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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打黑除恶小组还是来到了嘉州市,并在市委准备的宾馆住下。

夜里,何政明笑着拉着副省长李铭博出去散步,并简单聊着一些家常。

“铭博省长在副省长的位置上干了有些年头了吧?”

“何书记,您之前曾经带队考察过千湖省,您可曾见到过有一个五十岁以下的领导干部?”

“说句不好听的,领导干部年轻化基本上是和千湖省没什么关系了。”

“我要是继续在那里干下去的话,还得继续熬上个四年才行。”

“可我这年龄……唉……”

何政明没想到一聊干部年轻化这个话题,李铭博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关键的按钮一样,一个劲的说个不停。

“铭博省长啊,所以说我们还是要响应上级号召,打破论资排辈的限制,积极推动年轻化的干部走上前台。”

“毕竟论资排辈对于我们这一代干部的伤害确实是太大了,非常就容易让我们这些干部形成一些不好的想法。”

“我以前就曾经有一个下属,长时间的在一个岗位上没有挪位置,既看不到提拔的希望,又没了年轻时候的心气。”

“最后便形成了一种不可取的心理,开始把手伸向其他人的分管领域。”

“我记得他当年只是一个分管公安工作的政府副县长,却偏偏要抢县政法委书记的检察院。”

“那会我刚好是市委书记,那个县政法委书记把官司打到我的面前来,你觉得我该站在谁那一边?”

李铭博尴尬一笑道:“没想到县政法委书记也敢把官司打到市委书记面前。”

“是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人一旦被逼急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因此,我便通知了那个县的县长,调整了这个副县长的分工。”

“这件事无论闹到哪一级领导面前,最后罚的肯定是那个副县长。把手伸到了不该自己管的领域,你说别人不打他的手吗?”

李铭博越听越尴尬道:“何书记……我只是……”

“呵呵,我只是跟你分享一则以前的故事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你和咱们省检察院的检察长关系好是你自己的本事,可要是把手再往下面乱伸的话……剩下的你就自己品吧。”

说完,何政明便离开了,留下了原地有些发呆的李铭博。

他好不容易才从千湖省那个大沼泽里逃出来,不会又掉进沼泽了吧?

虽然知道这里的龙虎斗很厉害,但也没说这么厉害呀。

等他结束了胡思乱想之后,一通电话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省长您好,我是李铭博。”

“铭博同志很忙啊,一边要去学习扫黑除恶的经验,一边还忙着给人家上眼药,不得不说还得是千湖来的同志有想法呀!”

李铭博顿时难受坏了,他记得他做的挺隐蔽的呀,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招呼到他身上?

“省长,您可能有一些误会,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像您所想的那样的。”

“那举报信写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初看的时候也很意外,就是可惜后来纪委的工作人员不小心给他弄丢了,不然我一定得点名表扬夸夸这个写举报信的人。”

“就冲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正是我们省作协所稀缺的人才吗?”

面对未来的省委书记跟他聊省作协缺人才这件事,李铭博的嘴角那是如同吃了苦瓜一样的苦涩。

“对了,我听说你和咱们省检察院的检察长走的蛮近的嘛?以前好像还是党校的同学。”

“不得不说咱们的李副省长野心不小,常务的位置看不上,直接瞄准人家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了。”

李铭博连忙否认道:“省长,我现在要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您信吗?”

“我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同志呢?就是可惜举报信被工作人员弄丢了,可见咱们的纪委工作还是不够扎实。”

“对了,检察院那边的好像也丢,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丢了好啊!像那种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虚假诬陷,就算没丢,我也要给他撕了。”

“铭博省长,不着急,咱们来日方长。”

李铭博都快哭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知道他是幕后黑手啊?

他已经走学院的渠道下棋了,还能被看出来?

离间他们关系的这步棋又该怎么走呢?

上面领导给他交的任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在省里这已经走到头了。

同时得罪两座大山,他拿什么继续完成上面领导交给他的任务啊?

省长结束了通话以后,省委书记也是很快给他打来的电话。

虽然没有直接说举报信的事,但就差对着他贴脸开骂了。

明里暗里的意思全是对他工作精力的认可,毕竟他还能有闲情逸致的去和省检察院的检察长吃饭,甚至专门给下面的检察院打招呼,可不就是精力充沛嘛?

然后便是对省里治安工作的批评,明里暗里的全是他要是能把吃饭的时间抽出一半来给工作,省里的治安问题也不会这么大。

面对省委书记的批评,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虽然说人家可能要走了,但现在还是一把手啊。

下任省委书记接班的时候,很多人事调整安排肯定也会问他的意见,就算是上级领导部门想要调整干部,肯定也要问一下这个老资格的省委书记的意见。

因此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得了疯病才会得罪这个省委书记。

等批评教育结束了以后,李铭博觉得他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

先是同组的省委常委对他一一顿明里暗里的敲打,这边是省一二把手对他的轮番批评教育,他就是心再大也睡不着。

一个人在河边儿走了许久,眼里全是对前途和未来的迷茫之色。

照这样干工作,他真的能有未来吗?

辗转反侧的他终究还是失眠了,因此第二天的时候,何政明就组里某些工作人员懈怠的问题进行了开会。

“同志们不要以为我们身居高位就能无组织无纪律的迟到早退,小学里的孩子都能按时的上课,难道我们这些领导干部的表现还不如一些小学生吗?”

李铭博面红耳赤,不用想就是在说他。

因为整个小组就他一个人迟到了,还是姗姗来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