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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记得秦司阶和本宫的父亲有何恩怨,况且,秦司阶不过一个六品武官,又能影响父亲什么呢?本宫实在想不出父亲有何理由对付他,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德妃望着钟南燕,面色有些严肃,“不过秦司阶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员,被行刺一事非同小可,钟校尉若有心帮他,还望调查清楚才好,不要冤了本宫的父亲。”

钟南燕将德妃的神色看在眼中,心道一句:果然,德妃在霍家和秦慎之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不过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家,一边是被迫放弃的恋人,德妃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母家,便会贯彻到底了。

哪怕知道秦慎遇刺,在外人面前也不能流露出气愤与心疼,表现得冷漠才能避嫌。

德妃从来都很为霍家考虑,可霍家……在意过她的心情吗?

钟南燕忽然又想起宋云初曾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个好爹。

她也是出了药王谷后才知道,这外界的女子们,原来大多都是身不由己的。

“德妃娘娘放心,末将一定会将此事弄个清楚,末将还要练兵,先行告退。”

眼见着钟南燕离开,德妃不再维持端庄,缓缓伏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

宽阔的长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过,周遭八名羽林军随行。

宋云初坐在马车上,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为了坐实她‘损耗修为,元气大伤’一事,君离洛派遣了羽林军护送她,以彰显皇恩浩荡。

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功夫,回来的路上就在想着,会不会有人来行刺她?

直到马车在宁王府外停下,帘子外传来白竹的声音——

“殿下,到了。”

宋云初略微失望地下了马车。

真就连个刺客都没有,可见她的政敌们也很沉得住气。

哪怕叶将军已经当众探过她的虚实了,他们依旧不敢贸然行动。

回到府里,宋云初才坐下,便见胡四娘急急忙忙地过来了。

“殿下,就在一个时辰前,二姐去黑市玩,竟发现有人在卖这种东西。”

望着胡四娘递来的纸包,宋云初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些米黄色药丸,也就比黄豆大一点,都不用把鼻子凑近就能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味。

白竹脸色微变,“无忧丹?”

“不错。”胡四娘点头,“一开始二姐也不确定,便逮着那个小贩逼问,还找到了两个服用此药丸的人,那两人都已经瘦得跟猴干一样,就剩一口气了。”

无忧丹,是先帝在位期间就严厉禁止买卖的东西。

此药丸口感清甜,食用多了会使人亢奋,有飘飘欲仙之感、早期有无知的孩童拿它当糖吃,结果个个都出了严重的问题,人们才发现此药丸的害处。

此药丸长久食用会令人逐渐消瘦,甚至瘦如骷髅、连脑子都出了问题,那些人会如同丢了魂一样,沉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与正常人难以沟通,甚至连亲爹娘可能都认不清。

且此药丸一旦沾上便容易成瘾,随着服用次数增多,就再也戒不掉,上瘾的人哪怕倾尽所有家产都一定要吃上。

先帝在位时,有几位大臣不慎沾染了这东西,有人终日嗜睡无法进食、到最后竟饿死了,有人半夜梦游拿着棍子见人就打,更甚者,有人把衣裳全脱完了睡在路边,供路人围观取笑,清醒之后羞愤难当,便在家中自尽了。

朝廷得知此药丸害人不浅,便全面禁止交易,挨家挨户进行盘查,及时上交者皆可免罪,若遇见有人私下买卖的,向官府举报也可获得赏银,如此戒严了大半年,无忧丹总算是在天启国内消失了。

各地衙门收缴到无忧丹的皆以焚烧处理,不仅天启国如此,周边各国朝廷也都严令禁止了无忧丹的买卖,之后无忧丹便成了人人唾弃的东西。

可如今这玩意儿竟然又出现了……

“天子脚下,竟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宋云初瞧着手里的药丸,面色冰冷,“即刻让人去调查此药丸的来源,把那些小贩都抓来!审出他们的供应商是谁。”

无论在任何朝代,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都不该存于世间。

可是总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为了一己之私,不顾民众的安危。

“既是朝廷明令上就禁止的东西,寻常商户或许不敢冒这样的险。”白竹说道,“当年先帝严打此物时,好几位权贵都牵涉其中。”

“无论是谁,敢做这样的买卖就得承受代价,陛下与本王都容不得他,你们只管调查,有线索便及时来报。”

“是。”

……

“王爷,世子又不愿意吃饭了,他说禁足了这么些时日,人都快憋疯了,没心情吃东西。”

康王府大堂内,康王听着管家的汇报,重重冷哼了一声,“他爱吃不吃!不吃就让他饿着!能饿瘦些也好。”

管家叹息一声,“王爷,还是去劝劝吧。”

上个月世子冒犯了宁王殿下,原本宁王只禁足了他一个月,结果后来宫里又传来了消息,说陛下也生气了,下令再多加一个月。

世子险些崩溃,但也没辙。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然有护卫急匆匆来报。

“王爷,大事不妙了!”

护卫来到康王的耳畔低语,“宁王府的人,在黑市抓了好几个卖无忧丹的小贩。”

康王闻言,面色当即一变,“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皇城里?是哪个混账干的好事!”

他明明严肃吩咐过底下的人,这玩意儿只能在那些偏远的地方卖,绝不能流入皇城内。

“属下也十分诧异,按理说底下那些人一直都很听话,之前可都没出过问题……”

“糊涂东西!”康王怒斥道,“赶紧去打听那些小贩是从哪里拿的货!”

