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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被袭?

王九十分震惊地弹身而起。以最快速度披挂齐整,出门就遇上一群人。

有一脸愤怒到扭曲的德王,缺乏训练!憋笑憋得太难受了;

有十分焦躁、也非常愤怒的孔用殖!见王九这么快就披挂好,似乎稍稍宽慰了一点;

还有个头戴九梁冠的老者,枯瘪的面容中,疑惑而平静。一身蟒袍让王九立刻明白他是谁!但急切的王九恍若未见。

“孔用殖!到底什么情况!哪股妖匪,何时,怎么攻进去的?不是还有官军在曲阜吗?”

老者就是衍圣公,就见他阴冷扫眼缩在人群后面之人!

一个百户钻到前面,扑通跪倒在王九面前:“禀将军,是…”

在来人的叙述中,王九这才搞清楚原委。

原来,就是一直窝在邹城不出的那伙妖匪,听说王九率军从西又杀往东!觉得末日要到了。

于是,他们在昨夜突然杀入曲阜,直接攻进了孔府。

几千妖匪倒也不敢乱杀人,只是将孔府孔庙占据,将孔府之人抓了!将本来被俘的卫所官兵也放了。但让他们给王九带话:

他们只想在孔府找到钱财,收拾些财物就跑路。在其主动撤走之前,请王九别攻过去,也千万莫逼他们杀人!使大家都没退路。

王九若敢不听劝告,非要攻过去或将他们围了?就别怪他们屠尽孔府满门!血洗曲阜……

这就复杂了!

这更像是绑票啊。

王九无奈看向老者!单膝跪地:“王九叩见公爷!公爷,王九欲兼程孔府,剿灭顽妖,恐妖匪狗急跳墙、玉石俱焚。请公爷示下。”

“打算如何破贼?”

“围了!武力为基、攻心为上。无论妖匪降与否,杀圣人之后与否,敢惊扰圣地!都罪该万死。”

衍圣公点点头:“'对!此等妖匪最擅妖言惑众,不必与其啰嗦,直接碎尸万段方可震慑群顽。”

“就是可惜我千年孔府、满门忠烈!何其无辜!”

这话听得王九赶紧低头,眼皮直跳!剧本不对啊……

老家伙咋这么狠!

连孔用殖都急了:“父亲!妖匪凶猂,曲阜有我族众十万…”

“住口!我孔氏千年忠义,世受国恩!当此国难,岂能受妖匪要胁!岂能因偷生而纵容妖匪?”

怕是在试探老子?

“公爷大义!如此…王九便有数!能救则救,不能则剿妖为先。必不使一妖脱逃!定以所有妖匪人头,告祭英烈亡灵。”

“等等!将军以何战略为攻?”见王九起身,老家伙又叫住他。

告诉你…你懂吗?

“对付妖匪,得以快打快,以攻对攻,以杀止杀。”

“好!合该如此!就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不予其任何反应之机。不过,若配合着喊话劝降?效果自该更好。”

“公爷指点极是!我这就火速领兵灭贼。”王九说完就转身。

“等等!王九,对妖匪必以雷霆手段!方为对众生之仁。也要怀仁心,数万无辜黎民!还得…保全。”

老家伙果然在诈老子!但他确实不愿妖匪开口……

“这…小婿谨遵!”

一声小婿让衍圣公顿时开颜!松口气笑着挥挥手。

……

王九风驰电掣而去。

但行军不比信使,还有甲胄军械、辎重,若不想跑死马?即使一人双马一天也就两百里。

济南到曲阜弯弯曲曲四百多里,军队当天跑了三百里,晚上才扎营稍歇。

初七下午才到曲阜。

妖匪昨夜却已重新退回邹城。掳掠了大量钱粮的妖匪,据说在邹城闭城不出,正加固城防。

听说妖匪将孔府席卷一空,连管家与大群账房、文书都掳走了!但孔氏族人都还没事。

惊怒交加、疲累交加!突然又引起旧伤复发。众目睽睽下,王九喷出口鲜血,一头栽倒马下。

王将军不容易!

麾下自觉兵分两路。一路前去邹城先去包围妖匪,等总兵醒来后的军令;一路在曲阜保护将军、加强防务!等将军醒来再定夺。

八日中午,衍圣公才带着孔用殖一行赶回,阴郁如冬潭之水。

他一路上都无法想通:明明一直由幕僚交往着的妖匪!明明自其攻破邹城后,派人教化快两月的妖匪!何以不忠不义?

真是世风日下!

据说所有银票、金银、贵重物搜刮殆尽!还将历代以来,全国投充至孔府的田亩地契!竟也全都搬走?

妖匪想干嘛?这种地他们想种!所以就将管家与账房掳走?

天真!

