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云心中暗自冷笑:还以为他真的是金府的夫人,没想到是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妾,被拆穿,尴尬了吧!
不过,当她看到金逸尘时,心中涌起一丝抵触,她拉着小山,便准备转身离去。
“站住!你打了人还想走?休想!”小翠瞬间又嚣张了起来,她梗着脖子,拦在乔上云面前。
掌柜见金逸尘来了,赶忙满脸堆笑,拱手施礼,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然后,拿起柜台的发簪,恭恭敬敬地递到金逸尘面前,说道:“夫人的发簪在此,金老爷请收好!”
掌柜不愧是生意人,心思缜密,处事圆滑。
这十姨娘的发簪固然精美,但也不值二百八十两银子,顶多也就三十多两,哪够抵货款。
掌柜并未对这发簪的价值妄加评论,只是将发簪归还,这既给了十姨娘面子,又没有得罪金逸尘。
金逸尘的脸色阴沉,他示意金鼎付钱。
金鼎从怀里掏出二百八十两银票,递给掌柜。
掌柜收下银票,立刻吩咐伙计去送货。
“你?”金逸尘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小妾的名字,只知道她是自己的第十房小妾。
“十姨娘,我会让金鼎重新给你安排个丫鬟,这个丫鬟就发卖了吧。”金逸尘的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丝毫的温度。
“老爷,小翠是妾身的远房亲戚,我已经用惯了她,求老爷开恩,不要卖了她。”十姨娘的眼泪又汹涌而下。
小翠见老爷不仅没有为她们主仆撑腰,反而要发卖自己,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小翠连忙跪地磕头求饶,“老爷饶命啊,奴婢离不开夫人,求求您不要卖了奴婢。”
金逸尘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他冷眼看着小翠,“夫人?你离不开哪位夫人?”
十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到小翠的肩膀上。
把小翠踢倒后,十姨娘忙不迭地说道:“老爷,小翠定然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这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妾身回去后定会对她严加管教。”
小翠此时才如梦初醒,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惊慌失措地喊道:“老爷,奴婢知道错了,是姨娘,奴婢就是离不开十姨娘啊,求老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金逸尘瞥了一眼乔上云,也不知为何,他今日才是第二次见到这丫头,可这次在她面前,总感觉自己有些心虚。
见她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看着小翠,金逸尘使了个眼色。
金鼎心领神会,一把揪住小翠的后衣领,无情的把人拖走了。
小翠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叫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可最终还是被金鼎无情地拖走了。
十姨娘此刻也是噤若寒蝉,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敢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金逸尘的发落。
“姑娘,是府上的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本公子斗胆邀请姑娘一同共进午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金逸尘满脸笑容,轻声说道。
“不必了,我,我不饿。”乖乖,我避你犹恐不及,又怎会与你一同用膳?
“既然如此,姑娘可有兴致听书?听闻对面茶楼新来了个说书先生,讲书很有一套,绘声绘色、妙趣横生,本公子诚邀姑娘一同前往。”金逸嘴角含笑,再次开口。
十姨娘满脸妒恨,不悦地盯着乔上云,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拧成麻花了。
自己入府半年,老爷从未与她说过如此多的话,更别提带她去听书了。
眼前的这个村姑,她何德何能?
乔上云刚欲拒绝,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一味躲避他也非良策,倒不如坦然相对,见机行事。
“好啊!”乔上云颔首应道。
金逸尘嘴角微扬,迈步走在前方带路。
十姨娘见状,赶忙紧随其后,她也想去听书。
岂料,踏出锦绣坊,金逸尘便命她回府,“日后若无本公子的准许,不许你出来丢人现眼,倘若你胆敢违抗,就去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自行出府,此后便不再是金府之人了。”
十姨娘又岂会甘心,她千辛万苦才得以入府,尚未与老爷行周公之礼,怎能如此轻易地被驱逐,只得心有不甘地回去了。
乔上云挑了挑眉,心中暗忖:这大户人家的小妾当真是卑微如尘,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对,就叫“宁可做穷人妻,也不做富人妾”。
幸亏自己与陈墨尘早就有了约定,一年后,她们就可以和离,各过各的逍遥日子了。
福源茶楼内,茶香袅袅,人头攒动。
说书先生身着一袭长衫,手持折扇,立于高台之上。
只见他目光炯炯,扫视全场后,轻咳一声,醒木一拍,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今儿个,咱就来讲讲那明月郡主和侯局公子的故事。”说书先生声音洪亮,如洪钟大吕,在茶馆中回荡。
台下众人,有那老者,眯着眼,手在腿上打着节拍,似在回味往昔岁月;有年轻的书生,听得入神,眼中满是期待;还有那市井小民,张大了嘴巴,满脸好奇。
茶楼二楼,黄郎中如惊弓之鸟般,紧张地盯着踏入茶楼的二男一女。
他仿若一只狡猾的狐狸,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巧妙地挡住了陈墨尘的视线。
说书先生轻啜一口香茗,随即“唰”的一下甩开折扇,声若洪钟地说道:“话说那莲福庵中,有位宛若仙子下凡的皇家郡主,咱们就尊称她为明月吧!这明月郡主恰似那盛开的娇花,生得是娇俏动人、温婉如花。她为了给亡母诵经,如一只纯洁的白鸽,在这莲福庵中暂居。
而另一边,侯府大公子,咱们就亲切地称呼他为侯局公子,这侯局公子的眉眼间恰似那繁星闪耀,透着英气与才情,因打猎不慎受了伤,被师太慈悲地留在庵中客院养伤……”
说书先生讲的绘声绘色,乔上云不禁莞尔一笑,她坐在距离说书台最近的茶桌上,打量着这热闹的茶楼。
金逸尘轻轻地挥了挥手,让小二送上了最好的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