“王爷息怒,属下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打探了,也许皇城里的这些货不是从咱们的人手上流出的呢?若是其他商人在卖,即便查,也不会查到您的头上。”

“别说这些没用的,本王要尽快知道答案。”

虽然皇城里的这些无忧丹不一定是他的货,但毕竟他是沾了这档子生意的,难免心绪不宁。

一晃眼到了入夜时分,康王再次收到了随从的禀报。

“王爷,黑市里的那些小贩几乎都被宁王的人抓了个干净,没有漏网之鱼,实在是没法打探,不过属下认为您不必忧虑,那些人被关在宁王府一下午了,有什么话应该都吐干净了,若真是从咱们手底下拿的货,宁王府定会有动作,可到目前为止,宁王还并未派人去抓皇城外的供货商。”

“咱们的货都是在偏远城池卖的,下边那些人也不傻,卖了这么久都没出事,何必冒险把生意做到天子脚下呢?依属下之见,黑市里的货定是别家的。”

康王闻言,眉头并未舒展。

虽然事情还没有波及到他,但只要宁王府那边没出结论,他就睡不安稳。

而就在此时,有守卫来禀报:“王爷,门外有个樵夫求见,说他那里有您最想知道的消息,他还说宁王不会放过您,属下听着有些不妙,您要不要见见此人?”

康王目光一凛,“把他带过来。”

虽然他不清楚这是何人,但此人的话的确是说中了他如今的心事。

最重要的是——这人应该知道他也沾了无忧丹的生意。

那么此人的来意就很值得探究了。

不多时,康王便见到了守卫口中的‘樵夫’。

这人虽穿着寒酸,身形却是高大挺直,斗笠下一张灰扑扑的面孔,乍一看有些脏污,但仔细一瞧他的眉眼,隐约透出几分熟悉感。

康王下意识询问道:“本王与你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或许是吧。”对方轻飘飘地应了一句。

这道熟悉的声音,让康王怔了怔。

康王身后的随从呵斥道:“哪儿来的刁民?一点礼数都不懂!见了王爷竟也不行礼。”

‘樵夫’听着这话,依旧不行礼,也不作声,只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森冷。

而康王已经回过了神,再度打量眼前的人,神色惊诧:“你!你是……”

“四哥总算认出我来了?看来我的伪装还算成功,我若不开口,你还有得猜。”

一声四哥,让康王身后的人也骤然一惊。

这身形,这声音,还有这张虽然磕碜但年轻的面容……

逸王?!

不,这人已经是逆贼了。

一介逆贼,能躲过官兵追捕都算他福大命大,他竟然没想着去找个犄角旮旯,从此隐姓埋名,还敢来这康王府!

“谁是你四哥!你一介罪臣,哪来的资格和本王称兄道弟?你还有胆子来我面前,我该说你是胆大还是愚蠢?”

见康王摆出冷酷姿态,君天逸并不意外,反而笑了笑,“我是罪臣,那么四哥你知法犯法,藐视先帝,又该定什么样的罪?这无忧丹乃是先帝在位时就严厉打击的东西,你身为皇家人,却做危害社稷之事,四哥你觉得,若此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会不会顾念着叔侄之情,对你网开一面呢?”

“皇家的血缘亲情一向凉薄,咱们这位陛下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对皇叔,更是只剩客气了,若被他抓住你的错处,只怕会对你严惩不贷,以正纲纪。”

康王眉目微动,望向君天逸的目光漫出杀意。

“我知道四哥这会儿定是想将我灭口,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敢来,又怎么会没有退路?四哥你应该也挺关心黑市里那些卖无忧丹的小贩是哪来的货吧?”

“是你捣的鬼?”康王几乎要将眼前的人瞪穿。

他有些不明白,君天逸这个东躲西藏的逆贼,是哪来的时间去调查无忧丹的事儿,并且还能查到他头上来?

“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和四哥开了这么个小玩笑,四哥放心,那些小贩只不过是穷途末路的乞丐,是我的人给了他们银子和货,让他们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来,他们压根说不出真正的货源在哪,更不知这事与你有关。”

“但如果我在半个时辰内不回去,手下的人见不到我,便会去官府检举你,你卖无忧丹一事会人尽皆知,你当然可以狡辩说自己无辜,可皇帝一定会让人查你,届时把你这全府上下一搜,再严刑逼供你身边的人,四哥你觉得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康王心中怒意翻腾,握紧了袖袍下的手,但他终究还是劝说自己冷静了下来,“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四哥误会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要银子,只是想与你合作。”

“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康王语气冰冷,“你如今东躲西藏,难道不缺银子吗?”

君天逸若只是跟他要钱,他倒还不必慌张,就怕君天逸跟他提别的。

“我如今还有些积蓄,生活不成问题,四哥应当明白我为何东躲西藏,我想问四哥一句,你对宋云初就没有半分怨恨吗?仅凭他几句话,常锐就被罚禁足两个月,或许常锐本无过错,奈何宋云初势大……”

“你都对付不了的人,还想甩给我对付?”康王冷嗤一声,“休想我做你手中的那把刀!你若非要把我逼至困境,大不了我将挣来的银子全拿去送宁王!本王还就不信了,他会不保我这棵摇钱树。”

他断定这世上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哪怕再有权势,银子也是不嫌多的。

“若真如此,你就要做好一辈子都受他欺压的准备。”

君天逸语气冷然,“你以为他得了一次好处就能放过你?他只会更加瞧不上你,常锐也会恨你这个父亲无能。”

“你这两日难道就没听见一些风声?据说他实力大减,没有从前那样的好功夫了,你且让人去试探试探,不必用你自己的人,四哥你如此富裕,雇人去办就好,若真能除了他,我相信四妃背后的家族都会对你感激不尽。”

“若他还像从前那样武艺高强,便说明他是欺君,四哥你就当是给朝中大臣们联名弹劾他的机会,你只需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