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从心还着急去前厅,照刚才柚子茶热卖的那个场景,存货八成又要不够用了,她还得指导着小伙计们再制些新的,不然明天就是有客人也买不到,难道还要走一波“饥饿营销”?
使不得使不得。
刚刚出山的新生儿——柚子茶目前还没到那个资本,毕竟品牌的忠诚度还没建立起来,也不利于她继续“胖揍”阎四兰。
宜从心人还在茶室,心已经飞到大门外的茶摊上。
眼看宜振家还想支吾几句,她生平最怕磨磨唧唧,忙抬手打断了他,“大哥,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先去忙了。”
不管宜振家是否支持,她去意已决。
如果在她表明心志之后还要被“道德绑架”“强行要求”,那她也不介意距离这一家子所有人都远一点儿。
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宜振家张大了嘴,眼珠子几乎要掉到地上。
这人不是自己的二妹!
她变了,完全变了!
脸有变化,魂儿的变化更大!
今天一定得把她带回去,请神仙帮她驱驱邪。
宜振家气急,一家之主的权威岂容如此挑衅!
他端着大哥的口吻厉声呵斥:
“你怎么这么绝情!你嫂子说得果然没错!”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跟我回家!好好跟妈、还有你嫂子认错道歉,等婷婷回家后,你俩一块儿去爸的坟前跪上一炷香!”
家和万事兴,只要宜从心今天和她回去,他再两头说合说合,家里就不会有纷争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提吴桂月和宜彩婷还好,一提之下,宜从心的火也上来了。
合着她刚才口干舌燥地讲了这么多,宜振家竟是没一句听进去的!
她看着宜振家,根本压不住嘴角的冷笑:
“去相信你那个油嘴滑舌、乱嚼舌头、贪财小气的媳妇儿吧!我被逼嫁时她袖手旁观,她甚至背地里和阎四兰勾搭,当街逼我拿出钱、回家嫁人,你说这样的嫂子我要来做什么?!打死我都不会再回去!”
宜从心气鼓鼓地也跟着吼了出来。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人家是“妻贤夫祸少”,宜家可倒好!
吴桂月不说“上尊长辈,下爱幼小,心胸宽广,贤惠善良”吧,宜从心本也对一个普通女人没那么高的要求,她自己做不到的,自不会奢求别人做到,但是做人总不能踩在无辜者的尸体上数钱吧!
更何况还是一家人!
可你瞅瞅吴桂月!
这鬼女人都干了些什么破事!
养母糊涂她能忍能劝、宜彩婷犯错她能敲能打,可吴桂月顶着个大肚子,就算是怄气她都没地儿下手啊!
真是扼腕。
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更何况是睡在一起这样的亲密关系呢?
她也没指望宜振家能替她做主,可宜振家要是和别人一起“欺负”她,她一嘴的牙也不是白长的!
咬死丫的!
宜振家作为一个男人,想着维护他自己的老婆,那她管不着更不想管,但是请两位都离她远点!
吴桂月她打不了,对面这个男人她倒是真敢动手。
想要让她回去,痴人说梦!
她平常心态下还能做到平静思考、相对圆滑一些,现在心火烧着,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位所谓大哥的逼逼叨叨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去吧去吧,你就听我那个‘好嫂子’的话吧!有本事你把我绑回去啊!”宜从心一拍桌子,起身要出去。
宜振家仿佛被刺中了要害,上前一把拉住她,伸开手臂眼看一巴掌就要下去,他却忽而被一只更为有力的胳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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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中午的吴桂月没回去做饭,就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和一帮大婶大娘们一边编竹篮一边聊天。
她手上活儿干得慢,主要还是因为嘴里的话又密又快。
平日里,其他几位大婶闲来无事,就爱听吴桂月活声活色地讲点儿“内幕”。
可今天照理说这个点儿了,人人都该回家准备午饭,奈何吴桂月讲得过于吸引人,几位大婶竟没有一个离开的,一个个全都支棱着耳朵。
吃瓜嘛!
近在眼前、却又闻所未闻的瓜吃着才有滋味。
吴桂月讲的可是宜从心的八卦!
村里最俊俏的小姑娘!
怎么就跑了呢?!难道在城里读了几年书,把心思都学野了?
不仅自己忘了祖宗规矩,还把自家小妹也给带歪了?
也难怪大家不关注宜彩婷,她在姐妹俩当中从来就不出彩,谁让世间人都爱“枪打出头鸟”呀。
无聊的人,谁不爱看曾经的“别人家的孩子”原来是个又蠢又坏的戏码,而对于打小没有冒出过头的宜彩婷,反而没那么在乎,自然也就不会那么苛责。
自打宜家的“小姐俩”挨个儿不见,人们就充满了好奇,那日不少人又见到吴桂月对阎四兰破口大骂,那声音亮得哪儿像个孕妇能喊出来的,都传村外八里地去了!
现如今,村民们的猜测和窥探更是数不胜数,说什么的都有,大家着实脑补出来不少猛料。
如今吴桂月状似正儿八经地一开口,谁不想听听本家人口中真正的谜底?
“我说,那天那个摔马趴的,真是你婆婆的亲妹子啊?看着竟像是隔了辈儿,一个灰头土脸的,一个描眉画眼的,可真一点儿都不像。”张大婶有些疑惑,她那天看完热闹回去越琢磨越觉得怪。
那女人一身的衣服多光鲜啊,看着都是城里最时髦的料子和款式,跌在牛粪上太可惜了!
吴桂月没好生气地白了张大婶一眼,真是的,八卦你都八卦不到点子上,你那脑子咋长的?
你倒是问点儿正事儿啊!
吴桂月一肚子的话想要往外倒,急哄哄地道:“是是是,是亲姐俩,她在县城里做生意,可这人啊,就是一个字:贪!那么大的家业也没能养好良心,居然打上了我家那两个妹妹的主意,黑心肠的夭寿鬼哦——!”
“你快说说,仔细说说!”一位离得远点儿的大婶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