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的人没逮到,我们去时,那里早就人去楼空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看样子像是早就离开很长时间了。”
于逸兴气的要死,本来刚追查到一点线索,现在却来告知他,人早就跑了,
可能是春闱一结束 ,这些人就跑没影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那十个作弊的考生了,他们都是通过赌场跟魁爷联系的;这十人应该能接触到幕后之人。
另一个考生倪至则是自己家人买通了河省的提学谈永言,阴差阳错搭上了明弘义。
谈永言大胆狂妄,直接把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和河省的解元卷子换了,弄成了第四名;这才让科举舞弊案爆发。
于大人只好先把这些人让人拉下去,挨个的审问起剩下的阅卷官起来。
这一审问,就是两个时辰;
最后得出结论,本次科举的考题倒是没泄露,不过出问题的都在阅卷和誊抄,糊名的部分。
有六名考官收了考生的关节条子,阅卷时,看到考卷上的字眼跟关节条子一样,就给出了甲上的高分。
于大人把这六名阅卷官都给收押了起来,剩下的那些排除了嫌疑,都放回家了 。
*
不过本次的主考官,凌太师还被关在大理寺里,转到了单人牢房中。
副主考 太子府少詹事融承载也被关了起来;
六名阅卷官有四名都跟国舅府有关,都是韦家的门生,审问到这里,于大人也不想审了,再问下去,
他的脑袋都要保不住了;还有之前的十一名学子还没逮到,现在又多了28人没逮。
他的大理寺牢房都快要满了。主考官和副主考都被关了起来,
谁让他们管理的本次科举乱象丛生呢!手下的十一名阅卷官都参与了会试舞弊。
涉及到舞弊的学子们有三十九人,春闱总共也才录了300人,这些人也是真敢。
于逸兴宣布明天再审,先把涉案的人员押回牢房里。
送走了一整天坐着看,没再说话的几位同僚后,于逸兴鸡贼地写了一份奏折,把审问出来的详细案情写了上去,
趁着宫门还没关,直接要求面见皇帝。
皇上早就听了回来禀报给他的百里茂和南书房的小太监的汇报。
收下折子,就打发了于逸兴出了宫。
看到折子后,景平帝气的摔了杯子;看来太子的手伸的太长了,要剁掉了。国之大事科举,他也敢朝里伸手。
皇帝看了名单上的作弊的名字,这里面有十二个都是当朝重臣的家人,有儿子有孙子;
关系盘根错节,不好办啊!
这个孽子,真是会给他找事儿,做为一朝太子,从小得他亲自教导,却连自己的一半能力都没学到。
急功近利,只顾眼前利益得失。
办脏事儿,还要这样明目张胆的办!现在被人抓到了把柄了,他一点也不想管了。
*
他都选了太子府的少詹事,做这次科举的副主考为太子铺路了,凌太师就是给他们装门面的,没想到他还要
伸爪子安插自己人上去,拿着会试名额来做人情。
这种儿子他一点也不想要,看来以后要放手了,让太子直面来自他兄弟们的暴风雨吧!
就从这次会试开始。
吩咐了小太监过去给于逸兴传口谕:“查,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哪怕是查到朕的头上,也绝对不姑息。”
于大人大晚上的得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明白了,皇帝是要弄太子了。
那自己明天得铁面无私起来,正好给自己的名声再添点高光。
太子这边早就得到有心人给他传来的消息。
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看的旁边的韦皇后忍不住呵斥:“你给我安心坐下吧!放心,会有人给你兜底的,有人问起,你咬死了不知道,
一切都是少詹事自做主张就好了。”
太子李允享气急败坏道:“母后,这明眼人谁能看不出来是我指使的?只怕是父皇都对我失望了,你实在不应该
把会试的名额,拿出来做人情送给朝中的重臣,现在事情败露了,他们只怕不会承我们的情,还会抱怨这次的事
情,毁了他们儿子、孙子的前程。”
“我还怎么做储君啊,我的那些个兄弟们,估计这次会恨不得咬下我一块肉来。
你说我现在要不要跪在父皇的寝殿前认罪啊!”
皇后气的不行:“你要一直硬气,你父皇那人,还能高看你一眼,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跪在他宫殿门口请
罪,你信不信,明天一早,大周上下都会知道是事是你做的!”
“你不用担心了,少詹事会自己把事情都给担下来的,我早就嘱咐他了。
认罪之后,他就会自杀,我们什么也不用管,你只要最近给我老老实实,少出风头就行。
等过一阵子,你再悄悄地把少詹事的大女儿纳为 昭训就行了,也算是给他们家一个安慰。”
*
第二一早,刑部的公羊哲彦、右都御史何杭、内阁的苏丞相和百里茂一起下朝后,
又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上当佛像。
还能怎么样呢!昨天那个舞弊的名单一出来,几人都没再吭声了,十二个舞弊的学子里,有好几人他们都很熟
悉,算起来跟他们都沾点关系。
几人又是皇帝指派过来的,皇帝还派了两个耳报神在这里看着听着。他们只好在大理寺的公堂上装佛像,
丝毫不敢插话,免的火烧到他们身上去。
昨天大理寺的衙役们全员出动,满城抓人,终于把三十九名在榜单上的,舞弊学子都给抓到了监牢里。
其中那些朝中重臣的家眷丝毫不敢阻拦,他们也知道这次事情大了去了。
太子都兜不住,这些儿孙的前程是毁了,能想明白的都开始培养新的接班人了。
想不明白的还在家里嚎哭,让自家男人,兄弟去找于逸兴出面说情。
这是能说情的事情吗?一个弄不好,连家里都要被抄家受牵连。
于大人今天火力全开,逮着这些学子们一通审问,还没落下板子,大部分人都招供了。
这些学子们的心理素质可比朝堂上的官员们差多了。
没问几下,吓的他们全都竹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牵扯到赌场的那十个学子,都说是跟赌场的管事魁爷单线联系的,每人给的钱数不等,最少的有二万三千两,
最多的五万六千两银子;加起来总数有四十六万两白银之多。
他们先是预付了五成的银子,等放榜后的一个时辰之内,魁爷的人就过来把后面的账给收了。
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魁爷,连他的赌场也人去楼空了。
于逸兴冷笑道:”你们就不怕被骗吗?一个区区赌场的管事而已,你们就信了?”
“都老实交代吧,还有什么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