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岑缜从口袋掏出手机。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戴上老花镜后开始翻通讯录查找电话号码,嘴里念叨着:“找找小霍…找找小霍…”
戴伟玉焦急地在一旁指点,“不就在那儿嘛!”
“我知道!不用催促我!”
两位老人家互相斗嘴了一会儿之后,岑缜总算拨通了那通电话。
对方迅速接起电话,传来温柔的声音,“是岑老师吗?”
“是的呀,小霍同学。吃饭了没有呢?”
“吃过了。岑老师您的身体现在好点了吗?”
提到这点,岑缜顿时有了话说,“哼,你们那小姑娘简直不懂得尊重长辈,刚才差点没把我给整死呢!”
霍楚宴轻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温柔和纵容,“她还小,不懂事儿。您不也挺高兴的吗?”
“当然高兴。”岑缜嘿嘿笑了两声,道:“没有想到我这个年纪了竟然还能跟人连续打了三天的麻将,还真是没料到啊。谢谢你的小女朋友来陪着我们这帮老人啊。”
“我也得谢谢岑老师您对她这么好。”
戴伟玉在一旁插话:“哪里是我们照顾她,她自己就很乖,我们都喜欢她得很呢。”
岑缜瞪了她眼,“你掺和啥呀。”
戴伟玉也不甘示弱,“怎么了,现在装样呢?刚刚趴在窗边看车开走的是谁呀?”
岑缜被说中了心事,有点挂不住面子,想要跟她斗几句嘴。
霍楚宴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岑缜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地说:“明年冬至记得再带她来一趟,一块儿吃腊肉,然后打个通宵麻将,咱四川腊肉那可是出了名的好,不吃可真可惜了。”
霍楚宴温和地答应了。
岑缜低声又补充了一句:“说好了哦,人老了,活一年是一年了。”
霍楚宴轻声回道:“一定的。”
十一月底,虞婉和魏司泽回到了港城。
从边境进入城市,沿途全是段斐画廊的宣传广告。
虞婉一路看着这些广告总结道:段斐这次主要是在推销古董,兰桂芳虽然也参与其中,但宣传上并不突出。
不过即便如此,兰桂芳这位颇具争议的艺术家即将再次亮相的消息依然传遍各地,线上线下关注度全都不低。
连魏司泽的父亲魏震庭都打了电话给他询问兰桂芳复出是否属实。
“你说这话相信段家的人?”
“那不然你以为我家店里那位小姑娘就是兰桂芳啊?”
魏司泽接电话时并没有特意回避虞婉,虞婉听了也只是默默站在一边。
魏司泽慢悠悠说道:“总之,爸爸你觉得我还是比外面那些更可信一点吧。”
魏震庭哼了一声,“总之这件事情你帮我留意着,要是真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
魏司泽问:“你这么感兴趣,兰桂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你现在还没那个眼界。”魏震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魏司泽觉得父亲有点夸大其词,应付道:“知道了,兰桂芳一有动静我就告诉你。”
“盯紧点儿。”
魏司泽答应了他。
挂了电话后,魏司泽把手机放在柜台上,望着对面装修正紧张进行的画廊,“段斐这个宣传活动还真成功啊。”
无论是真是假,反正广告效果已经达到,也算是一次有效的营销。
虞婉在他旁边说:“还有一个问题要注意到的是,既然《侍梅图》都可以造出假货,那这些所谓的古董是否也有水分呢?”
“肯定有猫腻。”魏司泽说道:“找个经验老道的鉴定师,毕竟指鹿为马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假的也说得好像真的似的。”
不出所料,几天之后段斐画廊公开宣布将在开业典礼当天邀请国内顶级文物古董的鉴定大师现场鉴赏古董。
与此同时,兰桂芳开通了自己的微博,并发帖说自己将要与段斐画廊合作。
这条帖子一发布,点击量瞬间破百万,底下的评论也是五花八门,不少是批评的声音。
有人赞叹这是“强强联手”,结果下面一堆人在吐槽这种行为就是“为了赚钱不顾一切”。
虞婉给熟人发消息说,“兰桂芳的名声快被搞臭了”。
男人想了想,说:“这事之前咱们已经弄过一回了,不过你也清楚,我不可以随便插手。打击假货这事儿还是你先处理吧,如果真的解决不了,我会叫萃英的代理发个声明。”
“真是会指使人啊,这么棘手的事情,一句话就扔给我了。当初咱们说好的,我可只负责其中的内容,至于其他的你来搞定的。”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他说道,“十几年的朋友了,帮我一次怎么了?毕竟你可是从小我就瞧着长大的。”
“不要占我便宜。”
对面笑了笑,说:“辛苦了,事成之后带你吃烧烤。”
“小气鬼。”
“没办法,开销太大,我现在身上只剩几百的港币了。”说着他还想让虞婉给打点钱。
虞婉对这个脸皮厚又爱哭穷的人真是无奈。
“你是蔺家的大少爷,还要找我要钱,不害臊吗?”
蔺今同笑了起来,“可我现在确实是个穷光蛋没错啊。”
虞婉笑笑,手机上划了几下,给他转了一笔钱过去。
蔺今同连忙道谢。虞婉告诉他段斐制假《侍梅图》的事情,问道:“你能找到《侍梅图》如今真正的买家信息吗?”
“不容易。”
高档拍卖行保护客户隐私非常严,但是蔺今同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
想了半天,他说:“这个调查我会着手去搞,至于对付假货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好的。”
电话挂了,魏司泽推门进来,道:“段斐准备三天之后开业,那宣传册上还说什么兰桂芳会亲自到场。”
说完把宣传单放在虞婉面前,“倒是要瞧瞧他能把谁扮成兰桂芳。”
“外面的人没几个知道兰桂芳长得什么样,既然段斐手头有伪造者,他想让谁当兰桂芳都可以。”
“那种人肯定要藏在幕后,段斐不可能让他出来亮相。”魏司泽分析道,“我现在更怕的是段斐把局做太大,一旦崩盘连累的人会很多。”
虞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跟魏少你没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