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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承瑾忽而听到宜从心问道:“章先生,您说的,可以在山脚下直接送柚子茶,我在想哦,在村子里直接找个地方熬煮是不是会更方便,您觉得呢?”

章承瑾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的神色……明显带着一丝丝受伤。

章先生?

沈晨都已经升级为“沈大哥”了,他还是“章先生”吗?还“您”?

章承瑾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章先生?”

宜从心一愣。

嗯???

她没喊错啊?

难道她一直搞错了,不是“章先生”?而是“张先生”?

可这俩发音不是一样吗?

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太确定地问道:“我……没、没喊错吧……张先生?”

沈晨趁着红灯瞅了章承瑾一眼,漫不经心的懒散瞬间消散,一下就挺直了背。

怪不得他的侧面一阵冷。

乖乖,好家伙!

这都什么表情?

他和章承瑾相熟几十年,这家伙还从没这么冷过脸,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比刀子还尖。

不是,哥们儿,将心比心,你用眼神刀死我也没用啊,又不是我喊你“章先生”的!

哦,不对。

他的心和“章先生”的不能比,“章先生”的心本来就有病!

沈晨赔笑赔得比哭还难看。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擦过头上的冷汗,把手放到车内的出风口,小心翼翼地抠了抠,“咦!奇怪,今天的出风口堵住了吗?怎么不出风呢?”

被车内的大冷风吹得都有些不舒服的宜从心:“……”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突然都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他们三个完全是在“鸡同鸭讲”,谁跟谁的话都没对上好嘛!

章承瑾突如其来的问题到底是几个意思?什么鬼?

沈晨也是,颇有点没话找话,甚至是“指鹿为马”。

宜从心疑惑地皱了皱眉。

章承瑾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一张温和的脸,“和沈晨一样,叫我章大哥就行,这样方便一些,毕竟以后我们是……合作关系。”

沈晨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小心眼子!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你的“温文尔雅、人淡如菊”呢?

宜从心也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一个合作伙伴,为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呢?

又来了一个让她“羞耻”的?

真的好丢脸啊!

“呵……成,章大哥,就刚才那个问题,您觉得怎么样?”她干笑两声,努力心理建设了一番,尽量镇定地把话题往“正经”路子上引。

章承瑾享受完那声苦等已久的“章大哥”,不禁有些飘飘然,他的注意力转而放在了宜从心的问题上,完全忘了再去拆手中的海报。

第二天,等到几个人再碰头的时候,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更完整了。

几个人一碰头,方案更完整了,这次活动就定为——“柚”您安康登山节。而章承瑾则成了这次活动对外“挖人来”的负责人。

团队吸收了新人!

宜从心眼睛亮晶晶,嘴角微微上扬。

心头一件大事有了眉目,她终于能腾出手来给小伙计们继续培训,还有收拾阎四兰啦!

多个伙伴多份力,虽然她尚且不清楚章承瑾的实力,可一看他就是个性子比较稳的人,他能说出口,必然是有些信心在的。

沈晨同样嘴角上扬。

经典“姨母笑”!

——我家承瑾可算是踏出第一步啦!

当然,他也得忙着去给这款柚子茶申请批号,走上市手续,而杨金发、郑冬根、郑明才还是老三样,则分别是负责运输铺货、跟村子里协调和跟商会商铺协调。

各人领到各人任务,杨金发和郑冬根去了山上,郑明才去了商会,宜从心刚想去给小伙计们培训下一项技能,忽而想起昨天拿来的海报还没给店铺里张贴上。

她忙叫住了程涛,吩咐他先贴上几张到大门口,给活动和产品先预热一下。

宜从心就想着,等晚上回去了请老头帮着写几张大字,除了柚子茶,在店里也把登山活动宣传一下。

老头给上次制的黄精贴的标签,是他自己写的毛笔字,那叫一个好看!

一笔一画遒劲有力,笔酣墨饱,尽显自如之美,行云流水般流畅。

好茶配好字,不错!

她将几张海报交给程涛就去了后院。

程涛带着海报,在铺子大门上刷浆糊,章承瑾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一眼看到放在椅子上的海报,昨天他就想看来着,这不刚好有机会。

不过海报是卷着的,章承瑾刚想伸手去拿来仔细瞧瞧,却听到不远处车旁边的沈晨对着他吼了一嗓子,“快上车啦!”

沈晨急着回市里,一来是去办理食品批号,还得找宗老去商量一下,如何把柚子茶弄成交流会的特供饮品,这场交流会的东风不能白白浪费。

他风风火火地着急走,看着磨磨唧唧舍不得走的章承瑾就干生气。

这家伙!不是已经加进来一起干了吗?

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她,你非得今天墨迹个什么劲儿啊!

章承瑾伸向海报的手收了回来。

正事要紧。

他昨晚就联系了家里的父母,以及父母的几位老朋友,今天晚上他攒了一个局,大家一起坐下聊聊。

在这之前,他得先把上午大家讨论出来的,他负责的那一部分整理出来,条条缕缕的弄明白,做得再彻底一点。

这之前虽然家里父母亲讨论事情从没避开过他,沈晨又或其他朋友碰上事儿也都爱和他商量,他都能给出不错的思路或者建议,但是终归没有真正的把责任担子自己身上。

这一次,几乎是他第一次正式参加实际事务,也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做事情,他当然一千一万个不想搞砸。

只是,沈晨在那边急慌慌地“狗叫”什么!

章承瑾大步走上了车。

郑重决定:明天自己亲自开车来,再不搭这家伙的便车了!

该离开的人心里都装着正事离开了,一时间,郑记除了进出来往的顾客和小伙计们再没有什么外人,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一个头发半白、衣着磕碜的男人一直郑记这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