老夫就算不知地产具体所在,也知其大概州府。让人写封信过去,他们就是自投罗网。

再说,王九已派人去将其包围!还能跑出去?自寻死路。

只是破城后,王九会不会见财起意不认账?妖匪做不到的事,他却能做到……

破财消灾!妖匪劫的十多万两金银,孔府就当不存在。但六七十万亩田地,一亩都得回来!数千件字画、古董,一件都得还回来。

不过,王九想的截然相反:三万多金银,不留一两;两千多件玉器、瓷器、青铜等物,都还。

但那些地契?妖匪烧了!那些字画?还是烧掉了!十来万银票?更被妖匪烧掉了……

但这种事得慎重。

之前王九垂涎好久,直到孔府堵门送女才动心:以前没做,现在对孔祥皙一见钟情!更不会做。

而最后帮王九下决心的!却是孔用殖。当时,王九将话往他们有勾结的邹城引,果然上当。

王九越担心,孔用殖越有信心!承认是自己人的王九…还在瞎担心?作为亲戚的孔用殖才说漏嘴!承认他们早在教化妖匪。

那好!你当众承认…被你们教化的妖匪!却当夜抄了你们家。而王九?当夜在忙着洞房!这总没脸再指使人污蔑他王九吧?

再说,那些徒子徒孙也就要孔家这牌位!人没死、坟没挖、庙没毁?其他事也没人关心。

况且,几万两金银失而复得!几千件玉器、瓷器、青铜器、象牙犀角珊瑚树等,大张旗鼓运回。

孔府难道…好意思说还有千多张字画?好意思说还有六七十万亩地?这不讹人么!

哪来那么多好东西!哪来那么多财产!比皇帝还富得多?

……

急切看望王九,仍在昏迷不醒!衍圣公心急如焚。看看郎中,却见其无奈摇摇头,又轻轻点头。

还真昏迷了?

留下侄女孔祥皙好好照顾王九,衍圣公这才从军营回府。自从知道王九已控制其他妖匪后,他已在济南城里的王府边,躲了段时日。

没想到王九虽恶名在外,做事却蛮讲规矩!白担心了好多天。反而,一直受孔府控制的妖匪!却突然来洗劫孔府。

衍圣公窝心透顶!

还得靠王九保护!还得靠王九夺回钱物。

幸好脸都不要,及时送侄女上门。也幸好王九好色,好办!回府再挑几个远房侄女来服侍,倒看他今天能否醒来……

一会,婷婷袅袅来了四个美女。都是孔祥皙同辈姐妹,也都受了妖匪的无妄之灾!订亲却还没出阁,按孔府门风!那得守望门寡。

在大明,女人订婚就等于已确定婚姻关系!不能轻改。如果男方订婚之后挂了?那还需为其守节!不能再嫁。否则就不贞洁。

这情形有个儒官发明的专业术语:望门寡。

其他豪族,或会心疼族中女子!找各种借口,使手段令男方主动放弃。但孔府怎会干这种事?

这次,这几人就获得与孔祥皙同样的机会:若能让王将军看上?最好搞上,孔府才会支持她们。

四名美女一进大帐,就对孔祥皙耳语起来。孔祥皙犹豫挣扎一会,一跺脚就以如夫人身份,驱散帐内所有人:她来细心照顾夫君。

其他人还能说啥?

纷纷离远一点!连亲卫也知道王九反正没事……

闭眼装昏的王九,不知孔府葫芦里卖啥药,倒也平躺着没吱声。

后来听她们似在抬东西进来?想着还是大白天,又是门风典范之家!闭眼闭嘴的他,连郎中都喂不进汤药!还能有危险不成?

等到帐门被关,眯缝的王九想阻止,却已来不来。

因为白茫茫一片……

王九对自己的定力还有点信心。心中默念:只要闭眼不见,只要心无杂念,谁能奈何昏死的自己?

抬入了大浴桶,洗净了全身,拼命想着朝廷烂事的王九,还是个昏死的死人。

擦干一身,某些部位还擦得非常细致!王九想起今天又已发出的三道圣旨,很是心灰意冷。

一道是发给他王九,苛责更严,将他王九已免职!却又让他仍暂时总理山东兵事,戴罪立功。

一道是关于山东大小官员的任命。从三司到各府、州、县,一水的东林党徒,来势汹汹啊。

一道是发往辽东,因朝中弹劾纷纷,免了熊廷弼的辽东经略,换东林党上。可人家熊廷弼还在赶往京城!准备亲自押运那两百万两饷银呢。或许,此时撤掉他就为此事。

那是一场无声的大战!京城在一片对新皇歌功颂德的祥和中,有人在攻城掠地、大杀四方。

惨烈!

无声的惨烈!

山东的所有文武官员,竟不加掩饰地,全换成了东林党。

辽东本就是东林的天下,唯一非东林的主官熊廷弼一直在硬撑。也卓有成效地安定了局面,令建奴快一年了都没敢任何动作。

突然连他也撤换掉。

他王九也是在山东硬撑着!可是,究竟还能撑多久?

孔府这突然对自己的算计!是孔府自己所为?还是联动……

咦!突然温热?

眯缝,竟有人俯身埋头于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