！
踏马的，本以为能从赛博世界调回本源蓝星工作任务会轻松一点，结果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他这一生兢兢业业，为何要遭受如此磨难。
蓝星一点也不轻松，他要回赛博世界，他宁愿陪那些疯癫一些的玩家玩角色扮演，也不愿每天过着如此惊险刺激的生活。
五次三番调职，每次工作都比前一次困难，病棘算是明白了，若是工作轻松怎么会让自己轻易调走。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
他知道，丧尸种才不讲人类社会那套人情世故，每次职位调换讲究的都是运气和实力。
病棘就不信自己轮不到一份轻松的好职位。
————
“族长，病棘发来求救信号。”
“救援队？”
“已经派出去了。”
“嗯，病棘是个贤士，每次出现危险任务他都第一时间申请调职，根本不需要人去动员，对这种贤士可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我们明白族长，病棘大哥实力过硬已经自己逃出生天，前去接应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哈哈哈，我就说嘛，病棘这小子机灵着呢，记得给他多带几具傀儡。”
“放心吧兄弟们都记得呢。”
宽长的底下洞穴中，一群丧尸种行走在厚重的菌毯中，不断切割加入新的菌毯。
这里是地下100多米，一部分洞穴是原本就有的，很大部分是丧尸种扩建的。
智械的都市也会往底下建设，但更多的是为了获取矿石。
只要周围没有丰富的矿产，智械不会往地下挖太深，一般就是五六十的深度。
这给丧尸种留出了极大的活动空间。
身为丧尸种就算终年不见阳光也无所谓，所以他们才把据点建设在地下，并与赛博都市最深处多地相连。
对智械而言，丧尸种的据点就是死区，不会有智械主动入侵。
但是丧尸种却可以利用地下智械的交通网络，随意穿梭于蓝星所有赛博都市。
这也是他们身为流浪商人的底气。
族长和他的助理站在洞穴上方的溶洞腔看着底下的人劳作。
说起族人遇难，族长病临奇不由得叹息。
“外面的族人拼死拼活送回样本，可我们却没有做出一个像样的成果，实在惭愧。”
一旁的研究部部长总算忙完走过来，刚好听到族长的叹息，有些尴尬地顿了顿，随后解释道。
“赤骸的生命阶级太高了，它的同化能力强过丧尸病毒太多。”
他们尝试过各种办法将赤骸血肉投喂给丧尸病毒。
可无论什么方法，操作起来是谁投喂谁就两说了。
就赤骸血肉随时散发的核辐射就是丧尸病毒需要面临的第一道难关。
就算能抗住。
活着的赤骸血肉无论大小，就算只有一颗细胞也能反杀丧尸病毒。
死血肉又没有意义。
这些血肉一死就是迅速腐败，丧尸病毒根本来不及吞食它有用的物质完成进化，赤骸血肉就从内部崩溃，只剩下一滩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