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睨她:“我要是不在呢?”
乔盛意努努嘴:“你不在我就假装家里没人。”
她这会嘴上这么说,如果封临没来跟她说沈淮然和亡妻的事,她即使心里警觉沈淮然,大概还是会开门一探究竟。
封临收起桌上那对耳环,拿在手里:“刚刚不是还说要嫁给他?”
乔盛意拿起梳子,面朝镜子梳着自己的头发:“是,是我眼光不好看错了人,封先生给我介绍点靠谱的有钱人呗。”
封临背身倚在她化妆桌边,低头点了支烟:“真打算嫁人?”
乔盛意梳头的动作顿了顿,违心地“嗯”了一声。
“我条件不好,趁着年轻还有点姿色,好钓有钱人。”
“我没钱?”
“你有老婆。”
封临玩味般说:“我老婆介意我有老婆?”
乔盛意没跟他玩文字游戏,起身打开窗户散烟味:“你最好早点跟我把婚离了,别耽误我。”
封临转身看向她,问:“家里有酒吗?喝两杯?”
乔盛意看了看他:“自己去酒吧喝。”
他手里的烟灰断开落在地板上。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那一小撮烟灰,封临解释:“没注意。”
乔盛意还是拧着眉头:“出去抽。”
封临转身去了客厅,水吧那放着个小冰箱,封临顺手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几罐啤酒。
之前荣安暖来家里的时候买了一件,没喝完的。
封临把烟叼在嘴里,拿出两罐,扯开瓶盖递给乔盛意:“陪我喝。”
乔盛意要是没怀孕,兴许会陪他喝一瓶。
“自己拿走,出去喝,我要休息了。”
封临收回手里那罐啤酒,自己仰头喝了一口,然后走到沙发处坐下,赖着不走。
乔盛意不管他,拿着扫帚回卧室去扫他刚才落的烟灰。
再出来时,封临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看她出来后,望着她,手指故意弹了弹手里的烟。
烟灰落地。
这次是故意的。
乔盛意真想一扫帚扇他脸上。
他又若无其事的拿起啤酒罐,一副纨绔样。
乔盛意撒气似地把垃圾桶踹到他跟前,拿着扫把气鼓鼓地扫烟灰,问他:“离婚协议还要多久才拟得出来?”
封临看了她一眼,只会了两个字:“没空。”
这两个字和他此刻的懒散惬意明显不符。
“你拖着有什么意义?”
他望着天花板吐出嘴里的白烟,倒是回得诚实:“不知道。”
乔盛意闷着不再出声,出门倒垃圾。
封临坐起身,看着她出去又进来,问她:“今天为什么去试婚纱?”
乔盛意愣了愣,将手里的扫帚搁在门边的墙角处,默了默说:“准备嫁人当然要试婚纱。”
“想找什么样的?”封临像是在认真探讨询问,听着却显得阴森森的。
“有钱就行。”乔盛意回答完,又很快补充了一句,“有钱,没老婆,不打人。”
“瞎子瘸子半身不遂的也行?”
乔盛意嘴硬说:“那更好,说不准我还能当家管账。”
“野心不小。”
乔盛意弯着眉眼假笑:“所以封先生有合适的人选介绍吗?”
封临反问她:“我坐轮椅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想找瘸子?早知道我就不治了。”
乔盛意白眼一翻:“神经。”
“沈淮然惦记上你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要过几天才回榕城,你这几天搬到婚房去住安全些。”
“我不给他开门就行。”
随后她又说:“他不是你表弟吗?你就不能管管他?”
封临懒散回她:“我自己老婆都管不住,我还管他?”
乔盛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沈淮然知道她住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个隐患。
但她和封临的事闹成这样,方浅和封临现在也基本算是面上的夫妻了。
她这时候搬去婚房住,像什么话。
反正沈淮然在桦城这段时间,她多注意点就行。
封临抽完烟就走了,留下一屋子的烟味。
孩子已经足月了,医生说最佳流产期是六至七周,太早太晚做流产都不好。
早不得也拖不得。
乔盛意迷茫地躺在床上,手落在自己小腹上。
这些天越来越能感受到肚子里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但想到就算自己执意把它生下来,也注定给不了它一个完整的家。
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怪她?
她也没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这份责任过于沉重,要不还是算了吧。
现在狠心一点,好过以后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时候情绪更敏感,乔盛意想到这眼眶就忍不住湿润起来。
眼睛一闭,眼泪就从眼缝挤出,落进鬓角的发丝中。
她这段时间刷到好多萌宝的视频,看到那些宝宝的时候,也在脑子里幻想过自己宝宝以后是不是也会这么乖巧可爱……
第二天一早,洛书宁发来消息跟她告别。
说她跟封渊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但并没对外公开,两家人明面上照常做亲家,该做的生意一点都不会耽误。
她准备和朋友门去房车旅行,周游世界,然后在国外生下这个孩子。
乔盛意问她以后还要不要回来,她说暂时没考虑那么多,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挺洒脱的,看她朋友圈发的出行视频,感觉整个人都开朗了,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乔盛意突然有种想加入他们的想法,可她缺少这样的底气,也缺少资金。
洛书宁即使婚姻不幸,家底还是厚的,至少不用为钱发愁。
乔盛意还得发愁去找什么工作。
没公司愿意招一个已经怀孕的女人,从生产到产后都一堆的事。
不管要不要这个孩子,她短时间内都没法去工作赚钱,也幸好每个月有稿费进账,不至于让她太焦虑。
乔盛意做了个梦,梦里是婴孩的啼哭声,她寻着哭声一直找一直找,周围却都是一片黑蒙蒙的浓雾。
她在这种不安中被电话吵醒,醒来时都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牵挂着,孩子的啼哭声也无比真实。
心里莫名的觉得好难受。
“不会还在睡觉吧?”江淮奕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乔盛意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里的情绪,带着笑意问:“江老板有空找我啦?你工地那边忙完了?”
“赶着忙完了,腾时间给我妈过生日,下午有空吗?去给我妈选礼物,他每年都嫌我买的不合心意,带你去帮忙挑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