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没有说要不要这样做。
而是已经跳到下一个步骤。
把黎夏带回来。
与娜迦交换女王。
“陛下。”
幸安影立刻单膝跪地。
神情无比郑重。
“我们精灵帝国有这样的先例吗？”
“以牺牲他人，换取我们自己的王！”
“如果黎夏是精灵，自然不会有问题。”
“所有精灵都愿意为自己的王付出生命。”
“可是黎夏不是精灵！他是人类！”
“我们不能为了精灵的利益，而损害他人的利益！”
“还请陛下三思！”
幸安影说完，郑重地低下头。
“陛下。”
“我认可幸大师的想法。”
辛追也马上单膝跪地。
“陛下。”
“确实，这样做，只是摧毁我们精灵一贯以来的道德坚守。”
幸米也郑重说道。
今天的事情一旦开了头。
往后下限只会越来越低。
精灵有过一个混沌的年代。
那里的人差不多就是这个德行。
但是无下限带来的反噬，也非常可怕。
精灵经历过互相无法信任的年代，没有丝毫道德的年代。
由于寿命绵长。
那段晦暗的历史，被清晰记录在精灵的编年史上。
以供后世每一位精灵研究。
“如果黎夏是自愿的呢？”
“这样不违反精灵的教义了吧。”
精灵王眼见阻力很大。
换了一种说法。
“陛下。”
“对面是娜迦。”
“背信弃义是他们的好戏。”
“如果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把黎夏和精灵王都安全带回来。”
“我们都不应该答应娜迦的这个交换要求。”
幸安影依然坚决地摇着头。
“这个事情，回头再讨论吧。”
“两位舰队指挥官一路辛劳。”
“先去休息吧。”
另外一位精灵王打起了圆场。
没有说去做，也没有说不去做。
在事情分歧极大的时候。
模糊化的好处很大。
“好。”
幸安影没有再揪着话题不放。
知道今天讨论不会有结果。
但她依然坚持一个观点。
不论是对黎夏，还是对精灵帝国来说。
用黎夏去换取精灵女王，绝不是正确的路径。
也不是生来高傲精灵要做的事情。
道德的败坏，就在那一件件所谓的权宜之计中。
被腐蚀殆尽。
……
夜色。
雷鸣北境盆地中线入口。
武安亲手将一人砍翻。
血战三天。
最终还是他带着人杀穿雷鸣的这个临时关隘。
雷鸣的驻守士兵已经溃散而逃。
“元帅。”
“连战多日，不如我们先在原地休整一天。”
“等明天再启程出发。”
一个贵族领主急匆匆从底下尸堆中爬上来。
对武安建议道。
这三天。
他的部下损失惨重。
贵族领主希望能喘一口气。
但是，这人直接被武安一脚踹下去。
这让围拢过来的其他将领纷纷愣住。
“休息？”
“你们还想这个东西？”
“今天晚上我们赶不回去斯卡关隘！”
“知道等待我们的结果是什么吗？”
“是尘埃帝国史无前例的大败！”
全身染血的武安，指着底下所有贵族怒吼。
“还是说，你们打算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又或者投降雷鸣帝国的皇帝，成为雷鸣帝国治下的一员？”
“你觉得我们有这个机会吗？”
“在雷鸣的土地上，我们没有家族，没有价值！”
“何鲁斯就算收留我们。”
“那也是只是为了让我们给他们带路！”
“你们难道要把帝国的敌人，带回自己的家族，带给自己亲人吗！”
“让他们也成为阶下囚吗！”
武安声嘶力竭地呐喊。
所有人都怔怔呆着。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切明白。
这一战的意义。
对整个尘埃，对他们的家族意味着什么。
“元帅！”
“请下令吧！”
第一个将领先跪下。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下。
恳求武安下达命令。
他们都听到武安的声音。
也明白接下来的路途是什么。
血战，一路的血战。
不会再有什么休息之日。
更不会有什么轻松之敌。
从他们后路被截断开始。
整个战场已经天翻地覆。
不再有退路可言。
“很好。”
“下一个目标，斯卡关隘！”
“希望光明女神保佑，希望陛下能撑到我们归来！”
武安猛地挥手。
一批批战马从关隘涌出。
尘埃士兵纷纷跨骑上战马。
他们都在看着夜幕中，那唯一的光芒。
武安侯爵。
尘埃帝国南征大军的元帅。
“为了帝国的荣耀！”
武安没有说更多废话。
一句话便已经激起山呼海啸地嘶吼。
“为了帝国的荣耀！”
尘埃骑兵齐刷刷复述这句话。
马匹开始被驱动。
所有人都紧紧跟着前方那个身着大氅的男人。
加速，再加速。
只要武安没有停下。
那他们也不会停下！
……
斯卡关隘。
巨大的投石，一遍遍轰击在如山高的关隘上。
崩碎的石块纷纷坠落。
偶尔砸中底下密集的尘埃士兵。
倒霉蛋惨叫地倒地不起。
但是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顾得上这些。
他们正在不断对着夜空放箭。
箭矢不断飞行正在向着斯卡关隘抵近的雷鸣大军。
不断有雷鸣的步卒中箭倒下。
但是指挥鼓声不停。
他们便没有停下的理由。
在狭窄的关隘入口。
骑兵已无作用。
双方都只能拥堵在这片方寸甬道中厮杀。
昼夜不息。
底下是士兵残酷的白刃战。
天空则是魔法师的领域。
双方的法师团都在倾尽全力。
各种魔法就像放烟花一样不断涌出。
但是除了高阶魔法师的魔法。
能多少带些群攻效果。
余下的魔法师。
基本只是起到维护防护魔法阵运行的效果。
而高阶魔法师又因为魔力消耗，逐渐变成等比例消耗。
基本不能短时间，高密度与对面互轰。
又变成了一个回合制出牌游戏。
根据对方的出牌效果。
而制定对应的出牌策略。
基本上魔法师在大兵团作战。
除非是大魔导师级别的禁咒。
不然还是得靠步兵亲自去砍出一条路来。
“陛下。”
“您已经督战一天一夜了。”
“为了您的身体，快点去歇息吧。”
一个侍从对何鲁斯说道。
“滚！”
但这个侍从被何鲁斯毫不客气地推开。
“对面的小皇帝都能亲自站在一线城头。”
“难道我这个雷鸣传奇皇帝还比不上他不成？”
何鲁斯视线死死盯着远处极为渺小的史燊。
他得承认，是他小瞧了这个皇帝。
不过，快了。
再等史燊的那些兵力再消耗一点。
就可以动用他的后手。
尘埃的小皇帝一定做梦也不会想到。
自己的敌人不在关隘外，而在关隘背后！